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星途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佛利之夜

艾吉奥从失神中反应过来，快步走到我的身边。

“太冲动了，你应该等他交代清楚再杀的。”

“是啊，这毫无愧疚之心的恶棍……或许他会告诉我们关于波奇亚的阴谋？”我眨了眨眼睛看着艾吉奥，如浪涛般汹涌的符文之力重新归为平静。

“哼，你可别来这套。以后我们还要一起辛苦把这些阴谋一个一个地刺破，有得辛苦的了。”

“是啊……”

至少这一次，佛利没有变得满目疮痍。

大战落幕，街道归于平静。躲在城市中心的市民们纷纷来到这边，他们不解且有些畏惧地看着我和艾吉奥。这种场景下，想让他们把我们两个城市破坏者当成英雄，确实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呆不惯这种让人尴尬的场景，我对着身侧的艾吉奥挤眉弄眼，他也只是无奈地耸耸肩。必须要有人给大众一个解释，但这个人必然不能是我们二人中的一个。

“辛苦了，两位战士们。”卡特琳娜恰逢其时地从人群中走出来，言语之间满怀敬意。“谢谢你们驱赶了这个城市的恶魔。”

听到卡特琳娜的话，底下的平民们开始窃窃私语。

“葛文德大人是恶魔吗？假的吧？他可是为我们带来了财富，前些日子好像还逼退了女伯爵。”

“你被人蒙在鼓里了！那些被葛文德雇佣去挖矿的男人在晚上几乎都看不见东西，被他带走的孩子们个个生病，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认得那个黑衣服的刺客！他之前在城里卖苹果，因为他孩子们的病才好了起来。”

……

有被愚弄的黔首，有心思清明的人，有懂得感恩的人，这座城市平民的情况和大多数的类似，他们都是需要引导的。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但他们可能看不清黑暗中的东西，不管那是好，是坏……

“我们的诺言已经做到了，剩下的工作就交给女伯爵你了。”我戴上兜帽转过身去。

“没问题，谢谢你们的付出。”卡特琳娜谦谦一礼。

“对了，这东西要怎么补偿你？”艾吉奥指了指自己领口下方的位置。

从葛文德的话中可以得知，风语符文是卡特琳娜的传家宝物，情急之下借给了艾吉奥使用。符文这种东西一旦刻印在身体上就很难取下来了，这可不是洗掉纹身这么简单的，具体可以参照在圣吉米那诺时西泽尔挖开了弗朗西斯科的眉心取下烈焰符文。

“唔，这个……有了！你们的战利品裂地符文归我所有，这样我们就扯平了。”卡特琳娜笑魇如花。

“可以，那我们就先离开了。”

“我不会忘记你们的帮助的，刺客组织要在此处建立公会的话，我举双手欢迎。”

“grazie（多谢）”

在所有平民疑惑的目光下，我和艾吉奥匆匆离开了现场，他们的疑惑应该交由卡特琳娜解决。

……

剩余的圣殿骑士和‘拿骚’成员，在重新掌权的卡特琳娜的驱逐令下，狼狈地败走出佛利，刺客兄弟会因此有了在佛利茁壮成长的机会。

佣兵集团首领理查德在失去许多部下后痛定思痛，决定不再四处征战，此后在佛利安身立命，成为女伯爵汇编下的正规军队。付出这么多的牺牲后，一切终于迎来了好的结局。

——领主宫墓地

艾吉奥等一众刺客兄弟跟在神父身后，虔诚地为这次战役中死去的同伴做祷告。我在他们的中间，也是第一次见识古西方的送葬仪式——神圣而肃穆。

这样的仪式能让死人感受到快乐吗？我不得而知。但在他们的经文当中，我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宁静。可要命的是，那些连神父本人都不晓得为何意的咒语，我居然全部听懂了！［行者］lv1的翻译功能没想还有这种弊端，事物的两面性真的是何处都有体现。

真的要感谢女伯爵卡特琳娜，她找来的神父是专业级的无疑，与那些只会惺惺作态的神棍有着云泥之别。一口送别诗念得荡气回肠，令人宁静，平复哀伤。在翻译功能的加强下，我对那些诗文会有更深刻的理解，身体逐渐变得飘飘欲仙起来，有种灵魂将出窍的感觉。

再听下去怕是要出事，我告罪一声离开了现场，临走前瞥见了本和班那一对孤零零的坟墓。

……

入夜，艾吉奥找到了在佛利城内游荡的我。

“你今天怎么了，听不惯神圣赞美诗？虽然我也是听得晕乎乎的。”

我心中暗骂一句:岂止是晕乎乎，我都快要升仙去见自己的老妈了。

“还好吧。”表面上我皮笑肉不笑地回话。

“那你为什么提前离场，兄弟会要在这落地生根，需要你这个英雄鼓舞一番的。”

“哪来什么英雄，运气好而已。运气好才能成事，兄弟会在佛利一定会走好运的。”

“承你贵言。”

艾吉奥拉着我坐到一张长椅上，目不转睛地看着过往的人。他大概是想了解，这场自己参与了的战斗，到底给佛利的市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变化。

“看不出来的。”我靠在椅背上闭着一只眼，“人们的变化都是潜移默化的，他们或许会在某天认识到今日自由的可贵，又或者不会。”

“可能吧。”艾吉奥放弃观察，如我一样惫懒地靠在椅背上，仰头看着天上的那弯残月。

“我要留守在这，一头半月或一年半载。至少要招募多点弟兄，这样以后对抗起波奇亚来才会更有把握。”

“没问题，我一个人向北前往威尼斯，卡特琳娜已经为我准备好船票了。”

“听说那艘船的船长是个很贪婪的人。”

“贪得过我吗？”

“哈哈。”

我们二人一同笑了出声，闷在心中的郁气变成笑气排出去了一些。

乐呵了一会儿，我郑重地对艾吉奥说:“收拾烂摊子很重要，孩子们的病已经治好了，可男人们的眼疾还是个问题。以后都禁止去挖矿的话，佛利的经济发展就要另寻出路了。”

“要怎么办？放下水道里的那些鳄鱼出来供人观赏吗？太迟了，我们占领宫殿后都没有投食，它们怕是都饿死了。”

艾吉奥有时真的不太正经……

“给你些金点子，听好了……”

我把在这个时代能够制作的所有出自未来的新奇玩意儿都告诉了艾吉奥，包括它们的经营策略、笼统的构图。

“哎，你这个榆木脑袋，真是孺子不可教也。实在不懂的话就去找达芬奇大师，以他的智慧一定能办到的。”

跳过询问环节，我和艾吉奥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宜。其实我相信即便我不出什么注意，他也能在此处经营得很好，让兄弟会深受平民的信任，毕竟他是佛罗伦萨大银行家乔瓦尼的儿子嘛。

“还有这个，我在城里的医生那里搜罗到的。”艾吉奥从怀里摸出一颗类似大米形状的东西，呈红色，外表皮是皱的。

“这不是枸杞吗。”我笑了。

“是的，据说是来自遥远东方的保健品，可以清肝明目。卡特琳娜已经派人去种植了，相信男人们的眼疾可以治好。”艾吉奥将手上的枸杞子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我仔细一想，可能矿脉里的金属并没有太大的毒性，那些圣殿骑士还不是天天穿着用它们打造的铠甲？或者只是金属的特殊光泽引起了普通的夜盲症而已。

“可以让女伯爵养些鱼，鱼肝富含维生素a可以治夜盲症。”

“又在说些莫名奇妙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