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之称霸天下 7.碇佐裕（七）

我成功救出了佐裕，他没有任何外伤。他也受到一次精神污染，但他反而觉得离我更近了。

我恢复气力之后，狠狠地责骂了他一顿。但是心底的自我肯定上升到从未有过的程度，因为我完成了暗自许下的诺言，保护了他，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反正三号机报废了，我也不可能再当eva的驾驶员了。”在他又用小奶猫一样的可怜表情搞定我之后，跟我这么说。

但是随后又发生许多事情。

失去了绫波——她又一次保护了我，我猜到她是母亲的克隆体，但我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知道。我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总被她这样一个身世可怜的女孩子保护，让我都觉得自己不够男人。但是该怎么做能留下她？使徒的精神侵蚀，始终没办法找出有效的方法来应对，我们之中必须牺牲一个……我对不起丽。

而我还能在nerv见到绫波，我知道那不是她，我下意识地躲着她绕开她。

明日香没再出现，她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我找不到她。

周围突然变得冷清，但是还有佐裕。幸好还有他。

可是他越发沉浸在研究中，几乎不回家，就像一个故事要接近尾声似的，暴风雨前片刻的平静，这种诡异的宁静凝聚着孤独，我害怕这种孤独，就经常呆在nerv跟佐裕一起。

我只知道他的研究和人类、和使徒有关。也许等他研究出什么，我们就不会对使徒的精神攻击毫无办法了吧。我天真地想，丝毫不知道他研究的是更厉害的东西。

我没办法见到被囚禁在使徒身体里的初阿姨，那地方，地下2008米的深处，末端核心区，是禁区。

我暂时到地面上来，第三新东京市，在多次经受使徒侵袭之后，到处是战斗遗留下来的废墟。这也是我愿意呆在nerv，在佐裕身边的原因。我终究不坚强，残阳如血，外面世界的景象就是等待审判的末日。

夕阳，湖边，残垣断壁，残缺的神像。有谁在哼着欢乐颂。虽然不想这么承认，比佐裕哼的好一些，佐裕只比五音不全好一点。但是或许那个少年应该能哼的更好，我不知道，声音虽然好听，但在他看似轻松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些许紧张，衔接上音准有些偏离。

在这种时刻这种地方，有这种明快的，因为一点点走音而显得更加真实的歌声让我的心情放松了不少，所以我在水边驻足。

那个少年，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衬衫。

“唱歌真好，歌可以滋润心灵，这就是lilin所孕育的文化精髓。”他哼唱完，说话时仍旧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让我一时不确定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我说话。

“你不这么觉得吗？碇真嗣君。”他说完，转过头，石榴色的眸子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惊心动魄，但是目光柔和得能让任何人动容。

渚薰，第五适格者。他显得跟我很熟，甚至可以说很了解我。

“渚君？他到了啊。”我把薰的事，哦，是薰说直接叫他“薰”就好，我把薰的事告诉佐裕，他理了理研究材料，“抱歉，真嗣，最近我有点忙，渚君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人。”

“啊，嗯，欢乐颂哼的不错。”我心情轻松起来，忍不住调侃起他。

“那很好啊，你们都这么擅长音乐，不像我。真嗣喜欢他吗？”

“哎？”这让我怎么回答，薰作为朋友当然很不错，但是被问到是不是“喜欢”，这容易引起误会的好么佐裕。

“喜欢他吗？”他歪头又问了一遍。

我考虑一下，说道：“嗯……他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喜欢就好。”他笑笑，“正好我最近时间有点紧，都没办法黏着真嗣了，真嗣如果多一个人交流也不错。”

这样大方地让我去交朋友反而让我有点失落，明明小时候稍微没注意冷落了他就会面对一双幽怨的眼睛……

不过反正我弄不懂他的研究，但他乐在其中的样子，如果他忙，这段时间就不打扰他让他专心研究好了。反正做研究比应对使徒要安全得多不是吗？

薰似乎对我颇有好感，像我这样不喜欢或者说害怕跟人接触，自卑又敏感的人，他就好像温泉一样能沁润人的心灵，他点出我那些缺点，但是并不反感，反而……说喜欢我。

他是个让人无法讨厌的人，我觉得自己有点依赖上他了。

我想找人倾诉，薰那种看上去能包容我一切的神情总让我不知不觉什么都吐露出来。

我说我讨厌父亲，因为他总不顾我的意愿，因为他差点让我亲手杀死佐裕，然而他又顶住压力始终没有启动dummy system，又让我觉得他是在乎我的想法、愿意信任我的。这让我对父亲的感情非常矛盾。

