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手下的汇报后,陈蔺芝似笑非笑着望了一眼宋子义,说道:“看来有人还是不死心啊。”
宋子义闻言,微微皱着眉头,思虑一番后道:“此人是顺风府第一捕头,破过不少惊天大案,为人心思缜密,倒是个难缠的对手。”
陈蔺芝有些不以为意,王齐一案,当朝德高望重的柳河老将军在帮助自己,就连当今秦王都知晓此案,他一个区区顺天府的六品捕头能翻起什么大浪,这浪还能大过秦王这座礁石吗?
陈蔺芝嘱咐宁天禄继续训练新兵,而后对着宋子义笑道:“我们回朝歌会一会顺天府的第一捕头。”
“好!”
........
两人快马加鞭赶回到了朝歌,在参将府中见到了顺天府的卢湛卢捕头。
卢湛见过朝歌不少朝臣,早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脾气,而陈蔺芝就不同了,这位原来是黔中的都尉,如今刚上任不久的虎贲营参将,他根本没来得及了解,就不得不找他,因为他是武道会后外州郡唯一留在朝歌的武将。
卢湛见有脚步声传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见到屏风后走出两道年轻的身影,不由微微一诧,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年轻,锐利,但很快收敛这种表情,抱拳行礼道:
“卑职顺天府捕头卢湛,见过陈参将!”
陈蔺芝也在打量着这位号称顺天府第一捕头的卢湛,年级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留着一圈胡须,瘦高的身子里透着一股精炼,双眼明亮,穿着一身蓝色官服。
见卢湛朝着自己行礼,陈蔺芝旋即笑呵呵道:“客气了,见到卢捕头,刚来朝歌,便听说过卢捕头是顺天府第一神捕,没想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卢湛顿了顿神情,他似乎没想到陈蔺芝竟然上来就吹捧自己,旋即笑道:“陈将军也不另外,武道会第三已经名动朝歌了。”
陈蔺芝心底早就清楚了卢湛的来意,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知何事惊扰到了卢捕头,竟然要登门拜访。”
“不知陈将军可知晓兵部司事王齐之死一案。”卢湛犹豫片刻后,还是如实回答道。
果然是为了兵部司事王齐一案而来。
虽说是自己办的,但是为了表演的彻底一些,陈蔺芝表现着微微有些吃惊的样子,装作一副思考的模样,良久才回答道:“此案倒有些耳闻,但是此事在朝歌并未传开吧。”
卢湛点了点头,说道:“此事被太子殿下禁止传出了。”
“此事与我何干?”陈蔺芝一脸诧异,语气有些不语道,“不会是卢捕头
认为是我干的吧。”
卢湛摇了摇头,解释道:“将军误会了,卢某只想向将军打听一些事儿。”
“何事?”
卢湛回应道:“当晚尚武殿内大王举办了宴会,将军也参加了,不知宴会结束后将军去了哪里了。”
陈蔺芝此刻面无表情,但要表现着一副被人盘问的不悦之情,冷冷回应道:“自然是喝醉了回当时庭院了。”
卢湛飞快的在本子上书写着,紧接着问道:“回去的路上可有见到过王齐,或者说看到过王齐身边有其他人在吗?”
“不曾,当时大王设宴有四百余人,况且我连王齐都不认识,怎会认得出他?”陈蔺芝摇摇头,回应道。
“既然将军不认识王齐,那之后的问话就毫无意义了,是卑职打扰到了将军,抱歉,卑职还要回顺天府大牢里提审当日送王齐出宫的宦官,告辞!”卢湛虽然一直在说着,但目光一直盯着陈蔺芝的表情,说完后见陈蔺芝根本没有反应,随后拱拱手告辞离开了。
等着卢湛彻底离开府邸后,陈蔺芝莫名难测一笑,望了眼站在身旁的宋子义,笑道:“他好像有些失望啊。”
宋子义摇了摇头,无奈道:“的确是个难缠的家伙,竟然懂得察言观色,最后给大人设了个陷阱,就是想从中看看大人的表现。”
“可惜啊,让他失望了。”
陈蔺芝渐没笑容,平静的语气中带着杀意道:“他的眼睛很亮,仿佛能看透人心,这种人是最厉害的,也是最讨厌的。”
“我们以后少不了跟他继续打交道。”
宋子义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王齐之死才是刚刚开始,远远还没有结束。
有第一个,便有第二个,第三个,陈蔺芝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将军府的亡魂。
.........
