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晔的房间之中,掌着灯火,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奋笔疾书,那身影却是琴儿无疑,而刘晔为自己的丫鬟琴儿磨墨。
刘晔的书法本就有些不堪入目,更何况是要在竹简上书写,于是可怜的琴儿自然是就被捉了壮丁,竹简之上,娟秀的字体跃然而出,刘晔一边陈述,琴儿便是一边书写。
张多的产业,一方面是酒楼,另外一方面则是量产竹简、布帛之类的书写工具,如果刘晔能够将造纸之术普及开来,算得上从另一方面打击张多,可谓曲线救国了。
对于造纸的流程,刘晔虽然说不甚详解,但总归还是能知道一个大概,第一步便是将嫩竹,破渔网,麻布等物放在水中浸泡,利用天然微生物进行自然分解。
随后用石灰蒸煮,石灰任何时候都是易得之物,根本上是不计成本的,做完这些之后将石灰蒸煮之后的竹子,麻布,渔网等物捣成泥状。
这样一来,造纸的原料基本上就形成了,接下来便是荡料入帘,压覆成纸,焙干即成,一些简单的步骤还是要写的。
这些事情看起来简单,可也是在东汉蔡伦带领集皇室之力探索出来的,这个时代的人们思想很开阔,这也是古时候的人们能够不断的格物创新,一些成就即便是现代人也望尘莫及,甚至达不到的水准。
“少爷啊,让琴儿休息一会儿吧!”琴儿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开始抱怨起来,刘晔那‘黄世仁’作风终于是激起了劳苦大众的反抗。
刘晔只是揉了揉琴儿的丫髻,“乖琴儿,快些写完,写完我请你吃糖,明天再请你去看金鱼。”
这种类似于看金鱼的恶搞,对于琴儿来说自然是极其新颖的,琴儿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终于是说道:“吃糖可以有,只要你不逼我去看金鱼就好。”
这世道,套路也是不好用的啊,在刘晔循循善诱之下,琴儿终于是再度提起了毛笔,接下来,刘晔便是让琴儿记录写下一些有关于流水线生产的章程和条款,这个时候对于流水线生产还没有认知,关于这些问题刘晔已经想过了许多遍,因此说出来,倒也并不算费力。
由于工序的复杂程度不一,所以要想教授一个匠人全套的生产流程,自然是需要一段很长的时日,而流水线生产则是不一样,它的作用便是将一套生产工艺进行分解为各个步骤。
这样一来,每一位匠人只需要掌握一道流程便是了,重复进行一道工序,自然效率就会加快许多,也能够提高产量。
不过刘晔这个时候自然是也是心中没有底,要知道古代和现代毕竟有差异性,这一套方法如果照搬,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所变化。
而且流水线生产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将各个作坊分割开来,可以从最大程度之上将技术保密下来。
流水线生产,所引伸开来的东西还有很多,诸如一些管理方面的哲学,刘晔知道自己这些想法注定要让得旁人震惊的,不过大概也能用一些胡乱的想到的解释敷衍过去,因此便一齐写了上去。
刘涣和刘重两人都是顶着重重的黑眼圈,想来昨晚都是没有休息好,刘晔轻笑了一声:“大哥,重伯,昨夜我想出了一些法子,兴许能够使我刘家摆脱眼前困厄。”
刘重眼睛一亮,说起来,重伯已经是五十余岁的人了,这一辈子,要说对刘府的感情,甚至远胜于两位公子,当下便是道:“二公子有何主意?”
刘晔将背上的诸将放在桌案之前,“具体之法,我已经让琴儿记录在此!”刘涣和刘重急忙上前一观。
两人仔仔细细的往竹简之上看去,只是片刻便是陷入了沉思,兴许是从其中得到了一些启发,兴许是还在咀嚼消耗其中的东西,亦或者是在思考刘晔的方法可不可行。
“大哥,重伯,这些都是我闲来无事的一些想法而已,并未有得到过真正的证实,不过总归觉得这样的法子,或许对我刘家才是长久之计。”
刘涣和刘重大抵上以为刘晔今日所写的不过就是一些涂鸦之语,但这份东西拿出来之后,两人的态度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仅仅只是看了几行字,两人便是认真起来,随后神色变得凝重,待到看完,沉默许久默默地看着,领会着,思考着,无人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异常。
刘涣虽说行事良善,但见识是有的,半晌之后才道:“造纸一事,从我刘汉数百年前便是开始求索,历代君王为此殚精竭虑,方有蔡伦一介宦官革新造纸之术得以封为列侯,位尊九卿。”
“二弟此法如若可行,于国于民,便是极大的好处,天下读书人也必将感念子扬的功德,甚至我们中落百余年这一脉,便是可以藉此再度复起。”
从这小小的一片纸张之中便是能够发现如许之多的好处,说实在的,刘晔也未曾想到,革新造纸之术,能够对刘家有如此大的裨益。
刘重皱了皱眉头:“老奴观二少爷造纸法子,在原来的基础上还有所增益,兴许真的能造出上乘纸张,不过这位流水生产之法,倒是新颖得紧!”
要知道仅仅只是一条流水线生产,便是能够让刘家从各方面立于不败之地,根基更加牢固,说不得将来还会迎来扩张的好时期。
不过刘晔的造纸之术比较笼统,算不得细要,可是这并难不倒刘家,当初蔡伦的造纸之术,作为皇家旁支的刘家自然是有典籍记载的,只要两相借鉴,这工艺之法总归是能够进一步完善起来。
刘晔所言的这些东西,令得两人心中都是极其震撼的,良久之后,刘涣向重伯问道:“重伯,你认为子扬之策,可行否?”
刘重思索了半晌,最后郑重其事的道:“按照二公子的的说法,便是要将酒楼一项悉数放弃,不过张多此人咄咄逼人,我等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了啊!”
刘晔这个时候便是继续道:“正是如此,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