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将去滨海出差的事通知余晚。贰.五.八.中.文網
“滨海?”
余晚一听这个地方,平静的脸上有点怪异。
“沈总,”她努力组织措辞,试图和沈长宁商量,“能不能安排别人?滨海这个地方我跟你提过的,我不大想去。”——之前沈长宁去过几次,余晚就不愿意同行。问她什么原因,她这个闷葫芦也不说。
没想到今天还是这样固执,沈长宁不禁拉下脸:“为什么?”
余晚沉默。
沈长宁更加不高兴了:“因为季迦叶?余晚,你工作没有这么任性.吧,还要挑对象……”
他极少发脾气,此时声音严厉许多,余晚默了默,说:“不是因为季先生。”
“那是什么?余晚,我记得你是滨海本地人啊。”沈长宁不满的敲了敲桌子。
余晚垂眸,良久才说:“私人的原因。”
沈长宁要被她气笑了:“又是私人原因?你们家到底什么事吧?”
瞳孔悄悄一缩,余晚继续保持缄默。
这一回沈长宁是打定了注意。因为季迦叶开出的条件非常苛刻,很有风险。而沈长宁不能冒险,又想栓住他,给他留个后手,目前只能安排余晚出面。毕竟,季迦叶对余晚似乎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不管是男人的征服欲,还是其他,至少都是不同的。
如果将来这二人真有些什么,对公司只有好处。
沈长宁算盘打得很好,可现在见余晚这样死扛着,不肯服软,他就嫌烦,挥着手轰她出去:“我让老爷子跟你说!”
余晚一怔,默然转身离开。
坐在位置上,电脑开着,满屏的工作文档,余晚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可连在一起,却没法变成完整的句子。
余晚突然觉得这趟差她可以不用去了,因为,季迦叶根本不理她啊。
她连这个人都找不到,还怎么监视?
直到下午,余晚才接到刘业铭的电话。刘业铭抱歉的说:“余小姐,季先生今天已经直接去滨海,明天在那边见,可以吗?”
这人做得彻底,显然是不想见她。他恨上了她,原本还愿意折磨几下消消气,现在直接懒得搭理,彻底无视。
因为无论是谁,在季迦叶口中,都是乱七八糟的人。对他而言,大概都不值一提,不屑一顾。
余晚默了默,“哦”了一声,说:“好的。”
从本市到滨海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余晚自己坐汽车去。余晚买票上车。
周五下午,车上的人不算少,司机开了车载电视,在播很老的香港电影。几个人打来打去,有些无趣。
余晚靠窗坐,偏头望着外面。
汽车刚上高速,憋了几天的雨终于直直灌下来,像是老天爷扯破了口子,噼里啪啦,雨点很大。高速路旁的树木被吹得枝桠乱舞,台风的威慑力终于要来了。
玻璃窗上爬满了狰狞的雨水,模糊一片,根本看不见外面的世界。
因为下大雨的缘故,到滨海汽车站,已经晚上十点多。
原本四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七个小时,旅客怨声载道,余晚也不舒服。
她只带了一个背包。这会儿背着包下来,外面空气很凉。这种凉意勉强拂开她心底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激得人一凉。雨还是很大,风吹过来能将人刮跑,余晚勉强撑住伞,却还是被打湿了大半的肩膀。
出站口围了好多招揽生意的人。见到客人出来,通通包围过来。
“去哪儿啊?要不要拼车?”那些人七嘴八舌的问。
余晚没回答,站远一些,可还是有人不断涌过来。
这些人穿着雨衣,在暗夜里,身影沉沉的,看不清眉眼,偏偏全部是男人。余晚感觉不大舒服,她往旁边靠了靠。
附近横七竖八停着摩托车、三蹦子,不远处还有几辆出租车。
这么多年,这地方一直没有变。
余晚移开眼,快步朝出租车走去。忽的,隔着重重雨幕,有人似乎在喊“余小姐”。支离破碎的三个字,听得不大真切。
余晚望过去,就见刘业铭撑伞走过来。他说:“余小姐。”
见到这人,余晚不免意外:“刘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刘业铭只是抱歉的笑,他领余晚往对面的车上。
余晚走了,她身边招揽生意的人迅速散开,又涌向旁人。
黑漆漆的夜里,大雨瓢泼,风势凛冽,很冷。
不远处,停着一辆电瓶车,上面贴着有关部门发的铭牌。这铭牌被雨水冲刷的模糊,却也能隐约辨认出是“残疾人专用”的字样。
电瓶车里的司机披着雨衣,仅剩的一只手扶着车把,另外一个袖子空荡荡的卷起来,这会儿朝余晚离开的方向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