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徐州而言,现在自然是一副治世太平般的景象,大汉之乱,虽然根本在于朝堂权臣宦官弄权,但实际上对于地方而言,真的大乱,还是始于黄巾,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张角贸然称帝,自然是将天下的格局推翻的,徐州本来就不是黄巾军爆发的重灾区,只是在大乱被平定以后,四处流窜起来,便成了尾大不掉之势。
是以徐州之地面临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和这般差不多,但是自从陶谦启用臧霸,孙观之后,大股的流寇已经俱灭,不得不说,臧霸和孙观本来就是山贼出身,但是臧霸和孙观二人好歹和其他的贼众不同,也算是通晓军事,四平八稳的,而且本来就是山贼的人,对于其他山贼也是了解得很,所以才有横扫徐州贼众的功绩。
臧霸便籍着徐州军的名义,将其余徐州地界的贼众包括流窜的黄巾军整个犁了一遍,此人也是有些算计的,贼众之中较为出色的便是收归己用,实力过差的或安抚遣散,或直接剿灭。
是以臧霸的实力便是越来越大。
但臧霸的精明之处在于对实力不错的贼众才收归己用,是以他麾下的兵马不仅没有被拉低战斗力,而且越发壮大,越发精强。
这也仅仅是在初期而已,待得臧霸兵马精强,数万虎贲在侧之后,对于徐州境内便是不怎么注重,他所关心的便是牢牢的掌握住手中的兵马,是以即便是其他势力即便对臧霸虎视眈眈,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但是要说徐州地界不过就是被臧霸草草剿灭了一番而已,毕竟臧霸真正的初心是壮大自己,是以并不是说,徐州就真的歌舞升平了。
在这两年臧霸拥兵自保的策略当中,贼众势力隐隐约约又有抬头的趋势,不管一个地方的官员有多么的清明,能力有多么的出众,要知道,这毕竟是大乱时代,仅仅也就是大城市未曾动乱。????是以陶谦要对外用兵,下辖的几个郡自然是暗流涌动,各大势力之间定然是暗流涌动,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不管是哪里,除了新兴势力有一股革新的冲劲以外,其他的时候,纷争总是不断的。
尤其是在这等时候,稍稍有些实力的,都是要为自己的背后的家族,势力做完全考虑的。
而这些在暗流之中的人物却是确确实实的可以改变整个天下的风声动向的。
想要在此次动乱动乱之中捞到足够的好处,稍稍明智一些的便是想着如何保全自己。
……
屋中漆黑一片,仅有的便是一盏油灯,一员身着盔甲的武将静静的伫立在屏风之前,屏风之后的那人,看不清面貌,但若是若是曹操集团之中的人物定然可以看得出来,此人便是那大名鼎鼎的程昱。
程昱行事素来喜欢谋定而后动,且算计事情都要在正途之中埋下一条偏路,用他自己的话来说,阴阳相辅相成,互为犄角,做事才能更加的有把握。
这程昱在曹操后期的谋士之中可以说算得上是顶尖的了,和荀彧不同,荀彧处事往往喜欢壮大己身,以阳谋破敌,而程昱则相反,每每遇事则喜欢另布后手,鉴于两人的行事风格,曹操便是让荀彧掌管政事和发展大局,纵观曹操一路,曹操但凡出征,都是用荀彧镇守后方,而程昱则是掌管着曹操在各地的情报网,分析各种情报,可以说,每一场战事都离不开程昱的功劳。
若是刘晔有这等人才,怕不是要大喊:“我的,都是我的……”
程昱看着外间站立的武将,心中涌起了一阵不屑的微妙情感,面前之人叫做阙宣,鬼知道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姓氏,但他确确实实就叫阙宣。
此人本不过是徐州地界一个贼首而已,不通过观察,程昱也知道此人野心太大,不过才能之上就实在难以拿得出手了。
这阙宣显然就是程昱为曹操准备的一招后手了,不过这阙宣却不知道程昱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势力。
这两年以来,程昱为阙宣提供兵甲武器以及粮草,甚至动用自己的情报网络让他吞并其他势力,这阙宣已经隐隐有些膨胀得不满足于现状了。
程昱此番前来却是为阙宣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依照某的看来,陶谦麾下兵马将在不久之后出征,届时主力都将扫数带出,而你……”
那阙宣如何不知道这神秘人背后有多么大的能量,但自己的势力能够拥兵万人,这也的确全赖此人了,程昱曾经警告过他,若是什么时候阙宣不听命令,随时可以让他眼前的一切烟消云散,作为野心极大的阙宣自然是很不爽的,直到某一天入睡之后,醒来阙宣才发现自己竟然趟在后院冰凉的石板上,而程昱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阙宣顿时魂飞魄散,一想到那一次,阙宣便正了正身子:“恩主但讲无妨?”
程昱很满意阙宣的态度,随即道:“你要做的便是出兵攻打下邳,相信你拥兵万人,那下邳即便城高强厚,也有希望能够成功,如果事不可为,也可放弃下邳,将徐州数郡彻底打烂,这还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阙宣急忙领命:“恩主所言不错,不过恐怕调动如此大,咱们的粮草不足以支撑打下下邳啊。”
程昱道:“这个你用担心,徐州这些年休养生息,各郡县还差了粮草吗?劫掠罢!”
阙宣有些大惊失色,虽然这些年来这神秘人一直在帮助自己发展壮大,可行事也忒小心低调了一些,即便是吞并其他势力,也是打的一个短平快,是以在无声无息当中,自己就悄然将旗帜插到了徐州五山十二寨当中,集结起来,兵马足有万人。
可惜的是,神秘人一直让自己不要妄动, 在这样一派景象当中,却还有潜流在暗自涌动。真正能左右这样一个帝国未来动向的人物,已经开始了暗自角力——或者说,这朝堂争斗,永远没有停歇的时候,是以在他的约束下,手底下的人还没有对官府动过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