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蔺芝环顾四周都是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人这么干坐着,桌前摆放着一蛊青玉白瓷的酒,散发着诱人的香味,但在陈蔺芝眼里,即使是王宫里的琼浆玉液摆在面前,也显得无味无趣。
真是太孤单了。
不然,真叫一个姑娘来,不做那事,单纯就喝酒?
暗自想着,却被一旁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陈校尉,哦不,陈都尉,你这么也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了?”
声音显得有些意外,随性,陈蔺芝回过头看到了是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男子。
能在此地见到此人,陈蔺芝也大感意外,旋即苦笑着解释道:“有些无趣,便来此地见见世面。”
那公子朗声大笑起来,十分随和的上前勾着陈蔺芝的脖子,坏笑道:“男人都懂的嘛,何必解释这么多,来,跟我进去吧,外面人太多。”
“还不知公子姓名。”陈蔺芝自知这种男人的话题解释越解释越乱,索性直接承认了,他如今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有过两面之缘的公子姓名。
“哎,我叫罗瑞鑫,我爹是罗浩,这我就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吧。”
陈蔺芝脸色一惊,没想到跟在秦般若身后的白脸儿公子竟有如此大的来头,罗浩,当今大秦左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主,没想到丞相罗浩之子性格如此随和豁达,倒让陈蔺芝另眼相看。
“还有,这里不是朝歌,别整那些没得用的礼节。”罗瑞鑫不给陈蔺芝说的机会,抢先说道:“咱今天的身份就一藤蓝阁的客人。”
陈蔺芝颇感无奈,只好苦笑着点点头,表示着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好了,走,跟哥进去见见世面吧。”罗瑞鑫拉着陈蔺芝穿过来来往往的客人间,朝着藤蓝阁深处走去。
越往藤蓝阁走,人愈发稀少,但每个人都是身穿华丽服饰,想来也是非富即贵之人,没想到竟跟着罗瑞鑫有幸来到了黔中的上流圈子里。
藤蓝阁后方是一艘停靠在长庭湖边龙头花船,奢华之处令人瞠目结舌,雕楼玉器,名贵花画应有尽有,这座龙头花船被人设计成一间间用江南道锦缎围成的隔间,正对着长庭湖畔的藤蓝阁,将那薛清倌弹奏的高台尽收眼底。
此刻在藤蓝阁之中,有每人弹奏,起舞,曼妙舞姿动人心弦,琴音也撩人心动。
“怎么样?”坐在花船的贵宾间里,罗瑞鑫一脸坏笑着对陈蔺芝说道。
陈蔺芝环顾着四周,看着身后两个美貌惊人的丫鬟,又看了眼桌前的美味佳肴,琼浆玉液,不得不叹服着这种糜烂生活简直令人发指,就连他也差点想沉迷其中,赞叹道:“不错,不错。”
罗瑞鑫斟了一杯酒,将酒樽递给陈蔺芝,笑道:“这里算差了,有机会带你去朝歌,见识下真正的生活。”
陈蔺芝微眯着双眼,接过酒樽,目光随后落在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娘上,深深说道:“好,朝歌我一定会去的,倒时候让我见识下真正的生活。”
“好说,好说。”
正所谓酒逢知己千杯少,陈蔺芝慢慢发现罗瑞鑫倒像个平常百姓的孩子,根本没有位极人臣之子的傲意,渐渐的也放开束缚,没边儿聊着酒桌上的话题。
罗瑞鑫想来定是经常出入这种风花雪月之地,嘴里叨叨着自己这些年去过哪个青楼,见过哪个花魁,这般风光伟绩时不时在陈蔺芝面前吹起,像极了老司机没带把,满嘴乱吹骚事。
正当陈蔺芝听得津津有味的时候,不远处的人群发出了一阵阵骚动。
“薛清倌来了。”
“在哪?在哪?”