第二天清晨,陈蔺芝一行人再次来到了营地。
陈蔺芝续续步入营地,却看到麾下着两千士卒早早得便列队等候了。
只见那两千士卒,虽然一脸疲倦,但是整个气质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气质有外而内,深沉而内敛了许多。
今天的训练任务有何昨日不同,那便是扎马步!
习武之人以下御上,最是将就下盘扎实,此刻陈蔺芝提起,那些将士反而有些松了一口气,扎马步他们都会,只要不是昨日的负重跑和拎袋走就好了。
可惜的是,虽说是扎马步,但是陈蔺芝对他们要就要远远不止这些.......
“抬头!”
“挺胸!”
“收腹!”
陈蔺芝一边大声着喊着,一边手里拿着竹条游着着,只要发现有人动作不规范,就狠狠地拿起竹条朝着士卒后背上抽三下。
啪啪啪三声清脆响亮的声音骤然回荡在整个校场之上,同样也狠狠抽在了所有人心头,不由脸色一变,纷纷调整好动作,生怕下一刻这无情的竹条落在自己的背上。
“动作规范,要是让我发现,毫不客气!”
“马步下蹲!”陈蔺芝对那些士卒狠狠喝了一句。
这时,陈蔺芝将宁天禄呼唤了过来,在他耳边细语了几句,直听得宁天禄两眼发光,神情有些错愕。
见宁天禄有些踌躇,陈蔺芝淡淡说道:“还不快去!”
“嗯!”
宁天禄快步走向伙房,将这里的伙头兵召唤了过来,连同看守营地的虎贲营将士一同拉了过来。
就在那两千士卒茫然不解的时候,宁天禄带着那数百名伙头兵和虎贲营将士走了过来,而那些将士手中拿着一叠叠陶琬,还有一桶桶水桶。
杨鼎站在第一排,自然看的清楚那些将士里拿着是什么,本以为是将军犒劳自己喝水的,却发现陈蔺芝似笑非笑的,魔鬼般的走向了自己,不由直咽唾沫,心底一阵发慌。
营地经过昨日一天的训练,他们这些来自各地的死囚纷纷给陈蔺芝取了个外号,名叫“鬼阎罗!”
他一笑,准没好事!
陈蔺芝拿着一叠陶碗,走向了杨鼎,微微一笑,拿出一个陶碗,后面的宁天禄很快朝碗中舀了一勺水,陈蔺芝将那碗盛着水的陶碗放在杨鼎面前,说道:“渴了吗,想喝吗?”
“想,哦不,不想不想,不渴。”杨鼎连忙回应道,心底的求生欲使他知晓鬼阎罗准没好事,连忙改口。
陈蔺芝微笑着将那只陶碗放在了杨鼎的脑门子上。
杨鼎能感受到脑门上陶碗的重量,心底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力。
“要是脑袋上的陶碗掉了,午饭就没了。”陈蔺芝笑着盯着杨鼎,随后对着那伙头兵和虎贲营将士下令道:“照做!”
那些伙头兵和虎贲营将士已经从宁天禄口中知晓了大概,现在又得陈蔺芝亲自演示了一番,岂能看不明白?
于是两人一组,疯了数百队,照着陈蔺芝方才的做法如法炮制。
没过多久,校场上,近两千士卒头顶着盛满水的陶碗,一动也不敢动。
他们知道,他们头顶不仅仅顶着陶碗,也是他们最珍贵,最满足的午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