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质拆线的时候聂正均正好到国外谈生意去了,所以她一个人晃悠就到了医院。
医生拆了线仔细端详了一番,说:“有一点点疤痕,但不大看得出来。如果林小姐介意的话可以再做一个去疤痕手术,那样会恢复原状。”
林质朝镜子里的人看了看,说:“不用了,您手艺挺好的,就这样吧。”
医生笑着说:“聂先生再三嘱咐不要留疤,我这是有压力呀。”
林质抬头一笑,仿若春光拂面,“大哥他就是这样,您别放在心上,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满意就行,这样我也可以交代啦。”医生和蔼的说。
林质道谢,从医院里走出来。手机一直震个不停,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才发现是“失踪”已久的聂绍琪。
“绍琪,你在哪儿呢?”林质笑着走下台阶,那边的人像是说了什么,她脸色一变,“派出
所?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聂绍琪是聂家唯一的女孩子,自小受尽爷爷辈叔伯辈的宠爱,所以她行事有些乖张肆意。但纵然是她最叛逆的时期也从未进过警局,林质开始担心她出了什么事。
警局里,聂绍琪坐在角落,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神情。
“聂绍琪?你的家长来了。”警察喊到她的名字。
她看起来很狼狈,穿着一身过夜的露肩衣服,皱皱巴巴的。她人一走过,空气中散发出浓浓的酒气,以及低迷的气压。
林质配合着警局的手续,并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聂绍琪一声不吭的走过来,披散着头发,脸色苍白。
“我们回去再说。”林质看了她一眼,伸手帮她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
走完程序,林质带着她坐上车。
“是去我那儿还是回去?”
“我这幅鬼样子,不想回去吓我爸。”她一出声,声音嘶哑。
林质发动车子,她说:“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警察说你砸了整个酒吧,情绪很不稳定。”
“赔的钱我改天还你。”聂绍琪倒在座椅上,闭着眼,她说,“现在就让我睡一觉吧,我一
晚上没合眼了。”
“好。”林质答了一声,再没有追问她。
一个女孩子,能伤到她的心的事情有很多,但能伤心成这副样子并砸了人家的酒吧,林质猜,有可能是爱情。
林质带着她回了自己的公寓,一进门,聂绍琪就脱了外套朝着一间卧室走去,然后直挺挺地
倒在床上。
她不言不语,林质也不知道如何开解她!”聂绍琪阴阳怪气的冷哼,而后甩手走向沙发,冷着脸坐下。
林质靠着厨房门,她说:“你不小了,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大姐她之所以不待见我就是这
个原因,我的户口在聂家,以后多多少少我都会沾聂家的光,她心里总归不舒服。”
“一把年纪的人还跟你计较,神经病啊!”聂绍琪翻个白眼。
“虽然她只是堂亲,但比起我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她更有底气一点吧。”林质一笑,转身回了厨房。
聂绍琪双手抱胸,对这个二爷爷家的大姑生理性厌恶。
林质炒着菜,心里也在想,迁出户口也好,起码以后那个堂姐不用再对自己指手画脚了。
而两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番谈话才过了两天,这位聂正琴女士竟拖家带口的住进了聂宅。带着聂绍琪最讨厌的冯娟娟,光明正大的来走亲戚来了。
“简直无赖!是不是大伯不借钱给她她就不走了啊?当我们是救济所还是怎么地!”聂绍琪砸着枕头发泄怨恨。
林质也被喊回来了,那个堂姐实在是不好应付,她早早的就躲到楼上来了。
听了聂绍琪的话她也在思考,这个窟窿大哥到底会不会去填,一旦填了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事儿了,但是不借的话......她看向房门,楼下那位大姐会轻易离开吗?
晚上聚餐,大家纷纷落座。
“林丫头出落得这么漂亮了呀,果然是大伯娘养得好啊。”聂正琴笑眯眯的坐在对边,用手碰了碰冯娟娟,说,“娟娟啊,看看你小姑姑,你也得向她学习呀。”
“嗯。”冯娟娟的声音细弱蚊蝇。
“我们娟娟就是不爱说话,可这心里热着呢。”聂正琴一笑,一口白亮的牙齿露了出来。
聂绍琪偏头,低声对着林质说:“肯定做了烤齿牙,看着也太突兀了,皮肤那么黄牙齿那么白......”
聂正均的眼光看了过来,林质碰了一下聂绍琪的手肘,她乖乖的坐了回去。
“正均啊,姐姐听说你们公司最近正接下了一个政府工程?”聂正琴改换目标,对准了黑面
煞神聂家老大。
“嗯,有这回事。”他点头,并不多谈。
“正均啊,你姐夫他们公司的工程队不错,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用自家人呐?”聂正琴笑得很灿烂,她说,“你本事大,给你姐夫匀点工程应该不难吧?”
聂正均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实力取胜,要是姐夫的工程队资格够的话,可以来投
标。”
“你看,中不中标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儿?你只要点头,我看就是十成十的把握了。”
聂老太太看大儿子的脸色阴沉,知道要糟糕,立马站出来扯开话题,“这天天都待在公司,
公事还没说腻么?在家里不准谈公事,都好好吃饭。”
聂正琴收了攻势,笑眯眯的拿起餐具,“这糖醋鱼做得真好,娟娟你多吃点儿。”
林质和聂绍琪对视一眼,低头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