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门女婿 第392章 莫负时光10

千禾在试着去做改变，至少要适应这个男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她的答应不能算是一时冲动，可是在心底深处却又真的觉得对不起裴景——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千禾一直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一个人过下去吧，不用依靠谁，也把挂念全都抹掉，毕竟现在跟过去都已经是两个世界了，可是在惊险的任务之后，自己带着一身疲惫或是伤痕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总是会有些难过和凄凉。

她在某一段时间里，也怀念过过去的生活，就算是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没有住在御园，可是家里上下还是热闹的，她不管多晚回家，三七总会起来问她要不要吃点儿东西，而莫千澈……就算不去把她逮回来，也会等到她回家了再睡，即便是脸色并不好看。

可是有人等，有人陪啊。

后来的日子里，她过得平淡或是轰轰烈烈，经历了惊心动魄和生死一线，家里都没有一个人会听她细细述说，就算叶清还在陪着她，可终究叶清是有自己的家庭的，千禾不能一直那样把她打扰下去。

开心难过惊慌和失落全部都被她咽了回去，变成了长时间的习惯。

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她在好几次的案子结束之后，都偷偷的去看过莫千澈，尤其是在他刚被送出去的那一段时间里，她瞒着所有人去看他，经常都是连轴转，在飞机上睡上几个小时，然后满脑子都是他躺在病床上一脸苍白的模样。

千禾会在他病床前呆上一个下午，或者是一个晚上，再买最近的一趟航班回国，现在的生活终究是比不了过去的，要是经常来回跑的话，估计她自己天天吃泡面都活不下去了，但是莫千澈不知道。

她还是把话说给了他听，即便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莫千澈甚至没有醒来的迹象，从最开始的进门就满脸泪痕到后来的木讷呆滞，像是他躺下去的那一段日子里，把她的灵魂也一起带走了一样。

千禾无数次的想过如果莫千澈当初没有救她，现在会是什么样？

或许她是伤的最重的那个，甚至以后再也不能做警察了，不能再回到一线上，或许莫千澈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无论爱与不爱，都有个结局。

唯独跟他们两个的未来没有任何关系，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样，再无瓜葛。

千禾翻了个身，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一动不动的，脑子里像是陷入了死循环一样，想着莫千澈，想着裴景，想着这些年来发生的点点滴滴。

她还会想到莫千澈，再受伤再失望，甚至是痛苦，却还是会想到他，那这样跟裴景在一起，对他又真的公平吗？千禾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做到真正的淡漠，哪怕是明白以后不会跟莫千澈有交际了，她又很充足的时间去淡忘，可是这漫长的岁月里，裴景呢？

思考了很久，千禾才想起来要给千烟回电话，她把整个人缩进被子里之后，才伸手从旁边把手机够了过来，拨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只露出一只手个一个脑袋，在安静的室内寻找着最舒服的温暖，和依靠。

“喂。”千烟接电话很快，声音软绵绵的，估计也是在床上躺着的。

“我刚刚到家。”千禾看了一眼时间，“你那边都晚上了吧？没跟温南在一起么？”

“emm……”千烟迟疑了一下，“他有点儿事，我现在一个人在呢，所以来找你八卦一下。”

“有什么好八卦的。”千禾失笑。

“怎么跟裴景在一起的？”千烟问她，“虽然说你带着他回来云城我就看出来点苗头了，但是真没想过这么快，我才走多久呀，你就答应了，太突然了吧。”

“很突然吗？”

“嗯！”千烟煞有其事的应了声，随后又想了想，“也不是……毕竟裴景也追了你那么长时间了，你这该谈恋爱了，对他来说肯定是不突然的。”

“才怪吧。”千禾想到裴景那个时候的反应，淡淡的开口，“一直以来都是拒绝的，突然一下答应了，那才是奇怪吧。”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千烟：“那你是怎么想通的？他给你搞什么浪漫陷阱把你拉进去的？”

“你看他像是会搞浪漫的人吗？看着那些碎肉骨头脑袋跟身子分离的场面都不带眨一下眼睛的人。”千禾很平静的描述着。

千烟：“……”

