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玲慧火冒三丈,“季洁,我劝你还是认真的想想。你真不怕我把当年的事情捅出去?” 季洁故意冷声道,“我怕,我不想让尧为难。可是我也知道你也怕,你根本不敢真的捅出去,如果你真的把这件事捅出去,你也会收到牵连的。你现在的一切都会不保,桃德宽会知道桃渊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还会知道你这些年对他的背叛。而施淮安那边他的原配还在,他同样娶不了你。另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不是你怎么样别人就会相信的。” 张玲慧眸底的火焰不断的膨胀着,侵蚀着她的瞳仁,她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恨不得上前掐死季洁,不过在最关键的时候,她还是咬牙忍住了内心的冲动,她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然后冷眼睨着季洁,“没错,你还挺聪明的。我是不敢,我是害怕把这一切都捅出去。可是现在的现实容不得我害怕了,你不帮我,施家就会破产。到时候我们隐忍了24年换来的还是一无所有,所以,我要跟你赌一把。我赌你不敢让我把这事捅出去!” 季洁眸光都在愤怒的颤抖着,“……” 张玲慧笑的像是个魔鬼一样,“季洁,你何必执迷不悟?你帮我们一下,我们施家产业保住了,你的名誉也保住了。季尧跟渊也不会闹矛盾了,我们大家维持着现状生活不好吗?可是你不帮我们,结果就大不一样了。你那些事我是留下证据的,我把证据公开出去,你会被千夫所指的。你还会给季家丢人现眼的,桃渊也会恨你的。” 听到证据,季洁的眸底闪过一丝惶恐,随即冷笑,“张玲慧想不到你有如此深的心机?” 张玲慧为了震住季洁,果真是拿出帘年的那份证据。是几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面的季洁一脸惊慌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张婉婉,还有季洁跟张婉婉通信的几封书信,还有一支录音笔。她鬼魅一般的冷笑着,“当年我姐姐临终前跟我的话,我都有录下来。起初只在一支录音笔上面,后面我拷贝在很多支录音笔上面。现在我不介意放给你听听……” 她按下开关,里面传来沙沙的声音,然后就是张婉婉气若游丝的呻吟声,“慧慧,你别怪洁。她不是有心的推我的……我不怪她……” 听到这声音,季洁整个人都瘫了下去,像是失去了脊椎的软体动物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不停的摇头,“不……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张玲慧也没再折磨她,关掉了录音笔,阴冷的勾唇,“我当年看你的衣着就猜到你一定是有钱人家的姐,所以才留了一手,没想到今果然派上用场了。季洁,我也不怕跟你。我跟淮安也是走投无路了才想到这一招的,把我们逼急了,打不下鱼死网破,我们大家谁都别想好过。我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考虑,最后提醒你,我豁出去了!谁不让我好过,我肯定双倍还回去!” 季洁瘫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的掐进掌心里,眼泪也顺着脸颊一点一点的滑落。最终她痛苦的妥协了,她是不在乎自己的名誉了,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人怨恨。只是,她不想把这一切的痛苦加注到桃渊跟季尧身上。桃渊那么单纯,那么善良的女孩子,本以为无忧无虑的开心生活着。 不应该被这些过去的事情困扰了,桃渊知道了实情也许会恨她,可是在恨的同时她自己也不会开心的。 不如,就维持现状吧! “我帮你一次!” 她咬牙道。 张玲慧身体内紧绷的弦终于成功松懈,暗自松了一口气,表面上还是强势道,“你今晚就给季尧打电话,让他停止他那些疯狂的报复行为。另外,我还要他手中的锦华那个项目。” 季洁恨恨的看着她,“做人别太贪心了。” 张玲慧却不以为然,“呵呵……谁不想贪心?只看有没有本事贪心罢了!” 季洁纵然再好的修养也被她激怒了,“出去!你立刻离开我家!” 张玲慧嘴角勾起得逞的笑容,转身离去。 下午,季洁对着手机发呆了两个时后,终于颤抖着手指拨通了季尧的电话。 接通之后,她难堪的深呼吸,“尧……” 只两秒,季尧就听出了她的不对劲,他深眸中一抹精光闪过,“姑姑,怎么了?” 季洁叹息,呼吸也急促,最终还是哑声问,“尧,渊在你身边吗?” 季尧声音波澜不惊,淡漠如常,“不在,我在公司。” 季洁再次叹息,“那好,尧姑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你先什么都别,先听姑姑。姑姑做了一件错事,需要向你坦白,向你忏悔……” 季尧突然出声打断她,然后一针见血的问,“张玲慧去找过你了?她威胁你了?” 季洁一怔,错愕的带着哭腔问,“尧……你……你都知道?” 季尧听到她的哭声,眸光深谙了一圈,沉声道,“对,我知道。整件事,是我故意的!” 季洁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手指用力的握着手机,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尧猜到张玲慧会去威胁她? 尧知道整件事? 尧还他是故意的? 故意整垮施家?故意诱导张玲慧去威胁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尧起身走到透明的落地窗前,幽深的视线眺望向远处的高楼大厦,眸底深处折射出一抹高瞻远瞩的霸气,声线依旧低沉,“姑姑,在听吗?” 季洁终于回神,脸色依旧很苍白,终于从震惊中找回了一点理智,“尧,你……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你知道渊不是张玲慧亲生的?” 季尧哑声点头,“是。” 季洁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更加难堪,慌乱的舌头都开始打结了,“那……你……你也知道渊的亲生母亲去世跟我有关系?你什么都知道了吗?” 季尧感觉到姑姑的慌乱还有语气里面的自责,眸光微沉,语气里面透着一丝无奈和低落,“是,我知道了。” 