孙观作为开阳军之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没有什么架子,在一车车的粮草运倒营中之后,心中总归也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他今日也亲自带队前去征收粮草。
待得下了马之后,早有亲卫上前伺候马匹,孙观罢马鞭扔给亲卫之后,便是跳马直往锅灶那里去,随手就是喝了两碗热腾腾的粥饭,还塞了一个大饼,还好这厮脖子粗,否则还不得噎死。
伊礼这个时候看到孙观安然返回,且又征收到了这么多的粮草,当下便是笑道:“你这杀才倒是好本事,没想到营中这么多弟兄,就你一个人先回来,某要是你,直接就做那钱粮司曹得了,还领什么兵马……”
这句话说得是不好听,但军中甲士,素来豪放,却是知道这是一种另类的夸赞,伊礼说着说着,手臂便是勾到了孙观的肩膀上面:“我说老孙啊,此次确确实实是要见一场硬仗了,那西凉铁骑可不是易与之辈啊,天下有数的强兵,又有函谷关为屏障,你说咱们这一仗,能打得过吗?”
孙观没好气的看了伊礼一眼:“却是管这么多作甚,咱们还不是为臧帅之命是从,他说打,俺们就打,他说走,俺们就走,大不了再回山上,还不是快活……”
伊礼道:“不论如何,总要有准备部署的余地啊……”
孙观道:“西凉骑兵说起来还是要在开阔之地见阵才厉害,若他们真的糊涂到凭借雄关而守,那么就和普通兵马没什么两样,说起来也不是那么棘手,不过这一仗究竟打的是谁,咱们心里面还没有一个数儿,到时候再说罢!”
孙观继续说道:“不过打仗好啊,不打仗咱们武人哪里来的军功?就比如这次,又怎么能够借到这么多的粮草,反正俺这部分军马是足够了,打完仗说不得还有富余……”????伊礼也没有跟他客气:“啥?你那叫借?明明就是叫抢,要说打完仗你能一五一十的还给人家,打死老子也不信……”
“俺那就是叫借,你看我除了将粮草运走之外,可有做任何不利于庄户的事情。”
“那你还吗?”伊礼依旧是抓住了关键性的问题不松嘴。
孙观顿时憋得红了脸道:“不管是借是抢,反正俺是搞来了粮草,这一次怎么都比你强上一些的。”
伊礼知道这老兄弟恼了,随即便是取出腰间的水壶:“哈哈哈,莫恼,莫恼,看看这是什么?”
说完之后便是将水壶扔给了孙观。
孙观罢水壶塞子一拔开,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酒味,不由得大喜:“这等好东西,你是怎么得来的,怕不是埋了有二十年……”
伊礼笑骂道:“还不是跟你一样的前去借粮,谁晓得发现了一个地窖,某的心思却是细腻一些,跟你这大老粗有什么好说的,只管喝就是,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孙观便是不再废话,嘴里还是嘟囔了几句:“天下乌鸦一般黑,说得跟你读了几年书似的!”说完之后,便是仰头一饮而尽,最后打了一个长长的酒嗝……
把水壶扔回给伊礼之后,孙观抬头一看,远处一缕烟尘飞扬而起,俨然数十骑绝尘而来,当先一人腰粗臂长,身后护卫的亲卫也是马术娴熟,人马皆是难得的精锐。
孙观不由得低呼了一声:“臧帅来了……”
叫他臧帅,不是因为他长得帅,相反臧霸那长相委实有点着急,爹妈生他的时候肯定没有用心,臧霸以前占山为王之时,自称一方渠帅,是以草莽出身之人对于臧霸渠帅的身份认可度远远高过那个什么劳什子骑都尉。
只见臧霸手中拿的还是那柄让人记忆深刻的长刀,臧霸在开阳军之中的声望,威信都是高到了大小事一言而决的地步,顿时孙观,伊礼以及麾下士卒都是眼色火热的模样。
但凡臧霸一声号令,麾下弟兄还是拼了命的赴死,男儿生于此乱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快意厮杀,就是死了有又如何……
这个团体已经牢牢的打上了臧霸的烙印,但还不是徐州,他们一心想要的便是臧霸有朝一日得掌徐州权柄,到那个时候,才是开阳军征战于天下的时候,男儿一生,何惜一死……
不过臧霸心中还不是有了计较,不管什么时候开阳军的底子都是山贼盗匪出身,这个出身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短板。
自家自然难以得到徐州士族门阀的认可,臧霸所要做的无非是尽自己的全力,为自己这个团体,为麾下儿郎谋一个出身而已。
说起来,这也是一个有梦想的团队呀,梦想如今也了……
臧霸翻身下马,身后亲卫紧紧影从,只见他走进了大营门口,随即便是道:“传令各营将官,午时点卯,三日之后大军拔营起行……”
孙观,伊礼顿时心头一震,要出发了么。
同样是在大帐之中,孙乾正在与刘晔商议军机,其实说起来,从事官职作为州郡僚属,也就注定其主公至少是掌管着一郡之地,不过刘晔的成德是一个县,上缭从地域上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小郡,郡的大小以人口户数作为区分,本来以前的上缭是没有必要置从事一职,但现在上缭百废待兴,人丁渐渐的兴旺了起来,置从事一职也没有什么不妥。
谁都是知道从事种类名目繁多,有文学从事,劝学从事,武猛从事等等,文的武的都可以来,但从事始终属于佐官,也就相当于副手了,跟现在的副主任,副科长,副所长一样,多一些也没有什么,万年老二不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文官之中最高的为别驾从事,刺史出巡之时,可以另坐车驾,举足轻重,而武官之中有都督从事,这就要求比较高,起码在大局观上就要难倒不少人。
而很不巧,现在刘晔只有孙乾这么一个从事,小小事情就只有全部让他参赞一二,没办法,厚着脸皮用吧,大不了年终给老孙颁发一个最佳从事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