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二五三章：探病

“美美，去把雅室的熏香全都灭了，咱们现在日子不比以前，得省着点花。”冯兴儿站在楼梯口喊。

“就来。”美美顺手将茶汤泼出去，感觉不对，好像泼到谁了，美美转脸一看，连声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给公子擦擦。”美美拿了帕子就要给他脸上擦。

杨霁顶了一脸茶汤，眉毛上黏了两片茶叶，虎着脸，表情沉冷。

美美持帕子的手一僵，没敢擅动。

杨霁说话了：“佟掌媒不在，你们就是这样迎客的？”

“哟，哪阵风把杨大人给吹来了？”

冯兴儿拄拐颠着过来了，冯兴儿说话不阴不阳，“大人今儿又要颁布什么新规定？你们俩都来听一听。”

老板不在，冯媒探最大。

和和美美规规矩矩站在冯兴儿身侧，静等他吩咐。

“你们新来，不认识，我来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就是咱们官媒长官杨大人，人送外号杨铁嘴，跟咱们佟掌媒齐名的那位。”

原来他便是老板的前未婚夫，杨霁！

和和美美一脸崇敬，继而毕恭毕敬见礼：“见过杨大人。”

杨霁抬手，将眉毛上的茶叶摘掉，问：“佟掌媒可在？”

和和说：“不在。”

美美说：“在。”

杨霁就问：“到底在还是不在？”

和和说：“在。”

美美说：“不在。”

杨霁眉尾扬起，显见不高兴了，冯兴儿也没有招呼他坐的意思，开门见山：“大人还是直述来意吧，有什么指教，还请说完速速离开，咱们这小庙儿，容不下杨大人这尊大神。”

“我找你们佟掌媒，还请佟掌媒出来一见。”

“哟，大人该不是想找我们佟掌媒帮您托媒说亲？嘿嘿，还真不巧，大人居城东，咱们归城西，实在抱歉的很，咱们不能跨区域说亲，您还是回城东找……啧啧啧，瞧我这记性，大人本身就是吃媒婆这碗饭的，您在众位高官千金里随便那么筛一筛，就冲大人这长相，大人这气度，还愁没有合意的？再不济，衙门里不是还供着一位娇滴滴的折媒监么，大人凑合凑合，勉强还是能用的，只要她是女人就成。”

“冯兴儿！”

杨霁一声沉喝，和和美美身子一抖，向冯兴儿身后挪了挪。

冯兴儿左右一顾，扣手，道：“莫怕莫怕，杨大人也就嗓门大，他又不是老虎，不吃人，再说了，他以前跟咱们佟掌媒说话从来都是这副调调，咱们佟掌媒不都好好儿的在么。”

杨霁因为冯兴儿的话愣了一瞬，他以前就是这个强调跟她说话？

回头想一想，好像还真是，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一天天疏远他？

“我今儿不是以官媒长官的身份，我有些私事与阿姜说，还请代为通传。”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杨霁拱手。

冯兴儿耸耸肩：“私事？大人和佟掌媒已经退亲了，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大人私见佟掌媒，是不是有欠妥当，再说了，于大人声誉也不好是吧。”

说来说去，就是不欢迎他。

还真是应了那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杨霁不再多话，越过他就走。

不给通传，他自己进去找佟姜戈。

冯兴儿腿脚不便，急声喊：“还不紧了拦住他，当这是什么地儿，说闯就闯，大人也恁没规矩了些。”

和和美美跑过去，双双伸手，把连廊入口给挡了。

杨霁止步，道：“我没别意思，我就是听说阿姜病了，故而前来探视。”

“哦，探病呀！大人早说你来探病不就结了，绕了好大一弯子。”冯兴儿低头给杨霁手里瞅，“探视病人难道不该是拎些礼品，水果啥的么？”冯兴儿碎碎念。

和和附和：“对。”

美美向来没注意，她们说什么，那就是什么，美美点头：“就是呀，礼多人不怪是吧。”总之，就是不能空着手来。

杨霁还是头回听说‘礼多人不怪’是这么用的，竟是笑了，点点头，声音缓和不少：“失礼了，我一会儿再来。”

不就是嫌他空着手来，多大点事儿。

杨霁刚出门，冯兴儿招呼和和美美：“关门，关门，以后大凡他来，别给他开门。”

“这样合适吗？人大小也是官呢，还是老板的直属上司，怠慢了他，他会不会找咱老板晦气啊？”美美一脸担忧。

“咱们现在给他害的就差关门一途了，还怕得罪他？不揍他已经算客气的了。”和和二话不说，过去将门给关了。

等了近一个时辰，没见杨霁回转。

冯兴儿只当杨霁走了，说：“把门打开。”

“啊？冯媒探不怕杨铁嘴再来？”

“他应该不来了，可也别耽搁咱做生意啊。”

“哦。”美美过去开了门。

“公子进来喝杯茶，歇歇脚。”有路人经过，看了一眼美美，美美笑着请那人进来，谁知那人脸一红，脚下走得更急。

美美纳闷的很，“不进就不进，脸红什么？”

冯兴儿瞧着美美，若有所思。

自打官媒划分了区域，上门托媒的人是越来越少，城西统共就这么大地方，东家娶，西家嫁，总不能城西的姑娘小伙不外嫁、不外娶？

要么说，这不准跨区域说亲就是脑残人想出来的脑残策略，一点都不靠谱。

冯兴儿坐等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生意上门，冯兴儿坐不住了，拄了拐出门。

和和扶了冯兴儿下台阶：“冯媒探，您要出门呀。”

冯兴儿说：“在这样干等下去，咱们坐吃山空早晚得饿死，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拉回几单。”

和和说：“可万一你走了，来了生意咋办？”

冯兴儿说：“当然要想法子把财神爷给留住啊，即便留不住人，把他家地址总要留下的。”

“哦。”和和点头应了。

美美还是担心：“可我不会留人呀，这人要怎么留下来。”

早上好不容易来了客人，结果，她就因为多嘴说了一句不能跨区域说亲，人拧屁股就走，好点心好茶都白招待了。

冯兴儿勾勾手指。

和和美美凑上来：“冯媒探有什么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