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这事,许氏原本准备好生热闹一下的接风宴最终变得草草了事,而于氏,也没好当着贺老夫人的面,问问贺老爷子的近况。wˇwˇw.㈡㈤㈧zw.cōm
夜里,宝珠被安排与慧英同住,于氏则留在贺老夫人房内。
按慧英的想法,是她们两人睡在一起,也好晚上聊聊悄悄话,可宝珠想起从前的几次经历,却是连连拒绝。她才不要睡着正香时,还要与人抢被子,被冻醒,很痛苦的啊。
“不睡就不睡,我现在睡觉真的很安分,不信就算了。”慧英气急败坏的说道。
宝珠点点头,“我是真不信,两年前你也是这样哄我的,结果我还不是被你踢下床了。”
慧珠大窘,红着脸嚅声道:“那时不是小嘛。”
“是,是,是。”宝珠嘻嘻一笑,“你就当我习惯一个人睡啊,跟你没关系,这样想就好了。”
“懒得理你。”
这个说懒得理她的人,在第二日一大早,就拉着宝珠往贺老夫人的院子里去,“我最喜欢吃祖母那里的金乳酥了,小弟们也喜欢吃,去晚了,咱们肯定抢不到。”
一路急赶快走,等到了贺老夫人那儿时,却看到开杰并双生子,甚至许氏跟于氏都站在屋门口。
“怎么了?”慧英问,“怎么都不进去,总不会是等我们吧。”
双生子中的老大承平对着慧英将手指放在嘴边,“嘘”,然后又指了指贺老夫人的屋子,用几乎只是摆口型的声音说:“祖父在里面。”
慧英愣了一下,随即不悦的说:“准是那位周姨奶奶做的好事。”
祖父这几年,已经及少到祖母这里来了,每次过来,定是有事商议,十次里八次都离不开那对母女。祖母厌烦那对母女是从不加掩饰的,故而每每都是祖父怒气冲冲的离开,留下面无表情的祖母。
还想再说,却见许氏瞪了她一眼,瘪瘪嘴,到底不敢再多言。
于氏有些焦急,今早贺老爷子进屋时,表情并不太好。本来她是不想出来的,有她在,贺老爷子总归会收敛点,总不好在小辈跟前太不像样子,可贺老夫人却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硬是将她与一早来请安的许氏给打发出来。
这会儿子屋里这么安静,千万别因着情绪上太过激动而出了什么事,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都受不得刺激。
心里正担心着,就听屋里传来贺老夫人几近暴怒的吼声:“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托生到她的肚子里。”随后,便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于氏与许氏对视一眼,也顾不得贺老夫人的吩咐,急忙往屋里进。②⑤⑧鈡雯?
才刚一开门帘,就与迎面向外走的贺老爷子碰到一起,贺老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还在滴水的衣袖上沾着几片茶叶。
许氏吓了一跳,“爹,要不要叫人来给你换身衣裳?”
贺老爷子摆摆手,又看了看于氏,勉强笑笑,说:“让你看笑话了。”
这话于氏又哪里好接,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一时到尴尬起来。
贺老爷子却好似没发现于氏的窘迫,往前走了两步后,又停下对于氏说:“好生劝劝你姑母,都是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该放下的,就放下吧,我还能活几年呐……”说完,长叹一声,缓缓的离开了。那里能赏到好风景,当然,也需要捐足了香油钱才行,说白了,就是富人与穷人的一道门而已。
人多,自然就会遇到几户相熟的人家,有的简单打了招呼,有的,却因为熟悉便聚在一起聊起家长。
“说起来,咱们长州最近有几桩事,还真跟你这侄女所在永平镇牵扯上了呢。”说话的是与贺家半路上遇到的王家老夫人,她也是趁着天气好,拧不过要出门玩的孙儿们,才来了这里赏菊。
贺老夫人一听是永平镇上的事情,也来了兴趣,“哦,是什么事,还值得你特地提上一提。”
王老夫人乐了,看向于氏问道,“你可知道你们镇上的柯姓人家?听说是相当大的一户人家,有官身的。”
于氏点点头,“知道,我们镇上就那一个柯家,是很富贵的人家。”
“老姐姐。”王老夫人听了于氏的话后,又转头对贺老夫人说,“你知道我那外甥女吧,就是一出生就带了脚疾那个。”
“我知道,跟我们家慧英应该是一个年纪的吧。”贺老夫人面上露出一丝可惜,好好的姑娘,偏一出生就残了一只脚,连她都没有见过几次。
王老夫人点头,“对,就是她。现在她可了不得了,从前都说她命不好,她娘总跟我面前哭哭啼啼的,说对不起姑娘。如今你可知道,她可是有了大富贵了,就是跟永平镇的柯家,攀上亲啦。”
正在跟慧英翻绳的宝珠在听到这里时,手上一停,脚疾的姑娘,柯家,亲事,她所说这人,不就是柯沛霖吗?
“阿弥陀佛,这可是孩子的造化,老天爷果真是开眼的。”贺老夫人总算明白为什么王老夫人在见了她们后,便一直不肯离开了,怕还是想打听打听柯家的那个小子吧。
“你与柯家住在一个镇上,可有见过那位柯公子?可听说过?”贺老夫人是个热心的,知道王家老太太心有所虑,所以也不故意拖着,直接问起了于氏。
柯沛霖她自然是见过的,那当然是个及好的年轻人,她也听出王家人是担心柯沛霖哪里不好,才会低娶他们王家的姑娘。要是按她的心里话说,王家的姑娘那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那么好的年轻人,不只是她,就是她们镇上数得过来的太太们,哪个不觉得柯沛霖娶个那样的姑娘,是可惜了?
肥水流了外人田,还是个瘦田。
“只远远的见过一两次,您知道的,咱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是有些的,加上那位公子行事一向低调,我知道的确是不多。”别人家的事,又是外男,于氏当然不愿多谈。不功不过的说上几句,也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那夫人可知那位公子身高几何,脾气如何,可有通房妾室?”一番问话下来,亭子里的众人都震惊了,纷纷看向这声音的主人,王家的某位小姐。
“月儿,你放肆!”此时,最坐不住的人,就是王老夫人了,她厉声责骂那个开口问话的女孩后,又回过头对于氏说,“陈夫人,我这孙女实在是无礼,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都怪我平时家教不严,才惯了她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来。还不快跟陈夫人道歉。”
那位王小姐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忙走过来,涨红着脸对于氏说:“陈夫人,是我无礼了,我,我错了。”话音刚落,眼泪便流了下来。
于氏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她就哭成这样,“无事,王小姐莫要再哭了。”
“对啊,王姑娘,别再哭了,我姐姐她平日里最是心善的,哪会因你的无心之语而生气啊,快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是吧,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