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芷见李凤歌身体一颤,脸上渐渐发红,最后有如凝血。不禁心中大惊,但也不敢出言打扰端木欧鹏。见端木欧鹏头发胡须慢慢立了起来,额头上黄豆大的汗滴冒出,双眼瞪直了盯着李凤歌。 李凤歌忽地一颤,“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吐在地上。接着“啊”一声叫,却是端木欧鹏发出的,大掌弹开,竟向后退了两步。 阿芷大惊,上前抱住了李凤歌,见他脸如金纸,眼睛紧闭,竟比刚才情况还坏上三分。 端木欧鹏坐在地上,大汗直冒,喃喃道:“奇怪……奇怪……怎么有股这么强的元力?这元力到底从哪来的?如果有这股元力他怎么会全无修为?难道是被别人硬生生注入的?还是吃了什么东西?” 阿芷见李凤歌气息奄奄,又听端木欧鹏喃喃自语着什么,不禁大怒,想起这一切都是他惹起的,骂道:“你这个可恶狠毒的坏人!若不是你他怎么会……你救不了他就不救,还把他……把他弄成……”再也忍不住,眼泪直冒而出,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端木欧鹏又恼又怒,道:“什么我救不了他?他这点儿伤算什么?你哭哭哭?哭什么!赶紧把他哭死了撩!”阿芷道:“不是你……不是你怎会……反正就是你这个恶人!”端木欧鹏冷哼一声,却不话。 阿芷抱着李凤歌哭了一会,忽的听到耳边一个细弱的声音道:“阿芷,别哭了……我还没……没死呢……” 阿芷一惊,看向怀中的李凤歌,见他微微睁开双眼正看着自已,那话自然是他了出来。喜道:“你没事?”话一出口才觉不对,擅这么重怎么会没事,又换了一句:“你感觉怎么样了?” 李凤歌勉强一笑,道:“还……还活着……就是好痛……”阿芷见他已经奄奄一息了还笑得出来,道:“我去找人救你……你没事的……” 端木欧鹏移近身体到李凤歌身边,抓住他左手一探,“咦”了一声,沉默半响。 阿芷恐他又伤害李凤歌,扫开他的手,道:“你要干吗?”端木欧鹏又伸手抓住李凤歌的手,阿芷又待扫开,却听端木欧鹏道:“哈!好奇怪……怎么他身体中元力……”手上一颤,又震开了。 李凤歌勉强转过头看他,道:“我怎么了?”端木欧鹏道:“你没事没事,至少死不了了。” 李凤歌道:“至少……死不了了?”此时他身受重伤,话断断续续,连不上气。阿芷道:“喂!你什么呢?什么至少死不了?” 端木欧鹏哈哈一笑,笑到一半又急咳了几声,道:“还是我的功劳啊……咳咳……要不然他受这么大的伤也是必死无疑了。” 阿芷道:“什么你的功劳?”端木欧鹏道:“首先是我救了你们出来吧?如果不是我把你们救出来,你们早死在那帮杂毛手上……” 阿芷悻然道:“如果不是你,我们才不会有事。青龙处的人一定见我们跟你在一起才放的箭的!” 端木欧鹏道:“好吧好吧!但总是我救了他,他体中不知怎么了有股奇怪又深厚的元力,化入五脏六腑、奇经八脉中,并不藏在丹田。我刚才想用元力保他性命时便遇上那奇异元力,和它斗了起来,本来是斗赢的了,没想到在他经脉里还隐藏着另外两股奇异元力真气,三股合一才弹开了我的手。不过……哈哈,有这股元力在他就是想死也难了。除非……” 阿芷道:“除非什么?”端木欧鹏道:“除非我现在给他一掌,或许你给他一剑,才能打死了他。”阿芷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给他一剑?”心想:这恶人疯疯颠颠,救人不反起杀人,如果再和他话不知要扯些什么出来。当下也不理他,取了短剑忍痛把自己手臂上的箭拔了,在裤腿上撕了几根布条包扎伤口。 端木欧鹏在原地打起坐来,也不出声,只剩下阿芷包扎伤口的窸窣声。阿芷往李凤歌看去,见他已经睡着了,脸色虽然仍如金纸,但呼吸已经不那么急促。 月色渐移,云藏雾动。山道间只剩两边大树因风而响。阿芷渐渐困乏下来,扶着李凤歌躺下后跟着在旁边睡着了。 睡到半夜时,端木欧鹏忽地纵身而起,弄醒李凤歌、阿芷两人,道:“快走!那帮狗杂毛又上来了!”阿芷大惊,道:“怎么追上来了?” 