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和酒 第476章 眼泪肆意在脸上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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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言希出口才惊觉自己失了态，这点事情竟然记得这么清楚，心里暗骂自己在林若悠的事情上总是失了冷静。

顾言希发现今晚的林若悠有些不一样，是的，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想必应该是刚才跟陆筱去酒会的原因了，原本就清秀精致的五官，加上淡淡的妆容，眉眼更加地清晰明朗，舒朗的远山眉就这么拧在一起，倒是别有一番生气。

俏丽的鼻子，似乎有些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时间站在外面冻红的了，唇瓣微张，水润的颜色让人心头看了不禁一痒，刚才她就是这般模样在穆景的车上吗？

顾言希想到这里眉头更是紧皱，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认知，今晚的林若悠真的是该死的美丽。

林若悠的眼睛瞪大，突然失了话语，只能够淡淡地说道：“你冷静一点。”

“手里的是什么？”顾言希听了林若悠的话，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装平静地问道。

“我没有看过。”

“打开。”顾言希命令的语气，让林若悠受不了。

林若悠挣开了顾言希的手腕，而他以为林若悠是要听他的话把东西打开了，便松开了手，“言希，我们分手吧。”林若悠说完就快速地转身走进了楼道。

顾言希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从要打开东西怎么就都了分手，或者是他已经听明白了，却始终不愿意相信，迈不开脚步，就这么怔怔地站在原地。这个天什么时候已经开始变得这么冷了，就连一向体质好的顾言希，都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

林若悠之所以这么迅速转身，是因为转身的那一刻，眼泪已经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这么汹涌，林若悠没有拿起手来擦，因为后面还是顾言希，她不要他看到她的脆弱，所以就这么任由眼泪肆意在脸上纵横。

顾言希眼底的漩涡翻涌，脸上比之前的寒霜更加严重，冰冷无波，面目冷峻，他是真的生气了，这个久居高位，久久都没有动过气的男人这回是真的动怒了，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一句话。

顾言希很快就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迈开长腿向前走去，对于林若悠的家他已经很熟悉了，赶在林若悠关门之前，单手就撑住了门，林若悠自然不会无趣地跟他做无聊的力量对抗，而且她也知道顾言希的身上有自己家的钥匙，这件事情总要说清楚的，倒不如现在一起说开了。

林若悠松开了门，顾言希沉着脸就打开了门，进去之后就直接找了沙发坐下，林若悠看着顾言希如此自觉的样子，觉得好笑，不过这笑意到底有几分真和无奈就不清楚了。

顾言希犹如一个王者一般，双腿交叠着坐在沙发的中央，家具的布艺沙发，让家里看起来很温馨，但是却与顾言希格格不入，此时他黑着脸，在昏黄的客厅灯的照耀下，脸色看起来更加不好了，他没有说话。

林若悠叹口气，走进了厨房，沏了一杯白开水走出来，放在了顾言希的身边，林若悠从来不觉得分手的时候需要争锋相对的场面，她始终觉得好聚好散才是对一段恋情的最大尊重，毕竟你们曾经也是真的相爱过不是吗？

所以以前每当看着社会新闻，小情侣吵架像是仇人相见一般，她总会唏嘘不已，时间难道就这么强大，能够让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转眼仇人相见般的憎恨。可是那个时候宛妈总会对自己说，世间上的感情哪里能够都这么圆满，就是因为像月亮般阴晴圆缺，才总会引人去追寻所谓的圆满。

像是现在这样两个人平静地坐在一起，不过似乎所谓的平静不过是林若悠一个人的以为，白开水升起来一阵阵的白烟，让人有些看不真切顾言希此时的表情。

良久，最后还是林若悠打破了沉默，“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嗯。”顾言希倒是很快就接过了话头，不过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同意了还是……

“我知道了，不过我不同意。”很快，顾言希就对这个嗯做了解释，不过在林若悠的心里到还不如不做解释。

“顾言希。”

