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鬼门生的呼唤后,源零霄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走向屋内,他心中大惊,欲要挣脱这意念的束缚,但终究无济于事。
药生看到了源零霄这幅姿态,谈笑道:“放心吧,鬼老头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虽来自地狱,但却是个大好人呐!”
说罢,他便随在源零霄的身后,一齐进入到屋内。
在挣扎中,源零霄来到了屋内,此时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不高也不矮,披着一件胸口印有骷髅头的黑色头蓬,幽暗覆盖住了他的面孔,令人猜摸不透的。
“不知道大人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源零霄斗胆问道。
鬼门生背对着他,压低声音道:“做我徒弟如何?”
“什么?”源零霄失声道,他难以置信对方这个来自于第三界的强者竟然有兴趣收自己为徒,最主要的是这位还是自己老师的师尊啊!
药生在听到鬼门生的邀请后也是目瞪口呆,自己的师尊并没有告诉自己要收这小子为徒啊!
药生气急败坏道:“鬼老头,不是说好他做我的徒弟吗?今天带他来就是为了认清你这个祖师爷爷,怎么你还想独吞他啊?”
鬼门生奸笑道:“本来是这样,可我现在改变注意了,你以后就做他的师兄吧。”
药生想要拒绝,却在识海中收到了一个卷轴,他半推半就地打开,里面的内容令他两眼放光,顿时闭嘴,不再和鬼门生争抢源零霄。
而听了鬼门生的邀请后,源零霄微微皱起了眉毛,试探着拒绝道:“我已有师尊,不能再拜师了。”
源零霄试探的结果可想而知,和他想的一样,一股恐怖的威压给他的内心传来了恐惧,屋内的陈设忽然开始摇晃,就连茶杯都碎了好几个。
药生连忙挥手制止道:“喂喂喂,我这上等的茶具啊……”
源零霄感觉自己被压的喘不过来气,他死死的支撑着,正当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快要被压垮时,鬼门生收回了威压。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来自地狱,地狱又是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万劫不复灾难的由来,是整个世界黑暗的那一面,在你的眼里我其实就是一个魔鬼吧?”鬼门生质问道。
源零霄愣住了,自己内心的想法竟被对方看得如此之透,这是何等境界的强者才可以做到的啊!
他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鬼门生的背影。
鬼门生接着说:“这些只是你们无中生有的虚假看法,因为阎王殿的与众不同,因为地狱阴暗的气息,你们才会对地狱产生这样的看法。其实世间并无善恶,只是人们的思想不同,所以才将其划分成了这样两部分。地狱和天堂到底那个是正那个是恶,其实并不能做比较,因为在这两大世界里都发生着善事和恶事。人们都将地狱看做阎王的绞刑台,他们说阎王心狠手辣,折磨着一个又一个从个个世界传来的灵魂,无谓不是一个大魔王。可又有谁知道,他折磨的那些灵魂都是在世间犯下滔天大错,需要接受惩罚的灵魂?孩子,你要记住,心无魔则不为魔,心若有魔,那才是真正的魔!”
药生在一旁补充道:“对的,每一件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对错,要看你从哪个角度看待这件事。”
源零霄被鬼门生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他从小接受着所谓的“正道思想”,根本就没听说过鬼门生的这种思想。但他却始终排斥着“正道思想”,因为他认为这种绝对的思想并不能称之为正道。
此时,鬼门生的话真正说到了他的心底,与他产生了共鸣。他喃喃道:“心若无魔,则不为魔吗?”
鬼门生欣赏且略有些意外的看着源零霄,他本以为源零霄会像那些顽固的正派弟子一样,却不料源零霄的悟性如此之高。
鬼门生见源零霄犹豫不决,他再次开口劝说道:“我掌握着地狱的大半方疆土,拥有着九界中顶尖的实力和无人能比的炼丹手法,你有什么资格不拜我为师?”
