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龙王 第六十章：觉醒

白客想要伸手去拿剑姬的剑，但他又缩了回来。

他一介“文弱书生”，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的家伙，要去杀龙侍？

“拜、拜托，我连鸡都没杀过欸。”白客脚直打颤。

“那好吧！”小黑无奈地打了一个响指，“我可以带人走，但只能带一个人，两个人我实在带不动，强行带的话说不定咱们仨都会进它们肚子里。哥哥你怀里的美少女比较轻，我成功带走的几率大一些，你就留在这里为我们打掩护吧。”

白客的眼角抽抽，语气神似被丈夫抛弃的怨妇：“不会吧？求求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那你要我怎么办呢？哥哥？”小黑无奈地摊开手，“狮子这种生物被逼到了悬崖是绝对不会跳下去的，它会转头反扑，即使是面对猎人的枪口……可哥哥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呐，即使有人把你的脑袋蒙住叫你往下跳，即使你知道那是悬崖，也会跳下去的吧？小白兔哪儿有勇气可言呢？”

白客满头是汗，“你还知道枪呐。”

“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东西一样多哦，哥哥。”

洞窟内回响着咀嚼声和骨头断裂的声音，要不是现在处在这种环境下白客还以为是有人在吃嘎嘣脆。

“看你喽！”小黑说，“把妹子给我吧，哥哥你要冲上去吸引它们注意力呀！我可是拼了老命才跑到这里来的，救活一个总比你们两个都死在这里好吧？”

“那、那你先带她回去吧。”白客的声音有些发颤，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我自己想想办法，想想办法……”

“那好，哥哥我先走了，嘿咻！”小黑虽然娇小，但力气可真大，以公主抱的姿势横抱起艾伦。

她看着剑姬身上的外套不怀好意地笑：‘嘿嘿，哥哥你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美女的身子都看了个遍，这波不亏了！’

她的身形开始消散，像是飞离的黑色沙子，连带着艾伦一起，看起来这个小丫头真的有非凡的魔力，只可惜不能带白客一起走。

“喂，我能问一个问题吗？”白客看着正在消散的小黑。

“说吧。”

“我没有妹妹，为什么叫我哥哥？”

“呵呵，”小黑笑了，“不是你最先称你自己叫大哥哥的吗？”

话落，她的身形完全消散，连带着艾伦一起。

现在整个洞窟内就剩白客一个人了。

白客悄悄地后退，想趁着龙侍们没发现他之前悄悄溜走，如果时间足够说不定还能清理出一条通道。

他后退一步，脚踩在了碎石上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几十只龙侍几乎是同时立起了脖子，满嘴的鲜血，几十双金色的冷瞳死死地盯着白客，吓得他腿都软了。

就这么静静地过了几秒，不知是哪一只龙侍率先发出了狂喜的嘶叫，继而其他龙侍也开始疯狂起来，同类的肉怎么能比得上鲜活的人类的血肉？

对它们来说，没了剑姬的现在，白客才是极品的美味。

这下溜是溜不成了，白客迅速捡起地上那把“懒惰”，死死地握住剑柄。

他实在没有把握对付这些龙侍，但他不得不拿起剑来保护自己。

一只龙侍轻盈地跃上壁崖，沿着墙壁奔跑，其余的龙侍也不甘落后，发出狂喜的嘶叫声扑了过来，速度之快，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白客身前五米的距离。

面对袭击的龙侍，白客笨拙地挥剑，颤抖着的剑刃却被另一只冲过来的龙侍打飞了。

金属落地的声音响起，懒惰落在远处，已经……没有机会了。

也许原本就没有什么机会，因为他把唯一生还的机会让给了剑姬。

转眼间他被几十只龙侍淹没，时间仿佛变慢了，锋利的、如同荆棘般密集的牙齿在视野里逐渐放大，但他的思维却依然清晰。

原来剑姬刚才一直都是跟这么恐怖的东西对战吗？

在白客还是一个旁观者的时候，他觉得剑姬用剑的时间和力度都拿捏得很准，用剑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只需要朝着敌人劈砍下去就好了。

可当他自己独自面对龙侍的时候，才真正发觉这种生死交锋的恐怖。

就像有些事旁观者永远无法理解当事人的感受。

一只龙侍咬断了白客的胳膊，硬生生地撕裂了下来，白客无法发出哀嚎，因为下一秒另一只龙侍就撕开了他的咽喉……

头、身体、手、大腿……所有的一切都在被啃食，偏偏这个时候他还保持着清醒，真是见鬼了，按照道理来说他这时候就应该疼晕过去，然后在再次被疼醒过来前就被刺穿心脏死掉。

这就是“白客”这个人的命运。

温热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失，白客却觉得异常温暖。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眼前是温暖的白光，桌前的男女温和地呼唤他过去吃饭，给他夹菜……

真不甘呐！

就这么死了。

人生这种东西也未免太残酷了，命运这种玩意儿也未免太冷淡了。

我白客一生中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没有殴打过男同学也没偷窥过女厕所，我、我还扶老奶奶过马路来着呢我……可为什么我就得迎接这种悲惨的死法……死了后连、连丧宴都不摆的呐！

白客以前挺讨厌自己那帮亲戚的，心说自己以后死了绝对叫儿子女儿不要请这帮家伙来，但他现在有些想念那些人了，那些罗里吧嗦的亲戚，曾经捉弄自己的同学，成天站教室后门跟偷窥狂似的班主任，那些一起逃课网吧五连坐的死党……还有老唐和李灿灿这些二货……

死亡不可怕，只是太孤独。

就这么认命吧……白客在心里说。

眼前逐渐黑暗，最后沉寂下去，整个世界寂静无声。

这就是死亡的世界么？白客想。

“汝，就这么死去么？”黑暗中，森严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要死，白客，汝与吾之间的约定，如同君臣的指令，不可违背，我们的火，要烧遍龙族的宫殿，把它们扯出来，钉在耻辱的青铜柱上。”

“你到底跟龙族之间多大仇多大恨啊？”白客轻声地说，“杀父之仇不过如此吧？成天要把别人的房子烧了，你是什么暴力拆迁队么？还要把人家扯出来钉在柱子上……”

“拒绝么？”

“不，我才不想……这么死去呐。”

白客抬起头来，黑暗中缓缓地睁开一只巨大的眼，带着灿烂的熔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