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霄你去哪儿?”
佟姜戈还纳闷,霍霄迟去而复返,手里拿了纸笔,放在桌上,催促道:“快画呀,发什么愣?”
“你怎么对阿苦的胎记感起兴趣来了?”佟姜戈持笔,却并未落笔,她觉得霍霄迟今儿的行为有些反常。
“你画不画,不画拉倒。”霍霄迟不但行为怪异,就连脾气也见长,一双美眸一瞪瞪,佟姜戈唯唯讨饶,“画画画,我这不正在想嘛。”
那会儿记得倒清晰,可真要落笔,眼前又一片模糊不清。
“你好好想想,它大致是个什么形状,比方说火焰记,泪痕,亦比如花瓣形……”
眼前灵光一闪,佟姜戈喜道:“我想起来了。”
手起笔落,一枚似花不似花,像叶又不像叶子的红色胎记跃然纸上。
霍霄迟持握那张纸,深深闭了眼。
“你看看是你要找的胎记么?”
霍霄迟摇摇头,看来是她多虑了,纸落了下去,掉在门边,就在霍霄迟要出门时,佟姜戈喊:“等一下,我好像少画了一笔。”
佟姜戈过来拾了纸过去,又添了一笔,说:“应是这样子,你再瞧瞧。”
不肖她说,霍霄迟在她补画的那刻,早就跟了过来,扶桌而立,目视那羽毛一样的红色胎记,霍霄迟摇摇欲倒。
佟姜戈一把扶了她胳臂,关切道:“霄霄,你怎么了?”
“阿苦是哪年生人?”
佟姜戈说:“崇宁五年啊,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我想多了。”霍霄迟转身踉跄向外走,佟姜戈有些担忧她,要扶她出门,霍霄迟摆手,扶门出去了。
回了她下榻的厢房,霍霄迟背抵在门板上,身子缓缓滑跌地上,眼泪糊了她一脸,霍霄迟双手捂脸,等她手从脸上移开,霍霄迟蓦地起身,开门出去。
佟姜戈屋里尚亮着灯,霍霄迟敲门的手落下去,转身,和和站在她身后。
“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找你帮忙。”霍霄迟一把拉了和和去了隐蔽角落。
“什么事?”她居然开口说话了!
“我想我可能有那孩子的下落了,不过,还不能确定。”
和和眼眸一亮,“你是说?”
霍霄迟点头,“我记得清楚,那孩子生下来,左臂上有块状似羽毛的红色印记,各种迹象显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所以……”
“你的意思,那孩子还活着?”
“不排除这个可能。”
和和喜上眉梢,正打算告诉公子知道,和和突然看向霍霄迟身后,惊道:“老板还没休息?”
霍霄迟背脊一僵。
佟姜戈点头晃脑,绕着霍霄迟半圈,又绕回来,最终停在她面前,双手扯了扯霍霄迟瞬间变得白凌凌的面皮,抿嘴,点头道:“霄霄,你很紧张。”
“我那是热得,我睡不着,出来凉快凉快,刚好碰到和和,就让她讲个笑话我逗乐子。”
“能让你眉头拧成这个样子,可见和和的那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想听什么,我讲给你听。”
霍霄迟眼睛闪了闪,“今儿已经很晚了,明天吧。”霍霄迟近乎是落荒而逃。
佟姜戈目送霍霄迟回房,目光最终落向和和。
“老板。”和和心虚低头。
“你和霄霄很熟么?”
和和急摆手:“不熟,不熟。”
“我怎么觉得你跟她之间……不单纯。”
“老板想多了,霍姑娘是客,照顾好霍姑娘是我的义务。”
“别跟我面前净扯那些虚的,我眼不瞎,耳不聋。”
和和圆睁了眼,刚刚她全听见了?
佟姜戈勾勾手指:“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你干不干?”
“老板能说说具体是什么吗?违法乱纪的事我可不干。”
“屁,我像是那种人嘛。”佟姜戈戳了和和额头一指头,附耳过来,说:“敢不敢跟我去个地方。”
佟姜戈说走就走。
“老板要去哪儿?”和和跟上来。
“去了就知道了。”走着走着,佟姜戈突然停下,说:“叫上美美一起,免得她说我偏心。”
“啊?”和和张口结舌。
“还不快叫她去,时间不等人。”
“哦。”和和拔腿跑了。
佟姜戈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和和美美挑着灯来了,佟姜戈见了,一口气将灯给吹灭,“你傻啊,点灯目标多大,你想所有人都知道,我半夜出门了?”
美美一脸无措,“老板到底要去哪儿呀?”
嘘……
佟姜戈手已经放上门闩,想了想,手又收回来,悄声道:“不行,花姐耳朵太尖,会给她听到。”
和和就说:“那怎么办?总不能飞出去。”
佟姜戈猛点头,“这主意不错。”
“我随便说说的,这有点难。”和和瞅了瞅丈二高院墙,一脸便秘的表情。
佟姜戈拉了和和美美来到墙根下,两只手张开,回头瞅和和美美,催促:“别傻站着,走呀!”
“老板,这是胳臂,不是翅膀啊,飞不起来的。”美美笑得牵强。
“别跟我面前装,你们俩有多少本事,要不要我去问问你们主子。”
和和美美听得一愣一愣,但见佟姜戈将两只胳臂伸给她们二个,抬抬下巴,说:“送我出去,快点儿。”
和和美美面面相觑。
佟姜戈还在催促:“快点儿,一会儿天都亮了,别耽搁我事儿。”
她们俩究竟是怎么暴露的呢?
和和美美一脸纠结。
佟姜戈说:“从你们那天接了斗金的仿单,混进今明后,我一早就知道你们来路了,别忘了,仿单是我写的,要不要我给你们再复述一遍上面的内容?”
内容?
她们压根没看,是斗金给她们口述的,然后给她们看了上面的薪酬。
“你俩可真磨叽。”佟姜戈直接把两只胳臂伸向和和美美。
和和美美相视一眼彼此,点头,二人提气,一左一右扶了她越上墙头。与此同时,门房门开了,有人出来了。
借着月色,佟姜戈认出那是披了外衫的陶大花。
“刚刚明明有声响的,难道我听岔了?”
陶大花又去检查大门关好没有,然后,脚下踢到什么东西。
黑布隆冬的,陶大花也瞧不清那是啥,探手摸了下,然后就摸到一盏灯笼。
“谁把灯给丢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