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个好孩子,才二十多岁啊,却得了这种病,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只可怜了老母亲……”
众人都比老妇人还要焦虑,反而是那老妇人,站的有点远,一脸的冷漠和平静。
众人七嘴八舌的,似乎没人注意到老妇人的表情。
施先生慢慢的写药方,慢慢的跟众人解释。
“人呢,死不了,先吃七天的药看看。”
回头,又看了一眼那老妇人,又打量了一番这院子“母子两个也不容易,我再开一些两人都能吃的补药吧。”
众邻居谢天谢地,不断夸奖施先生是菩萨心肠。
不多时,施先生写好了药方,罗小思自告奋勇去拿药,但在包药包的时候,她动了点心思,施了些简单的玄术在上面。
回到杨家的院子,罗小思把药包交到老妇人手上,并道“我们这次带的药不少,但是也都分发给村民们了,这补药呢,只剩下了两包,按理说每人一天两包是最好的,但是只有这两包了,你们母子先将就一下吧,我们明天再送药来。”
老妇人没说什么,在药包上打量了一下,道了谢。
众人七嘴八舌又把罗小思师徒给夸了一遍,才送他们出了杨家的院子。
天色渐渐暗下来,他们也不再进行义诊,回到了马车上。
裴应寒正等在马车里,没等到裴应寒询问,施先生先开口了。
“丫头,我们的补药明明还有许多,你为什么说只有那两包了?”
裴应寒转头来看罗小思,罗小思嘻嘻一笑“如果我们的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那岂不是说我们今天是有备而来的了?又是看病又是送药的,太过大方了,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裴应寒笑道“倒是这个道理。”
“那么你到底有没有查到什么。”
罗小思正色道“查到了一些。”
“说说。”
罗小思慢慢讲来。
“这个杨家,确实是有点问题。”
“首先第一个,杨家虽然破败,但是宅子也不小,有很多房间,但只有母子两个人,为什么要把病人安置在那样一个黑乎乎的偏僻小屋里,看起来既阴森恐怖,也不利于病人的养病。”
施先生点点头“这也是我的疑惑。”
“而且那个屋子的风水,也有问题。”罗小思又道。
“什么问题。”
“那个屋子的风水似乎被人为动过手脚,长期住在屋子里面的人,就算没有病,也会身体衰弱,渐渐染上疾病。”
转而又问施先生“师傅,你在里面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点冷,但是出了房间之后,就觉得好一点?”
施先生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看来这屋子果然有问题。”
“还是那个问题,这个屋子如此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这个病人住在这里呢?”
裴应寒想了想“难道是这个老母亲,故意虐待这个杨大郎?”
罗小思摇摇头,想了想,用最简单直白的方式继续解释道。
“我还看的出来,这个杨大郎身上不止有病,他还被阴气缠身。他这个病症,也不知道到底是有病,还是阴气太重了,伤的。”
转头问施先生“他这个病有救对吧?不是特别严重?”
施先生点头“虽然卧床,看起来很严重,但其实是死不了人的,调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所以我看,这其中的关键还是那个,他要想病好,必须搬出那间屋子,否则吃药也不管用。”
裴应寒应声“也就是说,还是屋子风水的关系。那么他的母亲,究竟有没有嫌疑。”
罗小思摇头“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他的母亲,其实也被阴气缠身。师傅,这个杨母是不是有眼疾?”
“是的。我当时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看她态度冷漠便没有提。她的眼睛确实有点不好。”
罗小思点点头“那是因为她的眼睛也被阴气锁上了。”
如今她的一双眼睛,看阴阳二气十分神准,这些都是在杨家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的事情。
“至于治病呢,如果我们不去,这母子俩显然是不能自己治病的,不然也不会拖这么久了。资料上不是说,他们一直是领衙门的救济过活的。”
永清府的福利好,只要是户籍在这里的常住居民,能证明确实家庭困难的,衙门都会按月发放救济粮,虽然不多,但是却能支撑起一个家里的人不至于饿死。
不过倘若家中还有一个病人要治病的话,救济粮食却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裴应寒道“如今看来,是否因病致贫而领救济,倒也是一个疑问了。”
毕竟今天这一探,到底知道了这病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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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严重,母子俩也确实有点疑点。
罗小思转转眼珠儿,笑道“不过,也许我们明天还能得到一些线索。”
“哦?什么线索?”
罗小思一笑“我不敢打包票,得等等看才知道了。”
……
众人走后,杨家又恢复了平静,那老妇人提着药包,在庭院里站了许久,才慢慢挪进了屋子里。
“起来,到堂屋里去啊。”
老妇人要来搀扶杨大郎,杨大郎看似病弱膏肓,却自己一掀被子就起来了。
两个人一起到堂屋里,看了看今天拿到的这些药。
“真的是义诊?”
杨大郎看起来病兮兮的脸上,这会儿已经有了些神采,更像一个年轻人了。
老妇人上下打量这包药“说是。今天在周围家的病人都看了一遍,大家都夸他们。”
老妇人紧锁眉头“怎么好好的,忽然会有这样的好事从天上掉下来,城东以前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大夫……”
母子俩相对沉默无言,看着这包药,却不觉得它是救命的药,仿佛是害人的东西似的。
半晌,老妇人拧起眉头“会不会是为了……”
杨大郎立刻摇头,低声道“既然是义诊,别人都有,就断不可能害咱们家,有白给的药,不吃白不吃。娘,你吃,吃了你身体好些。”
老妇人却忽然显出惶恐的神色“可是,他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