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由衷之言,丁安逸满心欢喜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情深款款道:“即便我不懂武功,可是我承诺,我会以我的方式替你遮风挡雨,好好保护你不受任何伤害。”
其实芙蓉听不大懂,但是这话听进去令人很安心。
她抬头看着他笑道:“其实你不保护我也没关系,只要给我做好吃的就行,你之前可是答应过我的。”
这个丫头,在花前月下,她居然还想着吃。
丁安逸忍俊不禁道:“这是当然的,我未来的娘子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芙蓉欢喜若狂地道:“那么明日你给我做个田鸡饭好不好?”
“田…鸡…?”丁安逸全身僵住了:“你说的该不会是那种…呱呱叫的那东西吧?”
芙蓉连连点着头:“是是是!很好吃的!”
丁安逸忙摇了摇头:“不…不…这种我可不擅长…”
看到他脸色大变,芙蓉问道:“你该不会是…跟娘娘一样…是害怕田**?”
“这个嘛…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丑陋…所以从来没做过”
芙蓉顿时大失所望:“你没做过…”
丁安逸不忍心,只好道:“要不这样,等我从辽国回来,我试着给你做吧。”
芙蓉定定看着他,微微笑道:“真的给我做?”
“真的!”丁安逸一想起这类东西,不禁打了个冷战,可是又不想让她失望,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看来他要好好克服这跳跳的东西了。他不想再说着味菜了,忙转移话题:“成亲后,你可还想住在这儿?”
芙蓉惊讶道:“不住这儿,还能住哪儿?”
“只要你喜欢,住哪儿都可以。”
“我觉着华城就很好,最好还是能靠着王府,这样就能日日见到娘娘,还有玉嫂他们。”
“那干脆就住在丁府吧。”
芙蓉双眼一亮:“对对!这很好!而且丁府里还有夫人和老夫人,还有大公子和甄娘子,大家住一块,就够热闹了。”
丁安逸忽地感慨道:“我也这般想。从前我一个人在外头四处游历,能看到不同的风景,见到不同的人,更能尝试到不同的美味,可没有一个地方能像华城这般令我留恋。只要这个地方还在,不管我在哪里飘泊,我都懂得回来。”
芙蓉有点激动道:“这个我明白。娘娘说过,这叫…归宿,是每个人应该有的。如此说来,这里是三公子您的归宿,也是我的归宿咯。”
丁安逸轻轻拨了拨她额前的一缕秀发,十分轻柔地道:“其实,你也是我的归宿…”
芙蓉吃惊道:“三公子您刚刚是说我吗??怎么归宿不是指地方吗?还能说人的吗?”
丁安逸有点不悦道:“为何你总是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不能喊我名字的吗?或者喊我三郎也可以!”
随即芙蓉有点难为情:“这…怎行…三公子就是三公子嘛…我怎可僭越随便直呼名讳…”
丁安逸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好了:“难道这也是你家娘娘教你的?”
“才不是呢…”柳儿又转过身去道:“是柳儿教的。”
“我真服了你们这帮女人了…”丁安逸只好苦笑了一下,然后拉住芙蓉的臂膀,让她面对自己,很认真地说:“那我来教你,以后别叫我三公子,要喊我逸郎,三郎都可以。”
芙蓉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定要这么叫吗?”
丁安逸斩钉截铁道:“对!一定!否则我会不高兴!”
“那既然如此,那我待会要告诉春月,还有玉嫂他们才行…”
“为何要告诉他们?”
“这不是你说要咱们改口,不能再叫您三公子的吗?我当然要跟她们说清楚,免得日后惹你不高兴了。”
丁安逸彻底折服了,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绷着个脸道:“我说你傻,你真是傻!我要他们喊我名字做什么?我只是要你一个!”
芙蓉呆呆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敢道:“只是…我一个?!为何要这样?”
对着她这傻样,丁安逸真要举起白旗喊投降了:“傻丫头,难不成在成亲后你还想喊我三公子吗?”
“这…这个…当然是要改口的,只是…”芙蓉很是费解地看着他低声道:“只是成亲后也不能喊名字的吧…我瞧着娘娘就从不喊王爷的名讳…”
丁安逸怔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傻丫头,那么你觉得成亲后是该喊我什么呢?”
