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在这大帐之内,早已经是屏退了众人,里面是连一个斟茶倒水的下人都没有,不一会儿,“子扬,你交待的事情,某已经安排妥当,人手已经甄选了出来,不知道此番匆匆召集,又有什么布置?”
刘晔道:“这上缭城实在是不好拿啊,要知道郑宝虽死,上缭也已经初定,可依旧是有郑宝余孽出逃,不用多想,此时定然是北上向袁术求援,以期夺回上缭。”
刘涣听到如此,脸上的表情更加的沉重起来,谁不知道袁术在整个扬州无人胆敢捋其虎须,若是袁术为那郑宝余孽马明所说动,那么整个刘晔集团将会直面袁术的怒火,对于刘晔来说,便是一次极大的损害,甚至是灭亡。
这件事情对于刘晔来说,也是如鲠在喉,总是要想办法做出一些举动,来应对的,而这个时候刘晔一人并没有方寸大乱,需知他现在也并不是一点优势也无。
起码在明面上,此次成德与上缭之较量,是雷薄陈兰引成德军与郑宝之间的冲突,而且值得一提的是,除了自己人以外,包括袁术集团一直都以为现在的成德依旧是牢牢的掌握在雷薄陈兰的手上。
他们并不知道现在雷薄陈兰所属已经成为了所谓的成德军右厢,这便是刘晔最大的倚仗之处,试想郑宝和陈兰雷薄二将的地位,在袁术心中更为信重是谁?
当然有所怀疑是必然的,这就需要自己的大哥刘涣所掌握的情报网发挥作用了,刘涣听罢刘晔的分析自然心中有底,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并不难,要知道随着刘记的扩张,刘涣所掌的情报网也一直在铺开。
作为刘晔心目当中第一的预想敌人袁术,自然是情报覆盖的重中之重,是以寿春的一举一动,现在几乎悉数在掌控之中,而且自家的大哥刘涣对于刘晔交代的事情执行起来,从来不打折扣,当下刘涣便是道:“说出来不怕兄弟笑话,这情报人员的甄选也是有着一定的规律的,其实很大一部分便是从军中裁汰下来的军将。”
按照刘晔的估计,最初自己创建情报网,无非就是冲‘刘记’的忠实家仆之中挑选,但是没有想到,现在扩张的人员却是覆盖到了自己的军中,裁汰下来的军马刘晔自然是是知道,有的人是因为本性实在太油,不适合为将官:“现在还有这样的甄选方法?”
刘涣答道:“子扬有所不知,吾早便是对成德军之中的各位将军打了招呼,在挑选人员入军之后,并进行初步的整训,总会甄选出一部分不合格的人员,经过细细的观察,但凡在军中是出了名的无赖,偷懒耍滑,吃不得苦头,而且油腔滑调,善于拉帮结派,暗地里跟上司唱反调的,都是做咱们这一行极为出色的苗子。”
刘晔缓了缓问道:“这又是为何?”
“贤弟岂不知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所谓的情报往往不是在深宅大院,皇宫禁内探知,而是在……烟花柳巷,赌坊酒楼!”
刘晔点了点头,等着自己的大哥继续往下说,刘涣道:“不仅如此,这些人本来就是市井屠狗辈,对于人情世故极为通达,脑子也灵光,做情报,靠的可不单单是一本正经啊。”
刘晔有些恍然大悟,“如此,这些人一撒出去,便是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融入所处的环境之中,也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打听到第一手的消息,大哥啊,大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刘涣笑了笑:“这还不是身居其位,不得不谋啊,要知道这些东西可是吾和李安思索了好久才想到的啊。”
刘涣紧接着说道:“更况且,听闻贤弟方才所言,这一次主要的消息乃是散播于郑宝不利之言,对于他们来说,散播比收集简单得多了。”
刘晔抚掌大笑道:“如此,吾便可高枕无忧了。”
刘涣道:“子扬,既然如此,某便下去安排了,这些人还是要尽早的撒出去才好,就怕袁术反应太快,若是咱们来不及做出布展,恐怕就不妥了。”
刘涣说完之后道:“而且,此事事关重大,某建议还是让心思通达的雷薄将军赴寿春一行,以安袁术之心,更是表成德对袁术之忠义!”
说到最后一句话之时,刘涣的几乎就是咬牙切齿的了,要知道,刘涣的思想其实相比较于刘晔来说,更为的传统,和封建,对类似于袁术这等暴戾之主,乱世叛臣,恨不得生啖其肉,虽说袁术此时还没有称帝,但是随着袁术自领一个又一个官职,封号,又大建宫室,广纳宫闱,其人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在天下诸侯当中,袁术已经算是违规了的啊,既然是违规,那么就该清除退场了罢,刘晔这样想到,也是觉得大哥说得有礼,当下便是点头道:“也好,就让雷将军走一遭!”
刘涣随即沉吟道:“子扬,吾也有意随雷薄将军同往,第一可以及时对寿春情况的变化做出行动的调整,第二,想必上缭易手,袁术军中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贤弟之势大,但总归会有所察觉,若是在这个时候还装作是一个富家侯爷的模样,就太引人可疑了,吾前去寿春觐拜袁术,随机应变总是好的,总而言之,咱们现在,还不到和袁术对打的时候。”
刘晔一慌,断然摆手:“不行,某岂能让大哥前去犯险?”
“那成德军这么多的儿郎就能够犯险吗,若是一个应付不好,是会死人的,子扬你就忍心见到辛苦创下的基业付之一炬?”
刘涣所说的没一句话,都犹如钟鼓震耳一般,令得刘晔甚为矛盾,要知道刘涣越是如此为自己毅然决然的犯险,自己就越是舍不得那份血浓于水的兄弟之情。
刘晔颓然坐倒,闭目不言,心中陷入了矛盾之中,琴儿极为乖巧的站到了刘晔的身后,揉着刘晔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