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海城的古老,梁芳理自是不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梁芳理就已经身处这座城市之中了。
这座城市,本就应该是破旧不堪的,可呈现在梁芳理眼前的,欣欣向荣的景象,就像是雨过天晴一样,温暖的阳光照进了梁芳理的心里。而在这种时候,置身于阳光之下的梁芳理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如同太阳一样,火热而耀眼。这种无处可躲的光芒让梁芳理不得不接受。
从此,那种古老的行为方式,怪异的表情,以及孤单的身影,已经印在了梁芳理的心里,并且无法抹去。
这样的感觉是让梁芳理感到矛盾。梁芳理大概也不算清楚自己是活了多少个年头了,或者是在什么时候第一次看见了这个世界,就像是现在普照万物的温暖的阳光,只是知道了,这一切大概也已经有了几百个年头了吧。岁月的沉淀给予梁芳理太多太多。正是如此,梁芳理也在记忆的海洋中迷茫起来,从此便也不再留恋过去。这样也让梁芳理感觉甚好,身轻如燕。
得到了也就意味着要失去。林芒的背影像极了梁芳理曾经留恋了,现在已经放下的。梁芳理陷入了一种恍然之中。恍然之间,梁芳理似乎已经来到了林芒的身旁,以另外一种身份在林芒的身边。那是一种崇高的,像是湛蓝的天空,蔚蓝的海面,天高云淡,风平浪静之下,汇聚着看不到边际的无线可能。
希望就像是已经洒满梁芳理的身上的温暖阳光,总是让梁芳理感觉自己柔弱纤细的身体里充满了无线的澎湃的力量。这股力量让梁芳理感觉浑身上下就像是被一种说不清楚也到不明白的碎屑,折磨着,奇痒难耐。梁芳理迫不及待地想要接近林芒,并且......
撕碎!!!
在迷糊之间,时间大概也已经是静止了。周围沉重地压力突如其来,梁芳理的手脚都被禁锢。但是已经被禁锢的手脚并没有延续到梁芳理的头脑上面。梁芳理的思维极速旋转着,似乎是梁芳理自己都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些在自己的脑袋中旋转着的脑浆所回荡着的一道道的暗红色的波纹。
梁芳理不明白,但看见林芒渐行渐远的身影,已经若隐若现。梁芳理内心的焦急已经将这份火热延续到了喉咙。但是很不幸的是,在外界那种不知名的强大的压力之下,卡在了梁芳理的喉咙处。呼吸的困难让梁芳理手脚开始麻木。在梁芳理眼角的余光之下,那些颤抖的,却已经无法摸清楚力量的多少的手脚似乎正要突破这些枷锁。
一抹笑容绽开了梁芳理黝黑的面孔。在黑暗之中,让人已经分不清楚她那般摸样,大概也是黑色的影子所化。
......