芙蓉气鼓鼓道:“别左一句傻丫头,右一句傻丫头的,我才不傻呢!是你傻!成亲了,当然是喊相公,官人!怎有做娘子的喊自己丈夫名讳那么怪的!”
丁安逸顿时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捧着她脸蛋亲了一口,高声道:“你当然不傻!!我未来的娘子可是天下最聪明的人!!”
说着,他激动地紧紧抱着芙蓉,久久不舍得松手。
芙蓉在他怀里,笑着自语:“这还用说吗?我说过我不很聪明的!”
***
西土那边,杨家三老爷的府上,关玉章给杨老三开好方子,便收拾药箱正要离开。
杨老三却死死扯住他,紧张道:“大夫,你这方子灵吗?真能让我生出孩子吗?”
“三老爷!”关玉章有点不耐烦了:“在下已经说得很清楚,这只是补脾肾的调理方子,非生子之方。你的问题就是纵欲过度,导致脾虚肾亏,你若想要孩子,就必须从最基本着手,好好调理调理…”
杨老三依旧拉着他不肯松手,再三确认:“那么是不是我调理好生子,就能有孩子了?”
关玉章只好用最后的一份耐性,勉强笑着重复回答:“杨老爷,在下非大罗神仙,可不能说您想要生孩子就给你马上生到孩子!事在人为,按照这方子服药一段时间,脾好了,肾好了,身体也会好,说不定突然哪日就能生孩子了…”如果上天眷顾你的话,当然最后这句他没说。
“你这话不是就跟这老头说的差不多吗?”杨老三指着坐在旁边一直在吃茶果吃个不停的老飞,忿然道:“他就说我是身体不行!!别说儿子,就算女儿也生不出1!”
其实关玉章一来到的时候就见到这个老飞在这里了,他头发蓬松地往上随便扎作一团,而且满脸的胡渣,瘦骨嶙峋,身穿粗衣麻布,坦露胸膛,坐着的时候也是一脚踩在椅子上,反正毫无半点大夫样。杨老三听闻白家商行也有个了得的大夫,所以在请关大夫的同时也把这个家伙一同请过来了。可是老飞一来到,连脉都没把,直接就判定杨老三是生不出。这当场就把养老三气结了。
所以,关玉章对这个老飞很好奇,感觉他好像只需望一眼就知道对方有什么病症,而且还能知道此病能不能治好。
不过,即使这个老飞真有这个本事,可关玉章不太喜欢他这样断言的做法,尤其对着病人说这种绝望的话。他对杨老三笑着道:“杨老爷,其实人生在世,有谁不会有病痛的?可不管生什么病,要想康复,药方子也只是其次,最重要还是在于你怎么看待自己的病。”
“我?这话…”杨老三有点费解。
“对,在于你自己,你若每日像之前那样埋怨,愤恨,这对你的病一点好处都没有。可若你相信自己能康复,日日面带笑容,放宽心来,这样可是对你的病大有裨益。”
杨老三仿佛见到希望一样盯着他,欣喜道:“大夫此话当真?”
关玉章笃定道:“当然,在下可是大夫,从不打妄语。”
“好好好!我就全听大夫的了!”杨老三简直大喜,亲自送关玉章到门口。
老飞见也没自己的事,便也跟着关玉章一同离开。
走出杨府后,老飞叫庭了关玉章问道:“关大夫是,吾对汝方才之言深感兴趣,不知可否彼此探讨一二?”
关玉章向他鞠躬道:“请老前辈赐问。”
“若身患不治之症,只是保持着开阔之心,也能痊愈?”
“非绝对,可或多或少也是对其并有帮助。”关玉章很严肃地道:“也许晚辈的医术不如老前辈,可是,晚辈以为,即便病患所得之症是无药可医,也绝不能放弃,即便只有极微的希望,咱们身为医者也必须尽力去救,而非袖手旁观,这才是为医之道。”
“哟!”老飞顿时眼前一亮:“看不出你年纪轻轻,竟也能说出与家师同样的话来!”
