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官姓方乃是教职出身点为会试阅卷官后一直战战兢兢。zw.cōm
当然也有只论个人喜好而不论文章高下的考官那样的文章就算是王世贞写的到了不喜欢复古之风的考官眼底结果也是丢在一旁。
看宝易看文字难。阅卷官叹了口气。本着认真负责的态度于是拿出另一篇文章来比对。
这也是考官看卷的办法同房的考生七篇文章题目一样答题都是差不多同样两篇文章对比起来很容易判出高下来。
拿来与林延潮对比的文章。是一篇待定卷所谓待定卷就是写的还算上乘但略又不足处于可入可不入之列。
这阅卷官拿两篇文章pk当然是胜的留下n☆style_txt;差的淘汰。
阅卷官初时对林延潮的文章不以为然但两下一对比后却态度转变了。
“这里的文字如此写来。确实比另一卷高明多了。不不是高明多了而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
“承笔转笔运用的很高明啊“
“这等雄健之词非老学宿儒不能到。“
待七篇读完方阅卷官叹道:“原本这等文风我是从来不喜的。但今日读来却令我不得不取幸好险些没有因为个人的偏颇。而错失一名栋梁之材。“
当下方阅卷官拿起文章来向同考官何洛书走去道:“何大人此篇可入荐卷。“
何洛书正在读卷见对方持卷而来笑着道:“先放这待我看完再。“
方阅卷官当下放下卷子。停下脚步本要让这位何大人再认真看一看这篇文章但方阅卷官随即心想何大人。乃是当今翰林怎么看不出这篇文章的妙处何况他眼下新得首辅的青睐自己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于是方阅卷官转身走了。
而另一旁何洛书正伏案上阅卷身为本房房官他不仅要看下面阅卷官呈上的荐卷要从阅卷官判的落卷中看看是不是有不足之处。
不过这两日来何洛书都是很满意他下面三名阅卷官评卷确实算得上公正。
何洛书喝了口茶当下取卷读来卷子草草看了十几行后突然精神一震将椅子一拉从刚才一目十行读到半篇的地方又是重头读起。
“好文章淳实典雅而不浮华。”
何洛书点点头继续读下去从头篇读至最后一篇他都是心觉满意心道如此的文章篇篇都可作科场范文的。
到底是哪个才子写的?汤显祖?顾宪成?萧良有?魏允中?
不对他们都不是治书经的。
何洛书又重读一遍但觉得文风有几分似曾相识之感。他突然记起在当初在西山文会时读得那篇漕弊论的文章陡然恍然对了这林解元不正是治
书经的吗?
他的那篇尚书古文注疏自己身为治尚书的名家也是读过的。
这等文风旁人轻易模仿不来再四篇经义论专研之深恐怕近千治尚书的考生也无人出其之右了。
这篇文章若是呈上不经魁就是会元也是可得啊。
但是但是林延潮你实在运气不好啊五经你什么经不选非要选书经
何洛书放下文章长叹一声尚书经魁早已有人选。张相爷的两个儿子张懋修张敬修也是治书经的。
那么林延潮的文章毫无疑问会拿首卷如此至张相爷的两个儿子于何地?要知道会试前五名也是如乡试五经魁排列各房各取一人名额只有一人。
若是林延潮这篇文章呈上与张懋修张敬修二人的文章一较高下立判。就算不二张的文章就算五千举子中恐怕也没有人可与他相提并论了。
除非正副主考连自己在内的十七位同考官一并指鹿为马集体作睁眼瞎。
既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弄得那么麻烦自己直接将此卷在此无声无息地罢落就好了。
何洛书心底已是有了决定。
最后何洛书惋惜又读了一遍林延潮的文章心底更是感慨王世贞称此子必为一代文宗果真半点不假希望这一次打击不会令他一蹶不振。
也是当年张相不也是这么过来的明明十三岁可以中举人但湖广巡抚顾璘却阻扰让其落榜此乃是磨砺栽培之意啊
我也是为了研磨他的心性若是真乃大才受此的打击再等三年又何妨?到时候会元对你而言唾手可得啊
何洛书想到这里自觉的为自己一番行为找到了借口于是心底就一下子就舒坦了。
于是何洛书将林延潮的文章拿过来从头到尾再读了一遍这一遍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在鸡蛋里挑骨头想要找出违制或者欠妥的地方好名正言顺将文章罢落。
但读了最后何洛书用了整整一个时辰将文章反复读了十几遍也没找到半点差错来。
林延潮这七篇文章作得是四平八稳滴水不露自己想尽了办法也是束手无策。
这着实令何洛书绝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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