林芒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死里逃生,死神以及已经追到了眼前。在梁芳理身上的,看不见的强大的煞气让林芒感觉眼花缭乱、震耳欲聋,不知道如何是好。时间并没有选择林芒,也没有给林芒机会。林芒站在原地,只是感觉自己的左脸有些疼,好像被蜜蜂蛰了一下。但是,等到林芒反应过来之后,林芒才反应过来,顺着梁芳理的右手缓慢地移动着自己的眼球,这才发现,在自己地身后是已经被打穿的聚干淡墙壁。
那些若隐若现的蓝色光芒充满了无尽的寒意。林芒全身上下,除了脑袋换算是热乎乎的,其他地方已经变成了一块块冰,似乎林芒自己就已经成了一个冰人。
这种蔚蓝色的光芒让梁芳理为之一振,渐渐收起了嘴角上的笑容,神情开始严肃起来。这些蔚蓝色的光芒,似乎是曾经那些蓝蓝的天空和海洋相互交织在一起,掩饰了那些普照大地的阳光。梁芳理开始冷静下来,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梁芳理的拳头已经沾满了聚干淡墙壁的灰尘,莹莹的蓝光在忽明忽暗的闪烁着。
林芒这才感觉自己的耳朵疼痛起来,刚用手捂住,却感觉有股温热的液体在不断鼓动着。林芒这才深感不妙。那一抹红色有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不断勾引着林芒的目光。林芒大概也能够想象出这股鼓动的血液的模样。
这时,林芒才明白,那股红色已经深深地刻进了自己的骨头里面,除非粉身碎骨,不然永远无法磨灭。于是,在林芒的脑海中也产生了和梁芳理相同的念头,撕碎。
但是,林芒的这种念头很快就被另一番势力打破了,胆怯。林芒不得不考虑接下来的事情。首先是实力的问题。林芒自知自己的身体里存在着另一个自己,而那个自己却不称作自己为林芒,而是林猛。这也是林芒所惶恐的地方。正是如此,林芒才不愿意让这个所谓的林猛出现。如果有一天,林芒和林猛已经分不清楚了,那也已经是游离在死亡的边缘了。林芒想到。然后就是后来的事情,破坏,只是让着自己一时的爽快而已,但也正是这种爽快让林芒无法自拔,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念头。可正是如此,正是有了这些冲动的念头,才让林芒感觉这样才是活着,才是真正的活着。最后,林芒咽下一口唾液,那些平静的血液又开始流动起来了。
梁芳理渐渐松开了自己的拳头,看了一眼林芒,转身便想要离去。
“等等!”林芒对着梁芳理喊道。
但是梁芳理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自己的脚步,继续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向前走去。
“你应该知道苗凤吧!”林芒继续说道。
梁芳理身躯一震,是一种由外而内的,当传递到了心脏的位置的时候,却被从未有过的剧烈的心跳震碎。紧接着,她的全身上下都开始抽搐起来。而本不想要停下的双腿在这种时候也不得不停下来稳住她那抖动的肩膀。
别样的心痛夹杂着一股酸味窜进梁芳理的脑海中。忽然之间,一个叫做“苗凤”的女人走进了她的心间。
时间是二五零零年,一个充满了金属的气息的,有些杂乱的地方,几个人正在忙活着。他们围在一个冒着淡淡的蓝色的光芒的光滑圆柱体周围。而在这个冒着淡蓝色的光芒的,光滑的圆柱体内,透过无数复杂的线路,以及在这些不断交错的线路之间穿过的管道。这些线路还是以铜金属为基础的线路。通过检测装置,然后再经电脑的合成,再屏幕上面可以清楚的反映出整个圆柱形装置的透视图。其实,这样的三维透视图对于苗凤来说属于一种可有可无的东西。长时间的实验工作让苗凤已经习惯了数据,以至于苗凤时常有着这样一种错觉,似乎数据已经成了自己身体上面一种不可缺少的东西,就像手臂、大腿一样,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置身于一种数据地世界之中,只是再眨眼之间,就可以将其转变成自己自己想要拥有地各种各样的东西。
现在,这种冒着蓝色的光芒的光滑圆柱体俨然是全封闭的。这种封闭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肉眼上的。若是以苗凤的视角来看的话,倒是更加形象一些。无数个数据已经包裹了那颗蓝色的核心。但是,这些数据是模糊不清的,甚至是连变化的每一个瞬间的都是模糊的。这些都说明着一种感觉。
