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我道 第十二章 收获

吱吱吱吱吱……

头顶传来旧吊扇刺耳的机械摩擦声音！

“咦，没人动开关啊，谁开的吊扇？”

杨凡一伙人下意识一抬头。

霎时间，全部人倒吸一口凉气。

风扇根本没动，

他们头顶上方笼罩着一团如墨水般浓稠的黑雾，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老人的身影，直挺挺地贴在天花板上面。

是它在发出仿若老吊扇转动的怪声！

鬼！

几人心脏差点跳了出来，但未来得及惊叫出声。

只见那老鬼手一挥，五条鬼绳撒网一般落下，猛的套在他们脖子上一拉。

“啊啊……”

他们只觉好似被一条大蟒蛇死死箍住喉咙，一点点地收紧，

无法呼吸，说不出话，甚至身体都失去了动弹的力气。

虽然他们还站立在地面上，但感觉就像真的在上吊一样。

五个恶棍眼睛都快瞪出来，惊恐交加，神情中充满极度的震惊、恐惧、痛苦。

这一幕左浩已经体会过一次。

他深深理解这几个恶棍此刻心情是多么绝望。

但他不为所动。

这五个渣滓不知害惨了多少百姓，

根本死不足惜！

左浩神色冷酷，同时心底又有了些许羞愧。

大家都是鬼，

为什么人家能够轻松一虐五，

而自己只能吹吹阴风吓人？

真是鬼比鬼气死鬼啊。

他要是有老鬼的实力，何至于费那么大劲设这种坑，大丈夫真刀真枪明干一场多爽。

左浩静静地站在大门旁边看戏，同时也做好最坏打算——如果老鬼要是冲过来跟他掐架，他马上化为阴风逃掉。

做鬼的好处之一就是跑路溜溜溜。

时间一秒秒地过去，

五个恶棍也进入了生命的倒计时。

此刻他们肠子都悔青了。

仅存的理智，让他们已想明白——这是个陷阱！

是那个该死少年的阴谋！

好可恶啊！

只是他们到死都想不明白，先一步进屋的那少年，到底死哪去了？

蓦地，

杨凡喉咙里蹦出一个含糊的音：“八。”

最终他还是认出老鬼的身份了。

吊扇老鬼死尸般的身躯，徒然震了一下，缠在杨凡脖子上的鬼绳松了几分。

左浩眼皮一跳。

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虎毒不食儿，吊扇老鬼若放过他那不孝子，那就麻烦了。

杨凡颤抖着再喊一声：“爸。”

老鬼身上暴戾的气息，再度变得柔和许多。

勒在杨凡脖子上的鬼绳直接消失掉。

“咳咳咳。”杨凡拼命喘气，惊恐地望着身边四个伙伴。

他们已经停止挣扎，眼睛睁大大的，就这么死掉了，脸上还残留着深深的惧意！

杨凡崩溃地大吼一声，向门外冲去。

就在这时，天花板的老鬼，呼啦一下化为阴风，再度出现时，如死尸一般直挺挺挡在杨凡的去路上。

它长满尸斑的黑色脸庞上，一双泛白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儿子。

杨凡腿一软，当场跪下来了，拼命磕头。

“爸，我是你儿杨凡啊！”

“我错了，不该二十多年没回来看你一次。”

“我现在有事业了，可以光宗耀祖。”

“爸，我还没孩子，没给我们杨家留下血脉，求你放过我吧。”

“……”

老鬼歪着头，嘴里发出“吱吱吱”类似于老吊扇转动机械声。

“爸你说什么？”杨凡惊疑不定，

而另一边的左浩，震撼地发现自己又听懂了。

为什么用“又”呢？

记得教学楼暴丑女鬼发出的咔咔咔怪声，他也能听懂。

左浩推断：

人有人话，鬼有鬼语。

鬼说的话，人是无法理解的。

就好像他变鬼后在寝室大喊大叫，同学们都听不到一样道理。

阴阳相隔，永无交接，或许这就是天地法则。

那老鬼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跟我走。”

“跟我走。”

