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陈家又不是深宅大院,于氏很快就听说了史氏在屋子里又作妖的事情,叹了口气,对身边的孙婆婆说,“你说她这眼皮子浅的毛病,几时能改掉?”
孙婆婆笑笑,“还是年轻,其实也改了不少了,这不,只在自己到里闹,没出来惹你的眼嘛。w/w/w.⑵⑸⑻zw.cōm”
“三岁看老,这话到底是没说错,再看看吧,只要老二不说啥,我这做娘的,也没什么可说的。”
她这些孩子啊,儿子都随了陈平方,踏实、稳重却冲劲不足,宝珠倒是是几分她年轻时的泼辣爽利劲,可那又如何,偏偏是个女儿身。
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努力擦亮眼,给女儿找个好相公、好婆家。等她百年之后,也能安心的闭上眼。至于儿子们,家业已经给他们打下,是守成还是进取抑或是落魄,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史氏的事,宝珠隐约知道那么一点,但是没人跟她详说,她也就懒得追问。
“你干什么呢?”于氏见宝珠随意翻动柯沛霖的东西,不由有些不喜,拍了下宝珠的手低声训斥道。
宝珠吐了下舌头,“看见有书,就想看看,我错了,娘!”
“没规矩,快放好,娘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再有一次,看我如何罚你。”于氏并不是吓唬宝珠,即便在外人眼里,没有底蕴的商户人家行为多粗鄙,也觉正常。可她还是一直努力将自己的几个儿女,教导的懂礼知事端正大方,哪怕真的不能与那些世家的少爷小姐们相比,但至少,也不会叫人笑话了去。
宝珠连连认错,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翻动了那些书。难道说,是因为有过一次不愉快的交集,反而让她觉得柯沛霖也是熟悉之人了?这是什么逻辑!
“你啊!”于氏拉过宝珠的手,看着被她刚刚打的通红的手背,心疼的说:“以后凡事都要注意,不要太散漫了,知道吗?”
“嗯。”
短暂的沉默之后,于氏感慨到,“这柯公子,看着面冷不好相处,可这真接触下来,还真是个心热之人。只可惜了,因着是庶出,还要娶那样一个女子。可见啊,这大户人家里也是遍地龌龊。”
“他娶妻啦?”宝珠好奇的问道。
于氏摇头说,“没,只是订了亲事,不过听说是一个有脚疾的姑娘,外面现在提起他,多是同情之声。只是我猜着,他的日子怕是不好过,有那嘴欠好事之人,定不会饶过他。”
宝珠暗暗撇嘴,于氏就是这样,若是对什么人上了心,那简直心软的不行。看到人家有一点点可怜,都会心疼个半天。说是别人同情,其实就是她自己!
“娘,这婚事,也不是订了一天两天了,柯公子还是那样平静,可见,他是完全接受的。我到是挺担心那位姑娘的,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她的脚疾,而被迁怒。要是那样的话,她才是最可怜的。”这个男权的社会,谁知道柯沛霖会不会因为别人的嘲笑,而转头对着自己的妻子发脾气呢?看他那整天绷着的脸,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柯公子不是那种人。”于氏连连摇头说,“都是身不由已啊。”
宝珠无可无不可的挑了上眉,想到那日在园子里他那种愤怒的样子,谁知道他是什么人呢!
一路快马前行,总算是赶在还还亮时到了长州,进城之后,于氏第一件事便是让朱开杰租回一辆马车,他们总不好坐着柯家的车去做客。
在经过柯沛霖身边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他忽然开口道,“陈姑娘,我从不会对女人迁怒,更不是那种只会拿妻子出气的懦夫!”
莫名的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宝珠有些不解的看向他,可这人却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去了朱开杰那里。这让宝珠再次在心里给他下了结论,神经病!
于氏已经上了新租来的马车,待宝珠上去后,于氏张口便问:“珠珠,刚刚柯公子对你说什么了?”
“您看到了?”宝珠哀叹了一声,她还没坐稳呢,于氏要不要这么紧张啊!“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意思,莫名其妙的,说他不对女人迁怒,不会拿自己妻子撒气!不懂他说些什么。”
宝珠没听懂,于氏却一下子就想到了关键,“他不是听到咱们在车上说的话了吧……”
“啊!”宝珠看着于氏,她完全将刚刚车上的谈话忘了个一干二净,怪不得他会这样说呢。这一刻,她真是万分庆幸自己忘记了,不然在那样的场合下,她得有多尴尬啊,就是现在,她还是有点小心虚。
以后是万万不敢了,千万别再碰上那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