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葬歌 第一百三十九章 雍州乱（六）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就在军议后没有两天，就像说好了似的，雍州起义的天星降军陆续来到了长安秦军大营。第一个到大营的便是京兆郡其他几县的军队，紧接着北地郡、冯翊郡……

午后，墨枫带着韩越、朱升、王朗和李殊等将齐聚于营外，他们在等待着雍州都督姜凯的到来。

黄沙滚滚，马蹄阵阵，气势如虹，“姜”字大旗迎风招展，姜凯一马当先，身后跟随着他在扶风郡召集的数万大军。

“观这阵仗，虽然还有些混乱可不得不说倒蛮像个样子的。看来，这姜都督应当下了一番功夫啊！这压轴出场，果然非同凡响啊！”站在墨枫身旁的韩越打趣着说道。

“不错，不错，这姜都督还挺要面子的！”朱升、王朗几人也在一旁附和道。虽然他们口头是这样说，可心里都在偷笑不止。这姜凯自作聪明，特意让他麾下的的降军都在同一天来到他秦军军中，现在有摆出如此阵仗。现在得意，等一下见到凌天磊的时候，他就会知道他现在这举动是多么的多余了！

“这一份大礼我墨枫收下了。既然如此，那我军也应当拿出些什么，来回应姜都督吧！”墨枫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道，“传令，全军军乐相迎！”

没过多久，秦军营中一首激动人心的《秦风》响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四万秦军共同的歌声响彻天际，振聋发聩，无论是营内营外的天星降军，还是长安城中的鲜卑胡和百姓，都吃了一大惊。

骑在马上的姜凯惊讶地直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秦军大营，望着站在大营之前迎接他们的墨枫等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秦军主帅竟然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还给他来了这么一出。

在姜凯身旁的班超、英布两人，作为秦军的使者，已然笑开了花。姜凯的的这些小九九，就算做的再怎么隐秘，怎么能瞒得过他们。他们知道后，便立即通知了墨枫。然后墨枫给他们的命令是不要阻止，让他该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墨枫的意思就是想让姜凯亲眼看看秦军到底是怎样的一支军队，便是想要将姜凯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侥幸与幻想彻底打碎，让他死心塌地的为墨枫效力。

而城楼之上的宇文泰也被吓得不轻。今日，那些叛乱的蚁贼开始陆续到达外面的营寨，而营寨中的蚁贼也开始打造工程器械，准备攻城了。现在，又来了这么一出，就更是让宇文泰深信不疑，最惨烈的大战就快要开始了。

墨枫望着一脸懵逼的姜凯，他的种种举动，他通过班超和英布一早就知道了，这姜凯心中有些许不服，他也是能够理解的。今天，他就要让这天星降军上到姜凯，下到每一个普通的士卒，都见识一下到底何为秦军，到底秦军是究竟是什么人。

“驾”，姜凯骑马上前，在离着墨枫几人十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带着他的部将还有班超、英布二人向墨枫他们走去。

姜凯不敢相信，那个站在秦军队伍最前面，穿着黑色袍服的年轻人竟会是秦军的统帅，墨枫。他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自信，那么的帅气，那么的儒雅，比起一军主帅，他更像是一个读书人。而且，更让他奇怪的是，这个年轻人，怎么会那么像凌天慕那个昏君。

再定睛一看，天星帝国的骠骑将军李殊为何会在这秦军的队伍之中，难道这是专门针对自己的一个陷阱，难道这一切都是骗局，就是为了让自己攻下雍州，然后把自己骗到这里来除掉他。

暴怒、恐惧，瞬间涌上姜凯的心头，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欺骗、背叛，下意识地他便想抽出随身配剑。

只可惜，他身旁的英布终究还是快了他一步，及时阻止了他的举动，“姜都督，冷静。李将军现在已经投靠了我军，他和麾下所属三万大军现在皆已是秦军了。这件事情，我们也是刚知道不久，因此没有时间及时通知姜都督，请姜都督恕罪。”

“哈？”若是班超说这话，他定是不信。，现在告诉他这些的是英布。与英布多日相处下来，他一直觉得英布是一个可教之人，最起码他没有班超那么深的心计。

姜凯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说还有些将信将疑，可他还是将长剑收了回去。比他早来来的部下也在迎接自己的队列之中，便是说明他们还完好无损的活着，也正是这点让他暂时收回了长剑。

“属下班超、英布见过主公！”抢先与姜凯一步，班超与英布二人率先向墨枫行礼。他们虽为见过墨枫，可是观如今的站位，又加之他们心中有种说不清楚的直觉，他们就知道墨枫便是他们的主公。而他们此举，也似乎是和姜凯说，你眼前这人便是秦军的主帅，你应该效忠的对象。

“两位辛苦了，等此间一切事了，便去营中好好休息吧！这雍州收复，两位当居首功。在此，墨枫谢过二位了！”墨枫说这话，完全是发自肺腑，要没有班超和英布说服姜凯，何来有他们今天。

“多谢主公夸奖，我等乃是尽了本分，不值得主公如此夸奖。这雍州收复的首功，乃是姜都督才是，若没有姜都督率部大举义旗，这雍州不知何时才能够收复。”

墨枫对二人的态度很满意，居功不自傲，这才是为人臣子该有的本分。

处于疑惑之中的姜凯，看着、听着眼前的这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墨枫定是通过班超、英布二人知道了自己的种种举动，只是他们都没有声张，更没有任何动作。观今日秦军这举动，似乎便是对自己那些小动作最好的反击。

无论是他们列队欢迎，还是万人齐唱的震撼之声，还是李殊的存在，还是现在视自己如无物。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秦军，这年轻的秦军主帅，肯定不简单，这其中肯定有许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在里面。

先抑后扬，抑已经抑了，那接下来该扬了。墨枫深深地向着姜凯行了一礼：“不才墨枫，见过姜都督。枫代雍州的百姓谢过姜都督的义举。也正是多亏了姜都督和麾下的誓死奋战，才有了雍州的收复。”

这个礼，墨枫是真心实意的。抛开那些小动作不谈，他收复了雍州，这个礼，值！

“墨大帅严重了！严重了！”姜凯仍是一头雾水，到现在他仍是搞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墨枫对他态度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从刚刚的无视，到现在的恭敬，这让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实在是白长了。此时此刻，他非常想有人告诉他，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众将，先退下吧！”随着墨枫的命令，韩越等人非常识趣地回到了大营之中。墨枫身后，也只剩下了姜凯的部将。

见墨枫让他手下的诸将都退下去了，他便知道，接下来，定是要跟他说一些事情了。于是，也便让自己的部将退下了，“你们也先退下吧！把弟兄们都给我带进营中，妥善安置！”

大约一炷香过后，整个大营之前，只剩下了墨枫与姜凯二人。

“姜都督，请随枫来吧！我带你去见我爹，见到他，你现在心中所有的疑惑定然会荡然无存了！”墨枫笑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姜凯点了点头，带着满腔的疑惑，随着墨枫走进了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