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文明成长记 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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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萍，你，你那天的……”

“嗯，姚哥，我知道……”

姚海亮接过了林晓红的请假条，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想对杜秋萍说点什么，但说了一半还是卡在了嘴边。 杜秋萍回头看了一眼，大声说了句“我知道”便出了办公室的门。

“海亮，这几位都是市报社和电视台的……你们也都是老熟人了，我这个老头子还有点事……”

局长周海涛在前面走，后面的除了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们还有几个市委宣传部的干事。这样的事情，当然少不了电视台负责联系检察院的那个“编外检察官”洪小宇。自从爆出妻子甜甜被吴仕立以年价500万包养的猛料后，工作勤勤恳恳，为人老实厚道的洪小宇更沉默了，在进姚海亮办公室的时候还险些跌了一跤。

看看这个男人，再想想自己，姚海亮突然有了一种同病相连的感觉。只是妻子钟霞更不堪，同时和几个人……姚海亮知道，这个时候是不适合想这些问题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当好市里的典型，把那些笔杆子们写的材料从自己的嘴里重复一遍。

………………

津北县城关镇园丁小区，b栋2单元4楼的一户人家。

“海燕啊，十点多了，你再去外面看看你哥……”

“妈，今天是星期天，我哥不上班，就打个电话得了，我都跑了六次了……”

“星期天，你哥什么时候有过囫囵个的星期天啊，千万别打电话……你不去一会儿我自己去……”

姚海亮的妈妈秦秀茹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妹妹姚海燕在一边打着下手。虽然嘴上说着不愿意，但还是很轻快的跑下了楼。秦秀茹今年58岁，丈夫姚国强比她大一岁，两个人都是城关镇中学的老师，几年前相继退休。

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女儿姚海燕大学毕业后随在财政部经济研究所工作的女婿去了北京，本来这次女婿也是要来祝寿的，但临时有事出国没有成行。最让老两口引以为自豪的就是儿子海亮了，经常对着电视守到半夜，为的就是再看一遍重播的新闻，这种情况直到女儿送了他们一台机后才算有所改变。

“老秦，快来看，儿子的专题片开始了，说的是两亿的那个大案子……”

“老头子，看把你兴奋的……”

嘴上唠叨着，但姚妈妈还是快步凑了过来，老两口的眼睛一起盯在了屏幕上。电视中的姚海亮正在接受市电视台法制频道记者洪小宇的专访。面对镜头，姚海亮正襟危坐，侃侃而谈……

墙上的镜框中，有两位老人年轻时的合影。高大、帅气的姚国强和温柔、秀气的秦秀菇曾经是那个年代里“俊男”和“美女”的样板式结合。儿子姚海亮则取了两个人的长处，不但长得高大帅气，充满了男人的阳刚，同时也继承了母亲的温和性格，为人处事温婉而不失原则。

虽然这次家庭生日宴会要在晚上举行，但姚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她在等着儿子回家。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她对着话筒含糊地“啊”了两声便挂断了电话，

“老头子，让闺女陪你在家里看电视，我去老宅上个香……”

说完，姚妈妈便出了家门。

……………………

园丁小区的大门外，姚海亮被妹妹“拦截”在了这里。妹妹只是说这是老妈的命令，但当他追问原因时，妹妹又开始东拉西扯地不说正题了。

“妈……”

“海亮啊，先不要回家，送妈去一趟老宅。”

姚家是世代书香门第，从宋代起，到前清，一共出过两个进士，三个举人，自民国开始家道没落，到了姚国强这，只读到了高中，后来到学校代课转了正。姚家到现在还保留着一块宋代御赐的“进士第”匾额。当年如果不是姚国强的父亲把这块带有“强烈封建迷信”色彩的匾额放在床下用做了床板，也会和那些书籍文物一样被红卫兵抄了去。

随着城区的开发，以前的“进士第”早就不见了，所谓的老宅只不过是在恢复政策后，在原址上补偿给姚家的一套商品房而已。为了方便一些，两位老人已经决定，这里的房子不再出租，等装修完便把家从城关镇搬到这里。

开车去老宅的路上，姚海亮才知道，母亲是要让他帮着“参考一下”如何装修的。

母子俩上了楼。进房间后，姚海亮刚要发表自己的装修见解，

“坐，海亮，先不忙那个，陪妈说会儿话……”

姚海亮挨着母亲坐在了沙发上，他发现，母亲并不是让他参考装修，而是有什么话要说。他感到很奇怪，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说，非要跑到老宅来呢？母亲还没有开口，他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母亲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亮子，给妈说实话，你和晓霞两个人是不是有矛盾了……”

