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刺史刘繇,和刘晔一样都是汉室宗亲,乃是齐悼惠王刘肥之后,按照辈分来讲,还是刘晔的族叔,不过扬州还有一个刺史,那就是袁术,所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刘繇这个刺史是天子诏书钦命赐封的,而袁术就比较无耻为了,和他得徐州州牧这个官位一样,都是自封的。
由此可见,袁术的野心已经到达了天子的命令对我来说没用的地步,你不用说话,我自己来,扬州的治所,一直以来就是寿春,可是袁术势大,占据了江北之地(这个时候江北指的不是长江以北,而是指的以淮河为界以北的地方),寿春现在就是袁术的老巢,刘繇也只能徒呼奈何。
刘晔在一众官员的拥护下将治所迁到了曲阿,开启了历史上的划江而治,曲阿这个地方就不得了了,在刘繇的治理下少有兵事,到后面竟然发展成为少有的大城,最后孙策入主江东,江东兄弟二人觉得曲阿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于老土了,有失他们东吴的身份,改名建业。
朱儁何等老辣,刘繇和袁术之间已经是势成水火,到时候刘晔与袁术见仗,实在不敌投奔刘繇,想必此人也是会收留的。
而依照刘繇的本事,如何会是雄才之主,也不过鸠占鹊巢的结果。
朱儁心怀大慰:“子扬,吾宦海浮沉这么多年,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事了,本来老夫对着死气沉沉的大汉已经不抱希望,所为的不过是螳臂当車而已,不过上天对人总是如此,在即将绝望之时,又给了人一线生机,子扬,你便是大汉最后的希望。”
莫名其妙的被冠上这样的名号,刘晔实在有些吃不准,老太师难道是想捧杀自己,“太师何出此言?”
刘晔毕竟不是历史书,朱儁说得如此悲恸,也实在是有所不解,他所不知道的是,这位老太师为大汉尽忠了一辈子,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要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最后困在长安城内,眼见天子一次又一次受辱,最后悲痛欲绝,病倒在榻上,吐血而死。????青山有幸埋忠骨,朱儁也确确实实是进入了人生这最难熬的阶段,找不到出路,有心无力,便是他的内心写照,朱儁道:“首先你胸怀大志,其次你注重民生,积蓄钱粮,到现在也初见成效,若是给你更大舞台,足可成就王霸之业,最后难得的是,居安思危,能够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后路,就凭借你这份见识,将来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所以……老夫愿尽绵薄之力,帮你一把!”
刘晔有些疑惑的道:“承蒙老太师抬爱,可是,太师问了这么多,小子也有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我?”
朱儁回答道:“难道方才所言的,不可以算得上答案吗?”
刘晔点了点头:“可以算,不过汉室宗亲如此之多,就如扬州刘繇,荆州刘表,益州刘璋,土地广阔,人才众多,不是比小子更好的选择吗?”
朱儁摇了摇头:“非也,领土兵甲可以发展,可是志向,头脑,能力,是他们这些养尊处优之人培养不起来的,刘岱和刘虞就是前车之鉴啊!”
刘岱和刘虞二人刘晔自然是知道的,要说两人都不是易与之辈,刘岱是刘繇之兄,为兖州刺史,势力不可谓不大,不过刘岱虽然贵为一方诸侯,却是因为青州黄巾兵犯兖州之战中兵败身亡,彼时他的部将鲍信便是劝告刘岱,黄巾势大,不过虽然来势汹汹,但是黄巾军都是乌合之众,只知道以劫掠来保障自己的军需,只需要坚壁清野,待得敌军士气低落,再选择精锐出击,定能成功,可惜刘岱不听从,最终兵败身亡,平白便宜了野心勃勃的曹操,为其做了嫁衣,统合兖州之后,曹操再采取了鲍信的建议,得黄巾军三十余万。
而另外一位刘虞比刘岱不知道贤明了多少倍,官为太傅,大司马,襄贲侯,领幽州牧,而且刘虞在位之时广施仁政,彼时因为兵祸逃亡到幽州的百姓有百万人之多,却都能在刘虞的治下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刘虞的声望一时无两,待得后来为冀州刺史的韩馥,渤海太守袁绍以及山东各诸侯甚至有拥立刘虞为帝的心思。
袁绍,韩馥之辈都只能在他之下沦为摇旗呐喊之辈,可见刘虞的威望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并且刘虞是皇室的宗正,宗正也就相当于后来的族长了,刘虞当时是汉室宗亲之中唯一一位有能力有声望能够重振乾坤之人,可惜的是刘虞在兵事上有些妇人之仁,他的部将公孙瓒东征西讨,白马义从打出的赫赫声名也不是白来的,不过刘虞一向简朴,而且有仁心,觉得公孙瓒实在是穷兵黩武。
两人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深,公孙瓒也有了自立之心,待得双方矛盾彻底的爆发,刘虞振臂一呼,便是举起十万兵马讨伐公孙瓒,公孙瓒也是一度陷入劣势,可惜刘虞下令不许士卒以火攻破坏城防,以免伤及百姓居所,城池久攻不下,可公孙瓒就没有那么心慈手软了,直接一把大火烧连营,趁风火之势大败刘虞军,刘虞连战连败,最后为公孙瓒活捉。
“慈不掌兵啊……”朱儁对刘晔一一说出了昔年的往事,不自觉的便是心有戚戚。
刘晔也是有些叹息,难得汉室之中出了一个贤明之人,威望也足够,却如此下场,若是刘虞还在,恐怕这位大汉宗正,此刻已经彻彻底底的掌控了河北之地。
“那公孙瓒捉住刘虞之后呢?一刀杀了?”刘晔忍不住问道。
“没有,恰好那个时候朝廷增加刘虞的封邑,令其统领北方六州,天下九州,便是独领六州,可见朝廷也是十分的倚重这位重臣,你说你要是公孙瓒,会在那个时候杀了刘虞来为自己招仇恨吗?”朱儁说出了当年的一段隐情,感叹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