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星途 第一百四十二章 左右逢源

时间仿佛也定格在这一刻，有电光闪烁的区域（大霹雳的范围）以内，所有人如同待宰的羔羊，无力地停滞在半空中。那位佣兵领导巴托洛米奥瞪直了眼，一对壮实的肩膀不断地抖动，如同试图打破冰封的魔人。

哗——

我突兀地出现在他身前，脸上挂着无奈的笑。

“希望这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关系……”

“混、混蛋！”

侧腹被火箭般的雷光铁拳打中，巴托洛米奥满脸不甘，撞开一片同样滞空的手下掉出了战圈以外。大霹雳时效已过，杰克和沃尔波相安无事地落到地上，外围由佣兵组成的战阵在这顷刻间土崩瓦解。

“别说我说话不算话，参战的第一条件算是你们达成了，招募到那么多姑娘和战士真是好样的，但是……”我轻弹一下肩膀，像出水的天鹅抖掉掺在羽毛中的水那般卸掉在体表的闪电。

“想要袖剑的话你们还要靠自己的实力来抢。”

“可恶，竟敢偷袭我们的老大！”

以儆效尤的手段对那群久经沙场的佣兵不管用，他们一拥而上要为巴托洛米奥找回场子，然而当事人狼狈地从地上爬起，发声阻止了他们。

“谁也不准上，是我技差一筹……”

嘴上是这么说，巴托洛米奥的表情却比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要狂热，恐怕他才是打心眼里最想跟我battle的人。不过嘛，人家毕竟是在威尼斯混得风生水起的人，面子工程上是无可挑剔的。

我善意地向巴托洛米奥点点头，然后用一张冷脸对着失去佣兵和青楼姑娘援助的杰克和沃尔波。

“怎么样，你们要撤退吗？我可要拿出除符文之力以外的全部实力了。”到了这个阶段，躲猫猫的环节已经过去，接下来就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答应不插手的巴托洛米奥并没有解散手下离开，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带着他的“孩儿们”围圈观战，派几丁人去驱赶同样对角斗充满兴趣的平民。

“走走走！好奇害死猫，我们佣兵团借用这地方操练了。”

平民避无不及，脸上却没有什么畏惧的神情，大概比起这些直来直往的糙汉子，他们更加厌恶和害怕吃人不吐骨的埃米利欧等人。佣兵们的吆喝声代替了如雷般的战鼓，他们手上的武器在互相“打架”，催促场中的我们赶紧开始战斗。

“你先上还是我先上？”杰克用铜炉般的眼光看着沃尔波。可能他们为这一刻已经准备了很久，但眼下要在我面前实施还是压力不小。

“杰克，你背后！”

仅相隔着一层脆弱的皮囊，拳骨几乎将颊骨打裂，看来先发制人的是我。

……

“哈哈，这东西难道只是摆设吗？”

黑硬的掌刀砍在钢链上，上面的节环因承受不住力道而发出嘎嘣声。可杰克却露出奸计得逞的笑，用近似伸展运动的手法将钢链子缠在了我的手臂上，那柄钉头锤也系在了上面，给手臂的活动带来极大的不便。

“这样你就没办法……”

话还没说完，杰克就被我一脚铲飞了出去，想不到他们盘算的是这种鬼点子。我低头看了眼束缚住一只手的钢链，这种死结式的绑法三秒内是解不开的，而沃尔波的突袭却已经近在眼前。

“这是什么怪异的剑术……”

沃尔波的攻击乱中有序，同一把武器绝不在手中待超过两秒，一直进行着左右切换，效率却相当不低，攻击轨迹连我也预判不准。这类剑术虽然打中了也不太致命，可却是相当地磨人，对沃尔波的操作能力和专注度有很高的要求，我一时间被压制得伸展不开，底下佣兵一阵叫好，他们一度认为战局已经逆转。

在狂舞般的躲避过程中，有汗水洒在我的眉毛上，但那却不是我的汗水。

为了压制对手用了比平时更快的节奏吗？

势如暴雨的剑匕回转间，我觉察到沃尔波脸上闪过的一丝倦怠，手中的铁链子盘龙而上。铁链的部分环节被长剑削断，但正如我先前的猜测，这种剑术存在威力上的短板，层层叠叠的铁圈如齿轮一般卡住了沃尔波的剑。

沃尔波强装镇定，空手滑行一阵抓过那把腾空的匕首，朝被铁链锁住的剑猛刺。手法僵硬，他的动作变得容易读懂了。匕首落到铁链上前，沃尔波的手腕便被我另一只手给握住了。

沃尔波提胯欲踹，当即就被我赏了一计眼冒金星的头槌，难得的是手上仅剩的匕首没有脱落，但作为主武器的长剑已经无可挽救地落到了我的手上。

“喔喔喔！”

佣兵们不站在任何一边，他们只要见到精彩绝伦的战斗技巧，便会激动地大喊大叫，如同现世里那些见到股价上涨的企业家们，情绪相当高昂。

“怎么了？没了武器就不能继续战斗了么？”

手一用劲，我在佣兵们的惊呼声中扯断阻碍动作的铁链子，抡起解放出来的钉头锤连同另一只手上的长剑一并甩了几个圈，杰克和沃尔波气势下降了不少。不过几个照面下来，手无寸铁的对象就转换了。

“我还有这个。”沃尔波向杰克晃了晃手上那把锋刃为黑色的匕首。

杰克牙齿相错发出咯吱声，向巴托洛米奥投去求助的眼神。

“老哥，借你的剑一用。”

“没门！”巴托洛米奥斩钉截铁地拒绝了，然后满是眷恋地轻抚着宝剑的剑锷。

“我才不会把妻子借给别人呢。”

杰克有些目瞪口呆，那些佣兵们却对自家老大嗜剑如命的作风习以为常了。他们站在一旁继续以旁观者的姿态翘首以盼，并没有要借用武器给杰克二人的意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谁会把谋生干活的家伙什借给别人？我歪着头，两手分别拖着钉头锤和长剑，一步步走向在战斗中被缴械的杰克和沃尔波。

“缴械是个很好用的技巧……当然了，在你的对手也是刺客的时候，你就要注意防缴械了。”

“这样打有些不公平吧……”杰克面有惧色，沃尔波的架势也转变为比较保守的类型。

他们终于为捋了虎须而后悔了？不，太假了。

想要发起进攻的刹那间，我留意到那两人的眼神交流，看来他们准备了后手。会是什么呢？我开始有点期待了，弟子的成长总是让师傅感到欣慰，只要不是往耍坏心眼那方面……

唳——

鹰击长空之声，在我施展圆环探索的时候，杰克他们像是得到了信号一般，分别朝两边跑开，绕着圈准备发起进攻。也是在他们动起来的一刻，圆环探索感知到了从斜上方发起的攻击——两发三枚齐射的飞刀。

我用险而又险的身法躲过第三者发起的偷袭，但这似乎是杰克和沃尔波所设计好的，他们以对自身最有利的角度和姿势两头包夹攻了过来。我不得不放弃笨重的长剑和钉头锤，撸起袖子跟他们肉搏。

令我想不到的是，他们请来的飞刀协助者居然是那个看上去总是不大开心的罗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