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大人,此时此刻,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现在雷薄陈兰二将控制住了上缭,现在倒好,又窜出来一个什么成德侯自召千余乡勇,与雷薄陈兰二将使得马明出逃,郑宝授首。”
韩胤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见到长史杨弘上前一步,说道,“启禀主公,依照微臣之愚见,区区城池本无伤大雅,况且现在仍在我等之手中,雷薄陈兰二将岂非主公之兵将乎?而粮草赋税又不曾短了半分,问题的关键便在于两点。”
杨弘伸出了两根手指头道:“其一陈兰雷薄二将无主公之军令而妄动刀兵,若不施以惩戒,将来人人效之,恐有不忍言之事;其二成德侯刘晔乃汉室宗亲,乃江淮之俊杰,往日里我等都低估其人了,此次振臂一呼,便是招揽千余乡勇为其所用,主公之兵多将广区区刘晔不值一提,可是此人能否为我所用,是削之?还是用之?全在主公一言而决。”
阎象回禀道:“主公,刘晔此人乃干才,据微臣所知,刘晔与县令服虔推行屯田制,现在成德县民富殷实,若能为我所用必能使得扬州成天下富足之地,主公可屯粮强兵,以为将来北伐大计。”
韩胤哼了一声:“此子非我辈中人,焉能安安分分为我效力,现在更是招募私军,齐心可诛,主公愚以为当立讨之,方可消除此患。”
“刘子扬乃汉室宗亲,若斩之,恐民心难服……”
“斩之!”
“用之!”
……
一时之间端的是争吵不休,袁术某一时间挥了挥手道,“够了!”
“韩胤以为当杀之,阎象以为当用之,杨长史,你以为如何?”袁术此时此刻双目眯在了一起,说实在的,袁术心思这个时候无非就是权衡麾下两方的势力而已。
这个时候,袁术帐下韩胤,阎象无非就是不对盘的,但袁术心中岂有不知,阎象乃实干之人,但自己前番数次透露出称帝之心,却都是遭到阎象的反对,而韩胤,幸进之辈!
可是有的时候自己的部下若是铁板一块,对于上位者来说,并不是一件绝对的好事,袁术没有帝王的胸襟和气度,但是帝王的权术却是学了个通透,但是作为世家门阀出身的他,早已经对这尔虞我诈的事情看得多了。
长史杨弘倒是颇为中肯,这些东西在袁术心中都是有数的,作为韩胤来说,现在是自己公子袁耀的心腹之人,公子派系,虽然幸近可现在却不得不以其来平衡阎象,虽说如此,可袁术总归是下定决定,以韩胤之品性,说不得在自己百年之后,就是要提前将此人除掉的,现在却还早了一些。
在袁术问到之后,长史杨弘便是捋了捋胡须道:“启禀主公,依照在下之见,这刘子扬是用不得也杀不得。”
“何出此言?”袁术有些诧异的问道。
杨弘回答道:“刘晔乃皇室宗亲,大汉侯爷,与主公上下总归不是一体,此等人物若是拔擢起来,恐怕将来若是有二心,就将会尾大不掉,此诚不能用也;而后者的原因也是因为其汉室宗亲的身份,若贸然杀之,恐怕扬州江淮之地士子之心顿失,大汉朝廷虽然名不副实,可毕竟数百年基业人心,总归不能太过于冒失了。”
袁术一听,也是道理,却见这个时候韩胤驳斥道:“用也用不得,杀也杀不得,杨长史此言莫非在消遣我等同僚?依照在下看来,刘晔此人于成德已经是枝繁叶茂,根深蒂固,现在手中更是握有一军,雷薄陈兰二将仰仗其处甚多,现在更有上缭在手,若任由其兵精粮足,恐怕终成大患。”
这个时候的韩胤无外乎就是替着马明说话而已,严重的后果直往大里说,要说刘晔真正能成气候,他自己也是不怎么信的,更何况在场众人都是认为,还有陈兰雷薄二将的牵制,这刘晔是怎么也翻不起浪的。
杨弘道:“韩大人此言差矣,对于刘子扬此人实在不足为虑,诸位不妨想一想,刘晔之北乃我军十数万虎贲聚集之地,刘晔怎敢向北伸手,往南便是庐江郡守陆康之所在,陆家盘踞庐江多年,百姓深受其恩泽又是轻易能碰下来的?”
杨弘说完此言继续道:“再往大里说,就算这刘晔将来得了庐江再往南便是江东刘繇所在,江东地大物博,夹在中间,如何有布展之余地。”
众人只是静静的听着,觉得杨弘所说甚为有理,这个时候袁术之从弟袁胤走了出来,袁胤此事也是军中之人,这个时候虽然作为武将集团不好说话,但依照袁胤的身份,是有说话的资历:“杨长史,那么这个刘晔又该如何处置,你还未曾道来?”
杨弘回答道:“袁将军莫要着急,前番朝廷太尉朱儁持节镇关东,又逢李傕郭汜二人作乱于长安,吕布出逃,天子困顿,正于徐州陶谦所在召集天下诸侯兴兵勤王,对于我等来说,这朱儁现在空有太尉之名,却无可用之兵,我等出兵徒费粮草,不出兵又失去大义,现在这刘晔名义上是主公辖下,可派遣其再行自募粮草兵马,凑上数千兵马,前往徐州响应朱儁之召。”
“若战事真的打起来,这刘晔麾下兵马定然有所损伤,即便是打不起来,一路开拔之军费全由其自理,总归能使得其实力大减,到时候,还不是任由我等拿捏?到时候如何定夺,再做谋划不迟,刘晔出力,主公却得了名声,岂不是一箭双雕之计……”
袁术哈哈笑道:“长史不愧是吾之子房,这计策端的可行,韩胤,按照长史所言方略,此事便交由你来布展。”
韩胤一听,心下喜出望外,虽说杨弘已经将大的调子定下来,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权谋私,马明给的好处可是足份的,自家在上下之间,总归能够让这刘晔迅速的垮下来,当下便是拱手道:“属下愿为主公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