“没，没有，晓霞出国学习去了，所以没来给您……”

“亮子”是姚海亮的乳名，妹妹的乳名“燕子”，但两个人长大后，父母便不再喊他们的乳名了，而是改叫学名“海亮”、“海燕”了。

“亮子，别骗妈了，你媳妇来过了，妈什么都知道了……”

“妈，别听那个女人瞎说，她是个……”

姚海亮有些激动，一下子站了起来，也只有在母亲的面前，他才敢这样不加掩饰的激动。

“哪个女人，亮子，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话来说自己的媳妇呢，你坐下来……”

“她，说什么了，她的话你不要听，满嘴的谎言……”

姚海亮听母亲说妻子来过之后，立即想起了一句话“恶人先告状”。对就是恶人先告状，这个贱女人，是真够毒的，这种事也有脸跑来找自己的父母。

“亮子，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想管太多，你就和妈说句实话，离婚协议是不是你发的……”

“是，是我发的，离婚……”

和自己的母亲有什么好隐瞒的呢，姚海亮咬着牙根把离婚两个字说了出来。

“亮子，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咋这么糊涂呢，就为了这么一点的小误会，也要离婚，别太激动了，听妈说……

…………

四天前的早上，园丁小区的大门口。

姚妈妈陪丈夫去公园散步，顺便到早市买了些菜，刚到小区门口，

“妈，爸……”

夫妻两个一抬头，和他们说话的竟然是儿媳钟霞，一边微笑着说话一边接过了姚妈妈手里的菜篮子。

“晓霞，快上楼，你不是出国学习去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海亮呢，怎么没有陪你一起来……”

“妈，我是临时回的国，来看望一下爸妈，提前祝妈妈生日快乐……”

小区的保安是两位老师的学生，一看钟霞手里提着菜篮子，还要去拿旅行箱，便自告奋勇了。

“多好的儿媳”，这是姚妈妈和丈夫人前人后特别引以为自豪的“说词”。每年的节日、生日等喜庆的日子，两位老人总是能在第一时间里收到儿媳的祝福。两位老人对这个出身官宦之家而没有丝毫大小姐娇气的儿媳的评价是：人长得好，贤惠、性格好，孝顺，和亲闺女一样……总之，那些能用在儿媳身上的溢美之词都可以用在自己儿媳钟霞这里。

和以往一样，儿媳每次来都会带上一大堆的礼物，尽管两位老人一再表示“都是自家人，不要破费”，但儿媳钟霞还是“我行我素”。

这一次也不例外。这次钟霞送给婆婆的生日礼物是一条珍珠项链和从国外带回来的高档服装。当然，她也没忘记了公公，除了治疗糖尿病的特效药外，还带回了一样新鲜玩艺，两只产自于美洲丛林的黑水晶健身球，据说，这种黑水晶健身球对血糖能起到辅助控制作用。

对于有些“时尚”的项链和服装，儿媳钟霞说，这样的搭配在国外很流行，穿在妈的身上一定特别漂亮——姚妈妈还穿上试了试，丈夫和儿媳都说“相当有气质，还年轻了很多”。

在吃饭的时候，姚妈妈和丈夫都发现了儿媳有些不正常，眼睛总是发呆。两位老人联想起儿媳钟霞一再阻拦他们给儿子打电话的事，姚爸爸看妻子没说话，便说，

“晓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海亮惹你生气了，和我们说……”

“没，没有，真的没有，我们挺好的……”

姚妈妈马上接过了话头，

“晓霞，等一会儿妈陪你出去转转……”

……………

阳光假日，津北县最大、最豪华的一家酒店，准五星级，八楼的一间客房里，姚妈妈和儿媳钟霞说着话。

钟霞下飞机后，没有在津川停留，昨天晚上就到了津北县城，由于天太晚了，便入住了酒店。

两个人刚到酒店的房间，还没有说话，钟霞便一头扑在姚妈妈的怀里哭了起来，委屈的哭声让姚妈妈感到阵阵的心痛。儿媳钟霞说话声也哽咽了起来，

“妈，海亮给我发离婚协议了……”

姚妈妈虽然感觉不对头，但也没有想到儿子儿媳是在闹离婚，她的头几乎都要炸开了。这怎么可能，儿子和儿媳的感情一向很好，说如胶似漆也不为过，怎么就突然间闹起离婚来了呢？从不干涉小两口私生活的姚妈妈也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次想不干涉也不行了，

“晓霞，有什么委屈和妈说，妈给你做主。是不是海亮欺负你了，看我不狠狠地教训他……”

“妈，也不是，不过是些误会，但海亮当了真，非要和我离婚……

后续连载稍候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