“跟我走。”

杨凡虽然听不懂，但他感受到亲爹身上散发的越来越冷煞气，用脚指头也能察觉出不妙。

他一摸后边裤袋，居然掏出一支左轮手枪。

“砰砰砰……”

杨凡神色狰狞，毫不犹豫对着他爸连开数枪。

他疯狂大叫道：“你个老不死，小时候这又管那又管，压迫得我喘不过气！

老子好不容易摆脱你，过上吃香喝辣的美好生活。

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我弄死你个老东西。

死吧！死吧！”

左浩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这恶棍身上还有枪。

要是刚才追逐的时候，杨凡直接动用这个手段，那他就危险了。

看来自己考虑问题还是不够深思熟虑。

左浩深刻反省。

幽灵本质就是一团能量构成，子弹落在灵体上，就跟打在水里一样，没什么卵用。

老鬼直挺挺地站着，泛白的眼珠似乎露出失望到极点之意，待杨凡打光子弹那刻，它突然暴起。

一条手臂粗的鬼绳邃地套上杨凡的脖子，力量异常凶暴，杨凡叫都叫不出声，伴随着喉骨发出的脆响，脖子一下子被勒得凹下去，身体缓缓倒下，再无声息。

他死了，死在自己父亲所化的凶灵手里！

老鬼并没有罢手，它做出一个吸气动作，随后杨凡尸体额头上出现一团黑气，凝聚成一个巴掌大的婴儿，面貌跟杨凡有七八份相似，漂浮在空中，神色间带着茫然。

左浩一惊，这应该是杨凡死后的灵魂，被他爸吸了出来，这是为何？

老鬼缓缓地抬起双手，将杨凡的婴儿魂灵捧在手中，转过身子，直勾勾瞪着门边的左浩。

左浩提高警惕。

只要老鬼做出攻击的迹象，他马上变阴风跑掉。

就算跑不掉他还有一个杀手锏——正反互转黑白磨盘，发出王者（超度）之光，就问你个死鬼怕不怕？

但接下来一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吊扇老鬼身上阴森可怖的黑气，就如潮水一般消退，

它的灵体好似发光的沙子那般，一点点地散开。

就跟当初暴丑女鬼，被左浩超度升天时的迹象一模一样。

老鬼的脸色变得慈眉善目，泛白的眼珠竟恢复了黑白分明的清澈，其中似乎还有泪光在闪动。

他说话了。

不再是吱吱吱那种怪声。

“这位朋友，非常感谢你，把我的小孩带回家里！

他母亲离世的早，我这个当爹的没有管教好他，让他误入歧途，害了好多人，这都怪我！

我这一生过得很苦，这些都没什么，最难受的是，每天被亲戚朋友左右邻居戳背梁骨。

我惶惶不安，羞愧难当，上吊之时唯一的心愿，就是带这个混账子一起走。

如今心愿已了，我们也该离开了，再次谢谢你，祝你好人一生平安！”

说完最后一句，老鬼的灵体刚好全部散尽，含着微笑，彻底消失在左浩面前。

良久。

左浩叹口气：“……老伯，走好！”

这个华裔老伯的故事挺可怜的，一生过得凄凄惨惨，让人唏嘘不已。

但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

好与坏，苦或甜，

个中滋味，只能自己慢慢体会了。

左浩感概一番后，带着吃惊琢磨起来。

原来，鬼还能自我超度！

方法就是解决鬼生前的执念。

他此举完全就是瞎猫撞到死老鼠，误打误撞，因为原计划他是想借刀杀人的说。

也罢，最后结局是好事就行。

左浩暗地松口气，心神联系意识世界的黑白磨盘，果然发现其旁边又多了一颗小星星。

用意念轻轻触碰一下，阴风骤起，

他手上出现一条散发着阴森黑气的绳子。

正是华裔老伯杀人不见血的那条鬼绳！

“哈哈哈，发了发了。”

左浩喜笑颜开。

这下他肯定了一个推论：无论是直接还是间接，只要他能帮助鬼超度，就能获得该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