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没想到今早还有额外收获,她替苏明昔治疗,耗尽全身内力,只是会暂时动不了内力,调整一两日就可以恢复,不但不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反而能够促进她的功法修炼,通过不断的消耗和补充来冲击二层到三层境界的壁垒,还能减少她功法突破所花费的时间。
薛常令这人医术超绝,与他交好,甚至得到他一个郑重的承诺,必定不是坏事。
她眉眼开笑,“那便这么说好了,也别提什么竭尽全力办到,我们便是以朋友之道相处,薛大夫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我也会尽力相帮。”
闻言,薛常令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小傅先生说的是。”
傅卿又道,“我每日都会做一些茶点。”
“青柳。”她扭头看向青柳,“你与薛大夫先进去,取一些出来给他,一会儿我来泡茶。”
薛常令也说道,“先前就听苏先生说起小傅先生泡茶手艺一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青柳带着他一道进了书房。
傅卿看向另外一边,冷声道,“听闻鼠类向来是躲在暗处,不见天日,没有想到堂堂的潘家人也会做出这等事情。”
潘宿启从走廊旁边出来。
他脸色不大好看,没有想到会被傅卿发现。
先前他处理完突然出现的李氏,就来了书院,原本也没有想着偷听,这回还真是巧了,就看到傅卿与薛常令两人。
他笑了笑,“本以为小傅先生率性而为,却是没有想到也是有这般手段。”
薛家代代行医,忠于皇家,更是太医院院首,深得圣上信任,但薛家人都有自己的癖好,性情古怪,拿薛常令来说,好像就没有什么人如得了他的眼,无论谁上门求医,他都一副冷淡的样子,心情好了,就会救人,心情不好,直接把人给赶出去,让他去别的太医那边医治。但就是那么神奇,这种脾气,反倒是谁也不觉得被冷落了。
更何况,哪个人都不能保证自己一生无病无灾,但凡得了病症,都恨不得请到薛家人来医治,好似他们家人出手就有药到病除的通天本事。
他却没有想到对什么人都很是冷淡的薛常令竟会和傅卿成为朋友。
方才傅卿与薛常令说话的模样,不像是才刚相识的样子。
傅卿故意装作听不出他话里的嘲讽,转了话题,“别老说我了,倒是你,我兴致来了给你算上一卦,你近日要走桃花运,眉目含春,眼里泛水光,不过这桃花运也不是那么好走啊。”
傅卿意有所指。
潘宿启立即想起了今早出门遇到的李氏。
他冷着脸,“小傅先生还会算卦?”
傅卿故作神秘的点头,“自然,我这等人不但喜欢率性而为,还喜欢博闻强识,读的书多了,自然什么东西都会一点,身为先生,也是好意提点提点你。”
说完,她没有给潘宿启反驳的机会,提腿就走,一眨眼的功夫,她就进了书房。
书房是几位先生的聚集地,大早上几乎每个先生都在里面,潘宿启哪怕跟进去了,也没法对傅卿说什么,再加上傅卿伶牙俐齿,他根本讨不到一点好处,只能黑着脸离开。
走着走着,他脸色越来越难看。
大早上,出门就遇到见钱眼开的李氏,砰了满头的晦气,他不想在大街小巷当众闹起来,只能将计就计让李氏进了院子,没有想到她一进去就大呼小叫,这里摸摸,那里碰碰,好像什么东西都是金贵值钱的东西。
潘宿启见不得她这种人,更别说她还想要威胁自己,直接喊了家丁,把她绑起来打了一顿,再从后门走出,把她扔了出去,懒得去管她的死活,也根本不管李氏与傅明珠两人之间的关系。
傅明珠不过是一个他在吉祥镇用来打发时间的一个玩物罢了。
先前傅卿意有所指,难道她知道自己与傅明珠两人的事情?怎么可能?
再说,李氏怎么都没有想到潘宿启竟不顾傅明珠,直接把她绑了狠狠打了一顿,她浑身剧痛,几乎要痛晕过去,随后又被人套了麻袋从后门扔了出去。
她人在麻袋里,浑身剧痛,满身都是淤青,一动就觉得疼的不行,但又逃不出麻袋,只能不停的叫唤,但她运气很是不好,半天都没有经过一个人,只有两三只小野猫,听到她的声音惊恐的叫了几声便躲远了。
李氏又饿又痛,叫唤都快没了力气。
过了大半天,她快失去了知觉,麻袋却忽然被打开了。
重见天日,还有外面的新鲜空气传来,李氏手脚并用,努力的爬出麻袋,人都在不住的颤抖,她抬起头,就瞧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
“谢、谢谢你!”