这么温情的时候，就不要说这些很有画面感的东西了不好吗？

“就是突然想通了吧。”千禾轻轻的补充着，舔了舔唇角，舌尖都在唇边停留了片刻，想到了之前下车时候的那个吻，“裴景挺好的。”

“他确实挺不错的，我看得出来，而且又是你的队长，有担当，也能保护你，热血青年呢。”千烟先夸了裴景一波，却又欲言又止的。

她想提一提莫千澈，看看千禾是什么态度，却又觉得好像这个时候说到那些事情并不好，毕竟这两次的通话都能听得出来，千禾对于裴景是满意的，他也没有让她有丝毫的不自在。

千禾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裴景的坚持感动了她，是真的有点感情，就算是远远比不上跟莫千澈的那二十多年累积出来的情感，可是那不一样——

如果他们有以后的话，未来的几十年都是相守相伴的，那二十几年也就无法相提并论了。

或许在千禾彻底放下之后，还能笑着跟莫千澈问个好，然后再带着他们的孩子笑眯眯的叫他一声舅舅。

一想到这个……千烟都能脑补出来莫千澈当场内伤的场面了。

毕竟千禾也不是个什么善茬，放下不等于原谅，就算是她跟莫千澈之间存在的误会温南已经说过了无数遍，千禾也在慢慢的接受，可是——孩子是真实的存在过的。

莫千澈欠千禾一条命，欠孩子一条命，那是用他义无反顾的把她救下来也无法挽回的。

“以后呢？”千烟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打扰了这一刻的安静似的，顿了顿，才继续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好好工作，好好锻炼，买车买房，等退休了就住到一个贼安静的地方去，有花有水，再养只狗，安享晚年。”千禾倒是实在，把未来的打算全都给千烟说了。

她希望能和平一些，这样案件少了对谁都是保护，千禾不怕死，但是不愿意死在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手上，至少要看着他们被绳之以法，所以在生死线上徘徊了那么多次，对以后的期待就更是多了些幻想。

也只能幻想，因为深知不可能。

千禾幻想的场景里是一个童话世界一样的地方，这样的想法来自于曾经跟莫千澈一起去法国朋友的庄园的时候，那本来就是个充满浪漫气息的国度，远离了喧嚣之后就像是在另一个世界里，坐在柔软的草坪上，鼻间萦绕着花香，耳边是不远处溪流的声音，时间都能在那一刻静止下来。

能静止时间多好啊，这辈子都停留在那一刻算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发苍苍了，也就少了太多的固执。

“你想的倒是挺美。”千烟咂嘴，“跟裴景一起？”

“……”千禾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应了声，“是吧，如果有可能的话。”

“你是认真的吗？”

“你这话问的……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渣女吗？”千禾哼哼了声，“搞得像我是那种拔掉无情穿上裤子不认人的人一样。”

千烟：“……”

那谁说的好呢。

“我也想过了，算算时间，今年我也三十了，按以前的算法我都是个剩女了，虽然说我天生童颜吧，但也得面对现实啊。”千禾还有心情开玩笑，只是眼底却一片清冷，甚至是带着苦涩，“我觉得有个人陪着挺好的，而且我对他……也不是没感情，不然也不可能答应他了。”

千禾知道，自己现在对裴景的感情只是在陪伴和依靠的阶段，而不是非他不可。

但是谁又能知道以后呢，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这么说的话，你是彻底放下了？”千烟还是问了出来。

“放下什么？”千禾装傻。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千禾回答的会快：“不知道。”

“千禾……”千烟叹了口气。

千禾在电话这头沉默了很久，目光都变得空洞了，握着手机的手指都轻颤了一下，而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该知道，莫千禾，跟千禾，不是同一个人了，所以对我来说没有过去。”

“那他呢？”千烟没有直说莫千澈的名字，也没告诉她他已经醒了，“你还会回云城，还会跟我们聚在一起，如果以后他醒了……回来了呢？是不是你又要躲起来，不跟我们见面了？他对你而言呢，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

这个问题真的把千禾给问住了。

她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屋内的光线很暗，像是临近了夜晚时候没开灯的屋子一样，外面仅剩的一点光亮，却照不进人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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