关玉章忙问:“不知家师尊姓大名?”
老飞谦恭道:“家师自称长桑君。”
“长桑君?好像在哪儿听过…”关玉章尝试在脑海里寻找那些记忆片段。
“真有听过?”老飞却大喜道:“吾来此地后,也是头一回有人说听过家师的名字。”
“来此地?”关玉章心里一紧,拉住老飞到旁边的茶寮坐下,慢慢问道:“老前辈莫非是别国来的?”
“正是。”老飞见已经坐下了,就想应该是关玉章请客的了,索性让小二来点了几个小菜,再来壶酒。
关玉章急了:“老前辈,您是哪儿来的?”
这时小二给他们拿来了一壶酒和两个碗。老飞倒了个酒,喝了一口,很舒畅地道:“吾乃齐国人,有一日不慎掉海里,被人救起时已身在西土。吾问过许多人,可无人知道齐国在何处。无奈之下,吾就只能住在此地了。”
“齐国…”关玉章大吃一惊,心道:“难道是春秋战国时期的那个齐国?怎会这样?!”
老飞又呷了一口酒,叹了一口气道:“如今想来,吾离开齐国已有数载,不知家中两位胞弟现下可好?”
关玉章试探式地问道:“原来老前辈还有兄弟呀。难不成老前辈三兄弟皆是学医出身的?”
老飞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咱三兄弟皆一同跟随长桑君学医,尽得其真传后,便四处行医济世…”
关玉章忽地想起了一号人物,立即问道:“老前辈的三弟,该不会是叫…越人,秦越人?”
老飞惊讶地看着他,反问:“你怎知晓此事?哦…许是三弟医术一名扬天下,连这种地方的人都认识他了…”
关玉章一下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默念道:秦越人,其实就是神医扁鹊的名字,传说扁鹊有三兄弟,而他的大哥飞氏医术最为精湛,在病人没发病之前就能预先下药祛除其病根,而病人本身却不知道自己有病,所以此人名声并不响,史书中并没留名。
可是,此人怎么会从战国时代来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关玉章越来越觉得此事太离奇了。
当他正想追问下去的时候,阿康从他身后出现了:“关大夫,您让我好找了!!驿馆的人明明说你来了杨三老爷家的,可杨府的人都说你已经走了。还好在这儿见到你!”
关玉章出奇地看着他:“你怎么会来这儿?”
“是娘娘要我来找您的!”阿康坐在他身边,自己倒了一碗茶大口大口喝完,才道:“她让你赶紧进皇都。”
关玉章眉头皱了起来:“皇都?去干嘛?”
“这个…”阿康看了一眼老飞,没说下去。
老飞马上会意,忙起身拱手告辞:“那就不打扰二位了,感谢关大夫招待的这一餐,咱们下回有缘再见吧。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离开了。
“等等…”
关玉章正想喊住他,却被阿康拉住他:“关大夫,别管其他人了,先说咱们的正事吧。”
关玉章白了他一样,喝了一口酒,没好气地问道:“那到底是什么正事?!”
阿康确定周边没其他人才细声道:“你知道吗?皇上驾崩了!”
关玉章怔住了:“驾崩了?怎会这么突然?不是都说皇上只是风寒吗?”
“所以娘娘她才觉得奇怪。她希望大夫您去为皇上验尸,说这样就能清楚皇上的真正死因了。”
关玉章无奈地笑了一下:“她还真会想…只是我去到皇宫,谁会让我一介平民大夫给皇上验尸呀?”
阿康很为难地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娘娘她说,到时候找皇后就绝对可以。”
“皇后?”关玉章更无奈了:“皇后会允?”
“娘娘是这么说的。”
“那么你家娘娘人呢?”
“皇上驾崩,娘娘自然是随着王爷一同回去皇都奔丧了。我哥也跟着一块了。唉,”阿康轻叹道:“现在国丧,我哥的亲事要被搁置了,真是好事多磨。虽然娘娘说我哥照样可以把聘礼下了,待过上半年再办婚宴也是可以,但不能给我哥办个热热闹闹的喜宴,我心里就是替我哥和吕姑娘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