端木欧鹏来不及多,一手夹起一人,往一处山道冲去。冲到一个山口时只见两道人影藏在一块大石头后,不时伸头张望。 端木欧鹏唾了一口,骂道:“两个狗杂毛死杂种,真他娘的找死!”把李凤歌、阿芷放下,轻轻绕到那两名捕快背后。只听一壤:“左大人上去了,我们只要守住这里就好。” 另一壤:“听那端木欧鹏武功奇高,十分厉害。鲁周山就是被他所杀的。”前一壤:“我们只要看到了人就立刻放箭,管他厉害不厉害,在流星翩翩火下也逃不去!” 另一茹点头,道:“那人也忒厉害了,那么多人围着他居然还能逃了去。不过在我们包围下也别想活命!。”前一人嘿嘿笑道:“端木欧鹏如果让我碰见,一定要给他两箭,让他知道知道……嘿嘿!” 端木欧鹏忽地冷笑一声,道:“知道什么?”两人大吃一惊,刚要回头,端木欧鹏一人一掌拍了过去。可怜两名捕快仍不知所以就死在端木欧鹏手上。 端木欧鹏回到原地,夹起了李凤歌、阿芷往山下疾去。阿芷道:“你不是有捕快吗?”端木欧鹏道:“我杀了。”阿芷微微一惊,道:“你都杀了?”端木欧鹏道:“有一些在山上,杀了两个。哼!迟早有一把这帮子人都杀尽!” 跑到山下时又见五、六个捕快埋伏在草丛郑端木欧鹏不敢大意,悄悄绕了过去,又往西方行去。 这样走了大半夜后才脱离了捕快,到一处荒野歇下。阿芷见端木欧鹏后背也渗出了一片血,道:“你受伤了?” 端木欧鹏道:“嗯,这群杂毛儿要是不用流星翩翩火我一个打百个也没问题!”又冷笑道:“你这妮子只记得你的李凤歌吧,看到他身上的伤就忘了别人。”阿芷脸上一红,道:“那又怎样?难道还要我去关心你?”端木欧鹏哼了一声不再话。 待到明时端木欧鹏将李凤歌后背箭矢取出,止了血。又带着两人走了百余里路,在一条山上摘了些野果分吃了。李凤歌虽然身受重伤,但气息稳定,脸色渐渐回转过来,果然如端木欧鹏所死不了了。 又逃了一后,后面竟又有捕快追来,端木欧鹏大怒之下单人冲回去连杀了五、六人,又带着李凤歌、阿芷逃出百余里。 三人四处逃去,竟已过了十多,而十多中每次刚歇息下不到半,便有捕快追来。越逃越远,越逃越累,后面追杀不断,端木欧鹏身上竟又中了三箭,夹着两人走到一个山径时将两人扔下,往地上一坐,“哇”的一声,竟吐出一口鲜血。 阿芷道:“你怎么样了?”端木欧鹏连连喘气,道:“要是能让我休息上一,我定能杀回去把他们一个一个捏死!他妈的这帮狗杂种为什么总追得上我?” 李凤歌早先体中紫清真气激发起来四处游转,身上伤口好了尽半。见端木欧鹏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显然这几连续带着两个人逃亡对他消耗极大。问道:“你前些时候对付修道者不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吗?怎么对一帮捕快就……” 端木欧鹏恼道:“你懂个屁!你懂个屁!”便不话了。李凤歌怔怔无语。阿芷怕李凤歌激怒了他,到他身边声着话。 端木欧鹏休息了一会,站起来道:“他妈的饿死老子了!到前面找吃的。”李凤歌道:“好。”和阿芷跟着他走去。 端木欧鹏行步疾快,李凤歌、阿芷追不上。只得每走一段路停下一次等他们两人,走了十余里后,见前面白烟袅袅,竟似有人家在。 三人早就唇焦口燥,饥渴难耐,见到有炊烟料定有山里人家做饭。端木欧鹏喜道:“我们走快点,去看看,要是有人家就讨些水来喝。”阿芷道:“好。” 端木欧鹏当先行去,又见李凤歌两人实在太慢,回去夹了两人而走。又走了三、四里,果然见到一座山上左左右右有数十间茅屋竹屋,那白烟正是人家生起了火做饭。 端木欧鹏迎山路上去,将两人放下,向着一间茅屋走去,李凤歌两人急忙跟上前。端木欧鹏推开了木门,见里面有个老头子正在烧火,道:“老家伙,在干什么?” 老头子抬起头,一对老眼上下打量着三人,道:“你什么?”端木欧鹏道:“我问你在煮什么?”老头子侧耳听去,又问道:“你什么?大声点。”端木欧鹏见这老人又聋又瞎,大声叫道:“老头,给老子拿些东西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