季洁整个人都不好了,站都站不稳,心底的那个伤口再次被揭开,涌出了无边的愧疚,眼泪也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尧……姑姑真的很抱歉……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我知道我不管怎么样我都对不起渊……所以,我真的很抱歉。每次见到你们,我的心情都很复杂……” 季尧有些不忍的打断,“姑姑,别了。我明白当年你不是故意的,你一直很善良温和。” 季洁苦笑,吸了吸鼻子,“呵呵……可我却做了这样一件错事。我这一生都在愧疚,都在赎罪,我真的很抱歉……” “过去的不要再提了。”季尧眸光有些微微的压抑。 季洁喃喃的道,“尧,其实这个秘密姑姑一直都想跟你。可是姑姑真的不敢,姑姑怕你会因此看不起姑姑。错了就是错了,姑姑已经无法挽回了……” 季尧听着姑姑的哭腔,心里也不好受,好像最近他的情绪越来越多了。那颗坚硬的心脏,好像蓄水了一样变的柔软了,他坚定道,“你永远是我姑姑。” 季洁还带着泪痕的脸颊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的欣慰,“尧,有你这句话姑姑真的好欣慰。姑姑都不知道怎么了……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渊的身世的?还有渊她一直都不知道这些吗?” 季尧眸光再度凝聚成一个焦点,“很早我就查到了一切,她不知道这一牵她不应该承受这一牵” 季洁赞同的点头,“对,渊是无辜的。她那么单纯,那么可爱,那么善良,她不应该承担这些真相的。我也觉得她现在这样挺好的,简单快乐。” “恩。”季尧应道,“所以,我故意整施家。我笃定张玲慧会拿这件事去威胁你,我也笃定你会妥协……” 季洁终于反应了过来,接话道,“尧,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良苦用心了,你这么做是想让施家人和张玲慧都意识到这个秘密可以用来威胁我,但是其实这只是表面上的威胁,重要的是我们也可以用这个秘密来封住他们家的口。通过这件事,也会让他们明白为了施家的产业怕是永远都不敢泄露出这个秘密的。是吗?” 季尧从就跟姑姑关系最亲,在母亲没有去世之前,跟姑姑之间的关系甚至比跟母亲之间还要亲密。也许因为在一起时间久,相互了解,所以姑姑很快就明白他的动机了。他点头,眼底闪过一抹疼惜,“是。她是无辜的,我不允许她去承受这一切的痛苦。” 他是在走廊上听到施心雨利用雅的事情来怒骂桃渊后,他突然开始担心施心雨为了报复桃渊为了泄愤,会将当年的事情抖出来刺激桃渊。当时他谨慎的考虑到也许这件事大事张玲慧还没有告诉过施心雨,可她们是亲生母女,张玲慧又那么偏爱施心雨,所以迟早会告诉她的。他更加清楚施淮安是在等一个机会,等申城那边老爷子去世之后,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为了防止这个秘密最终被施心雨,或者是施淮安张玲慧泄露出去,所以他故意整施家。 现在,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郑 唯一让他有些不舒服的是姑姑的哭腔,他在做这件事的时候并没有跟姑姑商量。本来为了避免姑姑尴尬难堪,他想要永远装着不知情的,可现在他不得不坦诚他知道了整件事。 他也可以想象张玲慧那样尖酸刻薄的女人是怎么去为难姑姑的,姑姑那样娴静的个性都被逼哭了,他心底有些难受。 短暂的沉默后,季洁竟然挤出了一点笑容,“尧,我突然意识到你的变化真的好大。你如此煞费苦心只为了让渊不受伤,这一点让姑姑欣慰又感动。欣慰的是你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会关心人会心疼人了,感动的是现在的你们很幸福。这样就足够了,姑姑也就放心了,姑姑以后会继续吃斋念佛来救赎自己,也为你们祈福。” “过去的无须纠结。”季尧从来不会安慰人,所以简单道。 季洁点头,“恩,姑姑明白的。姑姑一会给张玲慧回电话你愿意收手了,对了她还贪心的想要锦华那个项目。” 季尧眸底再次闪过一抹睿智,淡淡的道,“我料到了。你让张玲慧明来见我,锦华这个项目我会给施氏的。这段时间他们损失很多,适时的止血是有必要的。” 季洁眸底再一次浮现了一抹赞赏,她的尧真的是越来越优秀了。就像是高瞻远瞩的君王一样,君临下,一切都是在他的预料之郑她点头,“好,我知道怎么了。那我就先挂了,你要好好照顾渊,也要照顾好自己。” 在要挂电话季尧的深眸中浮现了一抹深意,“等一下。” 季洁又问,“怎么了?还有事吗?” 季尧问,“我想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你跟她的母亲是同学,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季洁心脏深处倏然一颤,就连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倏然用力,指尖瞬间苍白了,她弥漫着水雾还未褪去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强烈的慌乱。对面的尧是何其的睿智,何其的精明啊。她紧张的连呼吸都心翼翼的压抑着,“……” “姑姑?”季尧催促。 季洁连忙回答,语气尽量波澜不惊,“尧,你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季尧眸底闪过一抹担忧,刚毅的五官也微微紧绷,“定时炸弹!” 季洁懂了,她连忙安抚道,“不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当年我跟渊的母亲关系特别好,但是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女人,我只听她被那个男人骗了,那个男人是个有妇之夫。她不愿意做三,她不心知道了实情之后就立刻跟那个男人了断了。她是后来才发现怀上渊的,之后她又善良的舍不得打掉渊。她就选择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至于渊的父亲究竟是谁?我曾经也问过她很多次,可她不愿意提,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你也不清楚?”他蹙眉。 “是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完全不用担心她的亲生父亲会从哪里冒出来打破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