这下倒是变成全名了，顾言希斜眼看了林若悠一眼，最初的汹涌翻腾现在已经平静下来，有的只是幽深无波，就像是平静的海面，把刚才一切的不平静都这么覆盖了过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呢。

“我之前没有跟你开玩笑，也不是在玩什么欲擒故纵，早在我知道周思莉是你未婚妻的时候，我就有了想要跟你分手的念头，更别说现在，现在她还怀上了你的孩子。”林若悠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要跟我解释说这个孩子不是你的，你说这些我相信。”

顾言希的表情始终像是覆上了一层千年的寒冰，让人窥探不了分毫。林若悠俏丽的容颜没有了刚才充满生气的表情，有的是麻木。

林若悠还在说着，“可是那有怎么样呢？难道那之后不会出现更多的周思莉吗？我原来以为只要两个人是相爱的，那就是足够了，但是后来我才发现，其实我们两个人本身就存在很多问题，有时候相爱不是风花雪月的经过，而是应该经历了平凡生活的打磨，有生活的积淀，它才会变得更加圆润坚定。”

“我们的爱太过浅薄，经不起一点的风波。”林若悠最后叹口气，这是她早就发现的问题，她不怀疑顾言希爱她，但是很多事情，尤其是之后的生活中，爱情不会是生活的全部。

“你还是坚定要分手？”顾言希的声音冷冷的，一只手在交叠着的双腿上无意识地敲打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眼睛锐利地盯住了林若悠。

顾言希毕竟是一国的总，被他这么看着，自然是心里有压力，林若悠还是在这眼神下慢慢地点头。

顾言希的视线没有移开，仍旧是就久久地看着眼前的林若悠，两个人的目光谁也没有避开，良久，顾言希才出声，“如果我没有那场婚礼。”林若悠的眸子闪过一丝的诧异，等着顾言希继续说下去。

“我跟周思莉的婚礼不会举行，你还会跟我说分手吗？”顾言希的语气软下来了，林若悠都要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听到了顾言希语气里有一丝祈求的味道。

“我不谈如果的事情。”林若悠坚定了一下心思。

林若悠似乎是叹口气，“顾言希，我给你讲个我小时候的事情吧，我记得我小时候爸爸特别喜欢一些花瓶，虽然不过是便宜的玩意，但是爸爸总是喜欢用来摆放在家里，给我妈妈用来插花装饰，我记得后来我爸爸拿来一个长颈的玻璃瓶子，我看着上面的切割特别好看，在阳光下还一闪一闪的，特别的好看。”

林若悠的声音缥缈，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一般，顾言希一时之间似乎被头上的灯给恍了神，看着林若悠出神，她今天画了精致的妆容，娇红的唇，红润白皙的脸色，在灯光照射下更加白了。

“后来有一次，我趁着我爸妈离开去上班的时候，就偷偷把妈妈放的花都拿了出来，然后往里面放进去了自己的糖果，各种各样的糖果，可以从透明的玻璃瓶里面看到，觉得用这么好看的瓶子就应该装我的糖果，过了一会儿，我想要吃了，就开始用手往里面拿，刚开始糖果还多，很容易就拿到了，可是后来糖果就在越来越下面了。”

林若悠的眼睛出现了一丝哀伤，淡淡的，不明显，顾言希认真地听着她讲述故事，仿佛眼前真的就看见了一个小姑娘，因为拿不到糖果而发愁。

“我把手伸到底下，终于能够够着了糖果，心里欢喜，却发现手在瓶口处卡住了，怎么也拿不出来，那个时候我就着急哭了，我爸妈回来之后，用了很多方法都不能够帮我把手拿出来，我爸当时就直接说把瓶子砸了算了。”