“好,那我就拜你为师!”源零霄忽然抬起了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尖锐的金芒。
紧接着,源零霄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跪了下来,在地上狠狠地磕了三个头。
鬼门生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着这个经验老道却又面容稚嫩的年轻人,心中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药生看着年龄还不够自己一半的源零霄,脸都黑了。本来他是想要源零霄拜他为师的,可这一趟,却让鬼门生这个老家伙捡了便宜。
一直背对着源零霄的鬼门生缓缓转过身来,他戴着一张钢铁骑士的面具,浓郁的黑气从面具下不断涌出,他的神秘感顿时激发起了源零霄的好奇心。
鬼门生仿佛猜中了他的心思一般,他和煦地笑道:“想知道我的真容吗?我现在灵魂受刑,以这种形态与你见面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等到你以后来到天堂,那么你也就能见到我的真容了。”
源零霄微微皱起了眉头,疑惑道:“您不是在地狱吗?怎么被禁锢在天堂?是谁干的?”
还没等鬼门生回答,药生就露出了一副气愤之色,义愤填膺道:“圣墟!就是圣墟的人囚禁了鬼老头!”
听到圣墟这两个字后,源零霄的眼睛瞬间眯成了一条缝,浓烈的戾气从他的身上传来,他喃喃道:“不久之后,圣墟这个名字将在天玄大陆被抹去!”
源零霄的模样令鬼门生大吃一惊,他不知道圣墟究竟对这个孩子做了怎样的事情,能让他堆积如此多的怨气。
随着时间的流逝,鬼门生的身体正逐渐地陷入黑雾中,他满怀期待地说:“孩子,我要给你的都在你师兄那里,以后在修行、炼药上有什么不懂的你就去问他。你的悟性很高,在以后的武修之路上,困难必定不会困住你,在没有达到圣境之前不要来救我,记住,不要来!”
说完最后三个字后,鬼门生的意念就被埋没在黑雾当中,黑雾散去,房间又恢复了先前的空荡……
源零霄沉溺在鬼门生的话语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心中暗誓:“我一定要努力变强,直到有一天我有资格背叛这个世界,而这个世界却没资格背叛我!”
药生看着坚毅的源零霄心中百感交集,他庆幸自己遇上了一名如此优秀的子弟,但却悲痛于这名本来属于自己的弟子被自己的亲师父抢走了。
炽热的阳光使整个屋子充满了温暖,源零霄沉浸在这种温暖中许久后,转过身去,尴尬地问药生:“那老师……师兄……我以后到底怎么称呼您呢……”
药生没好气道:“该怎么叫就怎么叫,继续叫我老师就行了,不能让鬼老头把我所有的便宜都占了!”
源零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好吧,老师,那我们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呢?”
药生轻抚胡须,片刻间便恢复了之前的威严说:“专心修炼,准备一个月后的峰魁之争。”
“峰魁之争是什么呀?”源零霄走在花香四溢的长廊中问道。
“峰魁之争,每隔两年就会举行一次。十二座峰脉通过比武来进行排名,这不仅可以获得优越的修炼资源,更在乎着我们的名誉,所以我希望今年你可以带领药峰突破前三甲!”
“啥?由我带领?”源零霄满脸震惊的看向药生,那两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药生点了点头说:“不错,虽然你年龄最小,修为也不是很高,但在所有人中,你的心性却是最为稳重的,要知道成大器者必定拥有稳重的心性。在众多弟子中,只属若璃的实力最强大。可她过于急躁,急于求成,所以并不适合充当这个领路人,因此,我才决定由你带队。”
源零霄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他没有推辞,因为药生之所以选他代表着药生器重他,所以他不能辜负药生的期望。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他已经领会过了若璃的脾气,若是让若璃带队,他还真的不放心……
“那我们药峰在往年排行怎么样?”
“呃……”药生被源零霄这一问给问懵了,他尴尬又不失礼节地笑道:“还不错。”
源零霄一脸疑惑的看着他问:“还不错是排行多少?”
药生用手比划了个一二三。
“一二三名?”
药生摇了摇头说:“不,是倒数一二三名!”
正幻想着药峰夺得峰魁的壮观之景的源零霄一个踉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他颤抖着点了点头,自我安慰道:“还好……还好……问题不大……那还有比我们更弱的吗?”
药生掰弄着手指,喃喃道:“金鑫峰,光耀峰,雷霆峰……器峰,对了!器峰!比我们弱的还有器峰!”
若不是药生是源零霄的师兄,更是他的老师,恐怕他会忍不住对这位满脸得意的老头呼上一巴掌。
源零霄苦笑道:“咳咳咳,还好还好……”
随即,他和药生在一场并不愉悦的聊天下走出了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