人声嚷嚷,陈蔺芝握着酒杯,视线不自觉地被吸引了过去,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子款款走上了楼阁高台。
穿着一身绫罗衣裙,裙摆随着她的步伐摇曳,像是一片莲叶在随风飘动,头上的饰品不多,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饰,扎着头发,柔顺的黑发垂在半露在外雪白的肩上,带着莫名的魅意。
细细的去看她的脸,却因为带着着一张薄纱,看不清楚。
只看到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媚眼如丝,只是轻轻地扫视了一眼楼中的众人,便让人觉得魂牵梦绕。
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却是将她的魅意凸显的更加淋漓尽致。
“好美!”
即使是陈蔺芝也不得不赞叹这位薛清倌的美貌的确惊为天人,沉鱼落雁之色难以寻见,神色迷离地喃喃道。
“这薛清倌我在朝歌见过一面,自后便离开了朝歌,这次来黔中就是为了她而来的。”罗瑞鑫也不禁陶醉其中,无法自拔。
此刻,空气陷入了宁静的状态,堂中的人全部都看着那高台上的人影,没有一个人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薛清倌优雅从容的坐在那楼阁高台上,面前摆放着一张古朴的琴,青葱如玉的手指轻抚在琴上,颤动着琴音将堂内所有人的心神拉了回来。
十指如玉,拨动琴弦,一曲曼妙曲音袅袅传出,有烟雾弥漫,美人起舞,更增添了几分梦幻美感。
“人美琴也美,这趟黔中倒也没白来。”罗瑞鑫微微摇着头,一副沉醉其中的样子。
陈蔺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黔中还有如此美妙之事,为何我早些没发现呢?”
“哈哈,陈兄,生活要有发现美的眼睛,不要沉沦在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里,日子没了这般趣事还叫日子吗?”罗瑞鑫喝下酒杯中的酒,评头论足道。
一曲终了,薛清倌对着主人微微欠身,顿时人群沸腾,许多人连声叫好。
那高台上的薛清倌柔媚一笑,轻轻示意着人群安静后,开口道:
“小女子身贱名轻,不知深浅,凭一己喜好,得办诗会,却不料宾客满堂,不胜欣喜,在此多谢各位。”
此话一出,人群再次沸腾起来,喧闹着讲话声像是冲破了藤蓝阁的屋顶般。
“薛姑娘莫要客气,你能从朝歌来黔中,是我等莫大的荣幸,我等来此捧场本就是所愿,何须言谢?”
“就是,我等黔中之人能见上薛姑娘一面,皆是我等荣幸,岂有这般言谢之话?”
堂下的宾客纷纷回应薛清倌的话,一时嘈杂,过了良久才算是平静下来。
薛清倌见宾客终于安静了下来,微微翕动薄唇道:“这场诗会的规则细说一遍,等后由身后的丫鬟带出一题,由各位赋诗,若薛儿能相中哪一首,那赋诗之人就能成为今天晚上薛儿的贵宾。”
薛清倌说完,微微欠身,转身走进来身后楼阁高台后的房间中,不一会儿,一个丫鬟走上高台上,面对诸位宾客,朗声道:“题目:此时,此地,此景,此人。”
说完,堂下边传出悉悉嗦嗦的讲话声,很快陷入了安静,已经有人有了想法,开始提笔写诗了。
就连半吊子出身的陈蔺芝听得明白薛清倌出的诗是情诗,但苦于没有赋诗这方面的天赋,只有苦苦干坐在那儿看。
陈蔺芝突然转头看向罗瑞鑫,发现这家伙正意气风发地寥寥提笔写诗,细细一看,眼睛不由一亮,没想到这个浪子赋的诗如此有韵味,让他不由一惊。
整个藤蓝阁此刻不少人正在提笔写诗,写完的诗卷好,由台下的丫鬟小厮纷纷送入薛清倌的房中。
陈蔺芝眼神有些期待起来了,不知这次诗会的头名到底花落谁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