“我妈当时也点头，可是我却死活不同意，灯光下，玻璃瓶子的切割还发出闪闪的光亮，僵持了几个小时，最后无法也只能够把瓶子给摔了，就这样我的手才被解救出来。”林若悠说完了之后眼睛灼灼地看着顾言希，却发现对方眼里的热度并不比自己低。

“所以我发现有时候人越是想要什么，也顾往往就会毁掉什么，我喜欢那个瓶子，想要用它来盛我的糖果，却反而是带来了它的毁灭，那个时候开始，我便不敢太靠近自己想要的，我开始掩藏自己的**，很多人都觉得我很淡然冷漠无欲无求，我也是人，怎么会无所求，只是我开始怕了罢了。”

林若悠说了很久很久的话，语气淡然，顾言希始终都没有插嘴说话，他皱眉听完了林若悠所说的话，心里却不像表面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你觉得我的爱是负担了？”顾言希的声音带着自己都不察觉的颤抖，他在紧张，他不想从林若悠的嘴里说他们的爱情竟然变成了她一个人的负担。

“我没有这么说，只是我怕我要不起你。”我怕要不起你，我怕我的要最终伤害的会是你，顾言希，谢谢你，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林若悠的喉头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涩涩道，转过头低垂着眉眼，有柔和的灯光打在她的一侧脸上，好像是打上了一层阴影，显得五官更加立体秀巧。

顾言希沉着眸子，像是林中捕猎的动物，就这么锐利的眸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过了良久，顾言希伸手下意识地想要掏口袋，他想要抽烟，心情烦闷的时候就会这样，最近抽烟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林若悠注意到了顾言希的这个动作，她没有阻拦。

可是顾言希却把手从口袋中拿出来，没有拿着烟，“我的爱情从来不像你想的那么隆重，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这份爱你从来都是要的起，可是你却从来认真想过怎么去拥有，你一直都只是在找借口推开。”

林若悠怔怔地看着顾言希，听着他的指控，想要开口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嚅动了一下嘴唇，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了，默默地低垂着脑袋。

现在她才明白母亲所说的话，哪有什么好聚好散，原来每段感情的终结终究是要伴随着声嘶力竭的指控和不甘。

每个人都会无端地放大自己身上的发光点，而忽视了对方身上当初吸引到你的发光点，但是在经年累月中，你们彼此看厌，这些曾经你引以为傲的发光点渐渐失去了光亮，变得晦涩，其实哪有什么变化，变得不过是你的心罢了。

林若悠不曾想自己跟顾言希最后也会走到这样的一步，她没有说话，只是眼泪却这般不听话是做什么，豆大的泪珠砸在了林若悠的手背上，灼伤了这一块的皮肤。

林若悠的耳朵出现了短暂的耳鸣，嗡嗡声在耳边，却听不清楚顾言希到底在说些什么，她便抬起头来看着顾言希，但是因为泪眼磅礴，倒是模糊了双眼，也是看不真切眼前人的样子。

顾言希心里没有愤恨，只有不甘和心痛，他告诉林若悠会用时间告诉她他的真心，到时候他会是那个顾言希，她还是林若悠的时候，他就重新追回她，可是林若悠低垂着脑袋，对于顾言希的话语没有任何的反应。

顾言希第一次感到挫败，他颓然地坐在沙发上，却看见林若悠抬起头，泪眼婆娑，在灯光的照耀下眼角似乎有一颗颗晶莹的钻石不断地往下掉。

顾言希的心一下子慌了，从沙发上站起来就来到了林若悠的身边，俯下身子，轻轻一吻了对方的额头，“只要你坚定，我就不会放弃。”顾言希的声音终于清晰地穿过这一阵阵的吵闹声传到了林若悠的耳朵里。

不是耳朵，是心里，不然那里怎么会这么明显地跳动了一下呢。

林若悠醒过来的时候，她碰触到了床边的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自己什么时候上床的她都记不清楚了，单手撑起身子，卧室的灯已经熄灭了，不过留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倒是有些暖意，林若悠心里有了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