感觉这种东西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正是如此,才会有了一次次的变化。如果只是一个个静止的数据,那也就少了变化之意。此时,这种变化出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中。也没有人能够预测后来的事情。这正像是现在的这种蓝色的光芒一样,穿透了层层阻碍,最终以蓝色的光芒渗透到这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了进化之意,来自原来,和原来相近,但已经不同于原来了。
林芒可没有闲心去观察这些对于他自己来说已经司空见惯的蓝色光芒,正在着手矗立着屏幕上面的数据。电脑毕竟是电脑,是一个一个固定的原件组成的,它毕竟是一件工具,并不能像着经历过上万年的进化之后的人类这样灵活多变。林芒所要处理的,正是辅助电脑来控制捕捉着这些蓝色的光芒。或许是电脑屏幕上面的蓝光所致,林芒整个人都有已经变成了蓝精灵了。
倘若是现在,也就是在梦海城,林芒要是看见这样蓝色的光芒,那必定会说出这样的话语来:“那不正是聚干淡金属吗?”但是,那种时候,未知所带来的好奇之中还夹杂着隐藏起来的恐怖的暗流。在未知的黑暗之中,这些身穿着雪白的白大褂的,自诩着“科学家”的人们走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他们深知,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人的命运也只有一次,任何差错都会导致不可挽回的局面——人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但是这种观念并非已经深入每一个人的心中。在林芒身边的严华并非如此。相比于林芒,严华更加大胆。甚至是严华在实验上,未知上所走的一段道路之后,回过头来,看见自己所种下的花花草草,周围飘荡着的萤火虫。幽暗的道路上有一股感慨涌进了严华的心里,即使一种幸运,也是一种解脱。在林芒看来的,往下来的每一步都是可以有计划的、有准备的,每一步都是脚踏实地的,至于结果往往都是水到渠成的。这一点在严华看来,并不反对。但严华深知,一个人的力量能有多少,一个人又能干多少,一个人的能力往往是有限的,得到的同时,往往意味着失去,有的时候甚至是生命。
这时,严华所负责的是设备的安全问题。但严华并不能知道这种蓝色的光芒是一种什么样子的物质,是否会想核辐射那样对于人体有着不同程度的的损害。尽管如此,多年的经验还是告诉严华,出现像核辐射那样对人体有害的可能性是不大的。毕竟这种东西已经超越了人体所能够接受的范畴了。自然界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总是在一定的条件之下的,超越了这个条件,要么是毁灭,要么就是啥事都没有。这种观念尽管好没有刻在严华的心中,可也已经成了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了。
严华没有办法阻止这些蓝色的光芒渗透出来。同时,严华也可以想象出这个实验室的外部模样,大概就是冒着蓝色的光芒的一件小黑屋吧,但那些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种新花样的灯吧。他想到此处,不禁注意到了眼角的林芒。这个已经变成了蓝精灵的林芒,不正是一个新花样的“灯”吗?
相对于严华,马束是悲观的。甚至在很多时候,都让人难以置信地认为这个莫不是从那个精神病院里面跑出来的精神小伙是个身穿这白大褂的悲情的哲学家。在这种悲观的情绪的影响之下,马束往往是不说话的,神情也是更加严肃的。死亡是悄悄地走向每一个人,但若是在不经意之间碰见了死神,要被吓死,是成为大家地笑柄或者是不为人知默默死去,偶尔之间也会有着一些怜惜的声音。我们都是这样,那些被称之为罪大恶极的人,往往逃脱不了时间的洗礼,而那些为称之为伟人的人,总是活着了每一个人的心中。而这样也对应了自然界中的快反应和慢反应。然而,快慢之分,不过是相对的,一个人总归是一个人,放眼整个人类,又是浩瀚的。正是在这种想法之下,马束感觉自己置身于幽深的宇宙之中,事实上马束本身就置身于宇宙之中,只不过已经习惯了“地球”的这一说法。
如此一来,蚂蚁撼动大树的想法已经让马束刻骨铭心。作为蚂蚁的马束,又怎么可能决定全人类的命运呢?至此,马束不仅是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更是连一个小小的蚂蚁都不如。但是正是在这种消极的思想之下,马束才有了一种与之对应的,相互交叉产生的矛盾,活下去。尽管连马束自己都没能彻底弄清楚活着的意义,可这种所谓的活着的意义正是如同前面马束的观点一样,卑微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