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窃以为,此乃张多暗中施加的手段,以张家的财力不难做到这一点,只是这一月以来,老爷仙逝,是以我等并没有及时拿出应对之法!”刘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一道出。
刘晔前世虽说不是商家出身,但在见识上远远胜过寻常人,也是认同了刘重的观点,张多作为玉狮楼的东家,这个时候只要花上大价钱将市面上的猪肉,鱼肉收购一空,刘记酒楼要不了一个月便是会面临濒临倒闭的局面,端的是大手笔。
要知道这等手段,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玉狮楼收纳如此大量的肉食,这个时代的保鲜技术并不发达,自然是难以消化干净,这便是成为了他们一个头疼的难题。
可若是刘记酒楼诸多分号无肉可卖,最后的结果便会迫不得已售卖诸多坊楼市面,张多便可以低价购得刘记的酒楼,一举成为成德县首屈一指的酒楼东家。
从长远上来看,张多这一步棋,走得虽险,但收益无穷,甚而可以一举奠定自家地位。
刘晔站起身来道:“也就是说咱们刘记酒楼现在已经到了无人问津的地步了?”
下面的管事都是摇头叹息的模样,要知道酒楼之中若是无肉食可卖,已经是断了根本,一个月的时间,基本丧失掉了所有的客源。
而失去酒楼生意的刘家,无疑是断掉了左膀右臂,实力会缩水不少,是以刘家上下,这个时候思考的方向便是如何能将酒楼的生意挽救回来。
刘涣一向本来就不怎么过问家族中的事情,骤然听此消息,如何能不急,道:“真是岂有此理,这张多好歹也算成德县有头有脑的人物,竟然做出此等腌臜事,想父亲在时,此人安敢如此欺我,让我去找他说理去。”
刘晔忍不住苦笑了一声,我的好大哥啊,人家都把刀子架到你的脖子上来了,你还想着跟人家说理!
刘晔当下便是劝慰道:“大哥,弟以为此举不妥,张多既然已经花费血本想要一口气吃下成德县的酒楼份额,岂能是一言二语可以轻易改变的,大哥贸然前往,也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刘涣听闻自家二弟如此说来,心中也是冷静了下来,“那还能如何,我等就在此坐以待毙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管事刘重上前建议道:“两位公子,我刘府与本县县令服虔大人素有深交,要不去请他老人家出面。”
刘晔摇了摇头:“虽说服虔县令与我刘府交厚,但此乃商贾之争,并未触犯我大汉律法,想必县令大人即便是有心出力,也是为之奈何!”
刘涣着急的在大堂内踱来踱去,“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如果不能阻止玉狮楼,那我刘记便只得闭门歇业了,不成,还是让吾去拜访县令大人,县令大人一向以子侄待我兄弟二人,断然不会坐视不理。”
刘涣说完之后,便是急急的出了议事堂,让下人备马去了,刘晔见到自家大哥着急的模样,便是只能由他去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罢!
诸多管事也是愁眉苦脸,要知道他们都是依附着刘府生活,刘府若是一蹶不振,那么他们将来的前景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倒是好不气馁。
刘晔见此,便是安慰的笑道:“诸位不必着急,虽然我刘记酒楼门可罗雀,但是玉狮楼一口气吃下全县肉食份额,若是不能短时间将其售卖干净,便等着烂臭!”
刘晔如此一说,众位管事的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总归自家这个二少爷还是有些见地的,看他那成竹在胸,不急不躁的模样,想来总会想法子解决此事的。
刘晔吩咐道:“刘记酒楼现在本就无人上门,便都歇业一段时间罢,另外统筹刘记共有多少可用之资,重伯,此事便交给你去办,事关重大,我还要从长计议,先下去罢。”
刘重和一干管事见到刘晔如此吩咐,便是躬身应诺,各自行礼退下。
刘晔深知,天下开始进入诸侯割据的局面,狼烟四起,局势动荡不安,粮食的市价也是异常不稳,随时会面临崩盘,而与此同时,天灾**屡见不鲜,扬州因为远离中原战场的缘故,这个时候还没有被波及到太多。
也正是因为如此,刘记酒楼才能在之前成为刘家的一大聚宝盆,但是自从去岁袁术入主扬州寿春以来,对于扬州江淮之地可谓是刮地三尺,此人目光狭隘,毫不重视民生经济的发展,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
更何况,刘晔深知,不久之后,袁术便会自立称帝,招致诸侯讨伐,扬州将深陷战火,这样一来,江淮可谓是雪上加霜,民生凋敝,酒楼这等生意,必然是在和平时代才会进入黄金时期,试问大多数老百姓连饭都吃不起,怎么还会去酒楼消遣?
即便张多没有行此一招,刘记酒楼在将来也断然不会长久,刘晔想到此处,便是将心中所有的杂念抛开,准备另谋出路。
刘晔仰头看着房梁,心中开始思考着对策,不错,不错,来到这个时代,总算是遇到有点意思的事情了啊。
以服务性为主的第三产业在这个时候几乎已经走不通的了啊,到得现在,最好的变数走实业路线,不过类似什么大炼钢铁,开启工业时代的事情也是太过于异想天开了些。
毕竟整个社会发展还没有到达那一步,不管是从教育,还是从百姓的思想都是跟不上的,更何况前期的投入实在是太大,即便是穷自己半生之力,恐怕也难有成就。
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事情呢,刘晔陷入了沉思当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便是见到自家大哥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府中。
拜访服虔县令的结果正如自己所料,大哥大抵上也是无功而返了,刘晔用过晚饭之后,便是回到自己的房中。
一日的时间,刘晔也想出了一些东西,便是准备先记录下来,侍女琴儿为刘晔铺好竹简,点燃烛火,刘晔不由得有些尴尬的看着面前的竹简,颇有一种不好下手的感觉。
这个时代虽然说也有纸张,但是属于稀缺珍贵之物,书写的工具还是以竹简和布帛为主,刘晔眼前一亮,便是从这纸张着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