李氏难得和人说了句谢谢。
那人却阴阳怪气的笑了笑,“我知道你。”
李氏看向他,不明所以,她对眼前的人根本没有印象,直觉他要骗人,就想赶紧离开,才刚一个转身,她就听那书生说道,“你是不是傅卿的娘?”
李氏猛地一个转身,“你认识傅卿?”
那人脸上的笑意变得狰狞起来,“岂止是认识,我去不成青云书院,一切也是拜她所赐。”
李氏狐疑的看着他,先前是听说书院有个书生被赶出了书院,好像是与傅卿起了一些冲突,具体是什么,她根本不关心,要是传出傅卿被辞退赶出书院,她估计还有兴趣打听一番。这会儿听他提起这事儿,她大约也有些印象,那人好像叫什么柴……柴……
柴兴宁被赶出青云书院后,只能去别的书院,却没有一家书院愿意收了他,都是以不大合适的由头打发他,那时候他才意识到,青云书院虽然才刚建成,但它的影响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原本,他还有机会借着青云书院的势头,在科举之路上更上一层楼。
如今附近却没有一家书院肯收下他。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从意气风发到颓废度日,整个人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偶尔还会再看看书,却不常待在家里,更多的时候,他都会去青楼里面喝酒,只有喝醉了以后,他才不会想到那天傅卿带给他的屈辱,也不会想起就因为傅卿,他前途尽悔,再无任何入仕的机会!
今日他便是刚从青楼里喝了酒回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准备回家再继续喝,没有想到半路上见到了个会动的麻袋,好奇之下,他才会解开了它,更没想到的是李氏会从里面爬出来。
他阴仄仄的看着李氏。
“听说你以前对傅卿不好?她如今嫁到谢家过上好日子,在书院里做起了先生,还混的风生水起。”
李氏最是听不得这种消息。
只要一想起傅卿吃香的喝辣的,却根本不管娘家人如何水声火热,她就恨不得把傅卿从那个高高在上的谢家少奶奶的位置上拉下来,再打骂一顿,让她穿着粗布短衣,在地里面连日干活,好让她认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要不是有傅家,她怎么会有机会嫁入谢家?
结果有钱了,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人了!
李氏恨的要死,但她拿傅卿一点办法也没有。
她去过谢家,也试图大众威胁,但傅卿完全变了个人,根本不怕她!
几次三番折腾下来,李氏不但没有讨到好处,反而吃了不少的亏,只能偃旗息鼓。
这会儿乍一听到柴兴宁的话,李氏脸都绿了,她猛地回头,“关你什么事情!少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的,难道你有什么办法对付傅卿吗?少说风凉话,要是你有办法的话,你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李氏嘲讽人的功力,可一点不弱。
“哼!”柴兴宁冷笑,“我自然是有办法,就是不知道你这个当娘的会不会心疼那个女儿。”
李氏怎么可能心疼傅卿,她巴不得傅卿不好过!
见柴兴宁这般说,她来了兴趣,“你、你说说,你打算如何做!”
柴兴宁也不傻,他没有彻底喝醉,又怎么会在巷子里与李氏讨论怎么对付傅卿呢?他只把李氏带回了家里,他家境还算殷实,亲爹是账房先生,娘亲又在秀坊里上工,还有个妹妹,年初也去了布坊,全家人都指着他读书,光宗耀祖,没成想他会被书院赶出来,这段日子来,他们都在劝他重新振奋,倒是没有说别的话。
柴兴宁把李氏带进院子里。
李氏一进院子,眼珠子就转了起来,不断的打量着柴家,嘴上却说到,“你快说说,要如何对付傅卿?我早就想要让那个丫头倒霉了!”
柴兴宁脸上带着快意的笑意,仿佛已经看到傅卿众叛亲离后的悲惨下场。
“傅卿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谢家。”
“说白了,都是因为谢知礼,只要谢知礼和她离了心,到时候谁都不会看得上傅卿。”
他说的很是隐晦。
李氏听得一头雾水,“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柴兴宁阴冷的笑着,“你不用听过的这么明白,到时候我会来支会你,你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那时候的傅卿,谁都能上去踩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