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好像说了不该说的,女人的心思针尖大,三当家不会有事吧?”
桂香觉得她们好像给三当家惹了麻烦。
麻姑觉得:“应该不至于。”
进宝苦了脸:“这很难说。”
二当家不拿事,脾气他们摸不准,但是,大当家是实打实的实干派,才刚抓那小毛贼,露的那一手,看得进宝寒毛直竖。
招财分析:“没听见三当家以姐妹相称么,就三当家那股子机灵劲,放心,不会有事啦!”
麻姑吩咐去备了家当,一行三人上楼来了。
吉祥包。
麻姑敲门:“三位当家,我们进来了。”
“进来吧。”是三当家的声音。
麻姑等人托了盘子鱼贯进来,八仙桌边,三位当家呈三足鼎立之势泰然就坐。
桂香将糕点放下,招财呈上水果,进宝端了凉糕,麻姑将铜炉备好,将茶具等物一应摆放茶桌,垂手过来:“三当家,茶具准备好了。”
“嗯。”搭腔的是荀坤。
“三当家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成。”
“嗯。”这回应声的是郑龄之。
佟姜戈坐在主位,始终含笑以对,不言不语,笑得十二分勉强。
麻姑等人还奇怪,她们居然没打起来。
四人鱼贯出去,将门带上。
佟姜戈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龇牙咧嘴,直喊:“断了,断了,断了,校尉大人,求放过。”
荀坤轻笑一声:“断不了。”脚下不由就收了力道,佟姜戈觉得她腿骨快给她那‘铁腿腕’给掰折了。
“龄之小姐姐,饶命,饶命,饶命!”
郑龄之在桌下手指狂挠佟姜戈手掌心,佟姜戈都快笑抽抽了。
门突然就开了。
麻姑跌怕在地上,桂香趴在麻姑身上,接着是进宝,摞元宝似的,招财双手揪了耳朵,哦的一嗓子:“我不是有意的。”
招财撒腿跑了。
麻姑等三人从地上爬起来,又是赔笑,又是点头哈腰,将门重新带上,再不敢偷听,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三位当家哈哈大笑。
荀坤扬扬下巴,“劳烦三当家给咱们露一手你的烹茶绝技呗。”
“哇哦,有口福了耶。”郑龄之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佟姜戈心里既骂麻姑多事,同时又赞麻姑心细。
热是热了点,她还是很乐意为两位好友效劳的,佟姜戈挽了袖子,起身,过去茶桌坐了。
郑龄之拈了颗提子,还不忘喂荀坤一颗,佟姜戈没的吃,以眼神警告她们,给她留点儿。
荀坤笑笑,信手拈了一颗,以迅雷之势,突然丢了过来。
佟姜戈微讶,张嘴,提子刚好丢入她口中。
郑龄之抚掌叫好:“阿坤,好身手。”
荀坤得意的很。
佟姜戈斟了茶,笑道:“我也会。”茶杯突然脱手,朝着荀坤丢了过来,吓得郑龄之带倒了杌子。
待她定睛再瞧,荀坤二指夹了茶杯,笑得开怀。
“龄之要试试吗?”佟姜戈一脸坏笑。
郑龄之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喝凉白开就成。”
佟姜戈手中茶杯已经脱手,吓得郑龄之忘了逃,荀坤已经成功接住了茶杯,下一秒,将杯子丢在桌上,蹦蹦跳跳,直呼:“烫烫烫烫死我了!”
郑龄之捂嘴笑:“只当你是个铜皮铁骨来的,原来你还知道烫呀!”郑龄之拉了荀坤去铜盆的冷水净手,问:“有没好点儿?”
荀坤甩了甩手上水渍:“我逗你的,你也信?”
郑龄之情知上当,直骂:“你俩个坏家伙,就知道欺负我这老实人。”
荀坤笑道:“不欺负你欺负谁,阿姜属狐狸的,鬼精鬼精,咱俩联手也弄不住她一个。”
佟姜戈笑得狡黠,偏头瞧了瞧琴台的古筝一眼,一边斟茶,一边道:“老实人,来一曲如何?”
荀坤附和:“就是,我多半年没听过曲了呢。”
郑龄之盛情难却,过去琴台,席地坐了,调了调音,不是很满意,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手。
佟姜戈长居汴京,经常与郑龄之会面,听了不少,总觉得今儿的曲子哪里不对,荀坤行伍出身,对于这些文艺范的小瑕疵是听不出门道来的,一脸如痴如醉。
“哎呀,都怨我,出门忘了带剑。”
佟姜戈瞅了置物架一眼,笑道:“这有何难?”
“咦,人家舞剑,你让我拎个鸡毛掸子像什么话!”荀坤一脸嫌弃。
“反正这里又没外人。”爱用不用。
还别说,原先那边墙上,还真悬有一把桃木剑,做装饰辟邪之用,后来,徽宗常来此处,因而,那把被章狄视为‘凶器’的桃木剑就被顾崇园收起来了。
适值宫廷琴师薛寄北在对面酒楼买醉,听到那不堪其扰的筝音,一股无名之火顿起,遂循声找了过来。
“公子你不能上去,公子!”招财拦不住。
薛寄北一脚踢开包厢门,筝音戛然而止。
包厢里面是三位女子。
一个持扇,坐在窗边烹茶。
一个拿了鸡毛掸子,发神经。
还有一个就是坐在琴台抚筝,荼毒他耳膜的那位‘伶人’。
“这位公子强闯进来,我拦不住。”招财吓坏了。
佟姜戈扬手,眼皮亦未抬一下,只道:“公子想是走错地方了吧。”我们这是私人聚会,外人不得打扰。
才刚忘了知会招财他们挂出牌子:今儿不对外营业。
薛寄北是来找拿抚筝之人晦气的,没有理会佟姜戈,径自跨了进来。
荀坤僵了一僵,手中鸡毛掸子唰的挥过来,鸡毛掸子直指薛寄北鼻子,粗嘎了嗓子喝道:“你谁啊?”
“姑娘家说话就该有姑娘家的样子,粗声粗气,那是爷们儿。”
他大伯的,敢骂她是男人!
荀坤顶烦人家说她不温柔,不够女人,荀坤正待发作,薛寄北又道:“当然,姑娘也不是毫无可取之处,鸡毛掸子舞得不错。”
“你……到底什么人啊?”这人有病吧,一会儿贬低她,一会儿又夸赞她。
薛寄北抬手将鸡毛掸子拨开,很不客气说了两字:“男人。”
嘁!
佟姜戈持了蒲扇起身过来了,示意荀坤稍安勿躁,“且看看,他想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