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伫立在雷薄的身后,雄壮挺拔的大汉,两人倒是走的两种风格,两人为异性兄弟,可以说是知命的交情,军中事务大小几乎悉数由雷薄做主,陈兰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不贴己的话。
他们这支军马虽然名义上是袁术带出来的,可是要知道,雷薄陈兰本出身江湖,底下的人都是嫡系一手所带领出来,直至投奔了袁术之后虽然有所扩张,可雷薄二将依旧对他们保持着绝对的统带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在另外一个时空,袁术麾下虽然人心丧乱,良莠不齐,可除去战败身亡的,也只有雷薄陈兰二将独立的拉走了一支军马,这便是二将的底气的所在。
这个时候,面对这城头布防,二人也自然是有些惊异,想不到小小一个县城,竟然能有如此军势,陈兰对雷薄说道:“刘晔此人治军有方,州牧大人却是打错了算盘!”
雷薄微微笑道:“此人若是易与之辈,想来也不会纵横成德县方圆五十余里,将周遭山贼盗跖一网打尽,今日我却是要好生看看,究竟是何等风采人物。竟蛰伏于此!”
“老雷,你可是想好了,这成德县却是俺们的栖身之所?”陈兰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雷薄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不错,袁术横征暴敛,倒行逆施,难有善果,你我兄弟二人若不及早抽身,恐怕必为其所殃及,本来是准备趁着袁术遣出你我兄弟二人,便夺了这成德小城,只需按时向寿春交付钱粮即可!”
“一但局势有变,你我兄弟方能进退自如!”
雷薄自言自语的道:“可是没有想到横空钻出来一个刘晔,虽然刘晔此人十三便是扬名江淮,承母命杀侍,人闻有佐世之才,可看如今的形势,此人终究是有自效心思!”
“那依照你看来,现如今成德县硬取殊为不智,如今我等是另谋一立足所在还是怎地?”陈兰一双铜铃大眼只是瞪着雷薄,这些东西他是考虑不过来的,只有雷薄能拿主意,一直以来,也正是雷薄做出的决定,让得麾下的弟兄走到了现在。
雷薄道:“我等若硬攻成德县,先不说攻不攻得下,损伤定然极为惨重,此诚不可取也,二者若远遁他处,若为袁术所觉,恐怕引来的必将是袁术铺天盖地的剿灭!”
此时的袁术,兵力强盛,更何况袁术入主扬州九江郡,正是立威之时,若是雷薄陈兰自立他处之心暴露得过早,恐怕袁术绝对不吝啬出兵剿灭,以儆效尤。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按照你的说法,俺们就是死路一条了?”
雷薄的思路倒是清晰,摇了摇头的道:“非也,咱们的出路正在这成德县!”雷薄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这成德县:“吾倒要看看,这刘晔是否真的是德才之主,若真是胆识过人,才谋俱佳,投谁不是投,若只是徒有虚名,吾还有定计!”
陈兰摆了摆手:“既然老雷你心中早有算计,那俺就不多说了,不过我看这刘晔一介书生,恐怕没这个胆子敢出城来的!”
就在这个时候,城门缓缓的响动起来,雷薄陈兰二人皆是诧异的对视了一眼,随后向城门所在看去,同样是二十骑甲士,簇拥着一将而来。
刘晔身侧便是许寅了,身后的也是精锐之士,就在两军六千余人的注视之下,刘晔终于出现在了雷薄陈兰面前。
三人相互打量,一会儿之后,雷薄拱了拱手:“侯爷好气度!”
刘晔还了一礼:“二位将军本袁术麾下,缘何无故兵临城下?”刘晔直呼袁术其名,已经是摆明了立场,对于刘晔来说已经是立场鲜明了,雷薄直言不讳的道:“我主领扬州州牧事,理应治下辖之民,侯爷既明智之士,当顺天揖手,以免自误!”
刘晔笑道:“非也,袁术素有不臣之心,前有扬州刺史陈温,为袁术所害,自领扬州牧,实属名不正言不顺,而当今天子又册封刘繇为扬州刺史,这州牧位置怎么也轮不到袁术来做,将军何以教我?”
“吾主带甲十数万,兵多将广,谋士如云,侯爷敢以一军抗我大军乎?”
刘晔拱了拱手道:“吾乃帝室之胄,汉皇宗亲,所谓汉贼不两立,况自袁公路居于九江郡以来,刮地三尺,民不聊生,二位将军本豪杰之士,何苦助贼为患,以照某看来,袁术绝非长久之辈,二位将军何不归顺于我,静候时机,若袁术倒行逆施,吾当举义军,则大事可期!”
雷薄沉思了半晌道:“侯爷所言,并非毫无道理,只是若要吾听命于侯爷,当约法三章!”
“其一,侯爷当配合我等表面归顺袁术,向寿春押解之钱粮不可短了半分,想来侯爷也不想此时与袁术撕破脸,这一条应该没有问题!”
刘晔点了点头,表示没有问题,“其二,吾二人麾下共计军马三千七百余人,侯爷既为我等主公,当与成德军一视同仁,军资不可短了半分!”
刘晔沉思了半晌,若雷薄陈兰二人真心归附,自己便可凭添一支精兵,以粮草养之,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刘晔道:“这一条,吾也可应之!”
“其三,吾军中将士乃是生死交情,俱为一体,侯爷不可蓄意裁撤整编。”
雷薄和陈兰最后的担忧也正是这一点,要是刘晔有意将这支军马打散,那么他们也没有了半分投效的念头了,而刘晔这个时候也是头疼起来,要说雷薄陈兰二人并没有取得自己的信任,如遇变故,那么雷薄陈兰便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可以说,虽然可以倚二人军马为臂助,但转念一想,这支军马难免又客大欺主之嫌,说不得便是一颗隐藏的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
刘晔沉思良久之后,最后才缓缓的道:“这一点吾可以答应你,但是吾也有两点要求,其一,汝军中将士当遵从军中将令,不可行犯科之事,吾之军令亦不可违,其二成德军军法略有不同,吾会为你军中佰长配一辅助之人,谓之文书,以协调军资的供应和军法的宣讲,除此之外还有监督职责,如有不法事可呈报于吾案前,但并无执惩处职权,你二人可有异议?”
雷薄见刘晔如此安排,也是做了很大的退步,但应下了自己的要求也足显示他的诚意,当下不再迟疑:“薄,拜见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