我说我害怕受到伤害，所以远离其他人，但是我要在人群中保护佐裕。佐裕是我确定的唯一不会伤害我的人。

我回想起与初号机的400同步率，打了个冷颤，就算是初号机，就算有母亲的保护，我也害怕，落到没有形体保护内心的境地。

而我还愿意坐上初号机，因为我要保护佐裕，这世上还有使徒，所以我还得驾驶eva。

“你很在意那个叫佐裕的少年？人类的情感真的很复杂。”薰想到什么，“他是个奇怪的人呢，lilin？”他不确定道。

我喜欢跟薰相处，不仅因为他总是用包容的目光看着我，而且，我能跟一个人谈谈佐裕的事，让我觉得心情舒畅。反倒，没有注意过薰自己的想法。

但是我没想到薰是使徒，最后的使徒——自由天使。

他骗我！我有种被背叛的感觉。哼着欢乐颂，还真是符合他的身份呢。不，他没骗我，他从没说过自己不是使徒。可是谁能想到，第五适格者，一个eva驾驶员其实是个使徒呢！

为什么总是我，被蒙在鼓里！

我第一次来到那个禁区，中央教条。

“渚君，我说过你们不可能赢了。”

佐裕在钉着一个面孔是倒三角和七只眼睛如同seele标志的白色使徒的十字架下，薰在他操纵的二号机脚边。

薰长久地看着只有上半身的白色使徒：“是么，这不是亚当，这是……”

“莉莉丝，成为我母亲破碎的灵魂的牢笼的，”佐裕抬起头看向上方某一层古井无波的绫波，“人类的母亲，第二使徒。”

“佐裕！”我大叫，我到了地面，就打开驾驶舱跑出来。上层的闸门已经层层封锁，为了不让最后的使徒跑掉。

“真嗣，你看我们捉住一只落单的天使哦！”他笑得特别灿烂，走近渚薰，却因为渚薰的at力场被挡住，但也只是稍稍顿了一下，又有一个at力场展开中和了渚薰的。

如果薰奋力阻挡，绝对挡得住，他可是at力场最强大的使徒。但是他已经认输了：“还真是不能小看lilin呢，被摆了一道。”他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佐裕。

“是啊，我是个lilin，虽然不那么纯粹。不过估计碇司令都不知道我能做到这种程度吧，他以为我只是在整理妈妈的研究而已。”

“你输了，薰。”他到了薰面前，第一次直接叫薰的名字，然后双手握住他的脖子，“但是，你是不是更想死在真嗣手里呢？”

渚薰还在微笑，轻轻点一下头，又马上摇摇头。

“原来如此，是因为不想让他愧疚吗？我也，很舍不得让真嗣痛苦呢。”

“佐裕……”我不知道怎么办好，难道真的要杀死薰？

“薰已经开始和莉莉丝进行融合了，真嗣。”

“……”道理我都知道啊，人和使徒是对立的，只能留下一种。

“但我不会让真嗣为难的，真嗣喜欢薰对吧？”佐裕笑得特别轻松，“我也很喜欢，你们两个。薰，你不介意变成纯粹的人类吧？”

薰已经准备接受死亡了，可他露出很惊讶的表情。有什么事情，我看不见，但在他们两人之间发生。

途中似乎中断了一下，莉莉丝挣开钉住右掌的长钉，白色的大手垂下延伸到佐裕站的位置，看起来无限留恋。

“不要打断我啊，妈妈，这也是你的期望对吧？放心，虽然用这种方式，但是我没关系的，我会好好的，我保证。”

“佐裕，你在干什么！不行，给我停下来！”我的直觉告诉我必须阻止才行，不然我就会失去佐裕了，但莉莉丝……不对，初阿姨还张着at力场，我只能重新爬上初号机。

要阻止才行，要把他们分开！

“可是真嗣，你不希望薰留下来吗？”

“我希望你留下来！你这样做会消失对不对？”我已经没工夫顾念薰的感受了，我吼出来，清楚地表示更在乎佐裕。

薰推开佐裕：“生或死，对我来说是一样的。你不需要这么做。”

可是推开佐裕，那种我看不见的仪式并没有被打断。

薰：“那是真嗣的愿望，他希望你陪在他身边。你要罔顾他的愿望吗？”

“愿望不能留下所有东西，我在这里没办法活过十五岁。真嗣想要保护我的心情一直都很好地传达给我了，反倒是你，在把所有感情告诉真嗣之后，就这样丢下他吗？他真正想对你传达的还没对你说，还什么都没告诉你，说着希望满足他的愿望，希望他幸福，却这么狡猾啊。”

“你知道丽不在了，真嗣有多痛苦吗？那种感觉对方比自己更应该活在这世上的这种感觉。就算知道生命留给更加想活下来的人更有价值，但是没办法放下愧疚的感觉。”

“你觉得留下来的，被拯救的人就会更加幸福吗？被留下来的人会孤独，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你可以留下来陪真嗣，因为有我在！”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佐裕在别人面前说这么多的话，他在为我说话，我哑口无言，他说的是我想传达，而自己却说不出口的话。

“真嗣，抉择对你来说很痛苦吧，所以我并不会让你在我和薰之间抉择。我说过我有一天会远行，虽然我不在了，但我会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只是，在远行之前，让我帮你把天使留下来。”

s2机关从薰的身体里漂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