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霍光看着漆几上的东西,轻笑出声,摆了摆手,让堂上的那人退下。
笑了一会儿,霍光摇了摇头,轻声吩咐冯子都:“撤下。”
冯子都无声地上前,将漆几上的铜制砚盒取走,过了一会儿才又有转回,左手上还拿着一个兽形的鎏金器。霍光一见便笑了。
“汝甚慷慨。”霍光挑眉言道,却并无不悦的意思。
冯子都是霍光的亲信,私下里从不拘礼,听到霍光这样说,他完全不在意,甚至笑着应了一句:“慷君之慨!”
——他是霍家奴,连他都是霍家的赀产,他能有什么好慷慨的?
——用霍光的慷慨,他有什么舍不得的?
霍光笑了笑,随即便道:“此砚宜配铜兔研滴。”
冯子都一听便笑了,随即就用右手拿开那个兽形的鎏金铜砚盒,只见他的左手掌心上赫然是一个神形生动的铜兔,半寸大小,口衔一只小杯,正是用来向砚上滴水以便研墨的的研滴。
霍光不由莞尔,没有再说什么。
冯子都笑了笑,向霍光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看着漆几上陌生的砚盒与砚滴,兮君皱了皱眉,没有问一个字,却忍不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实在这个砚盒太漂亮了!
惟妙惟肖的兽形通体鎏金,又饰以鎏银的云气纹,气势威武,格外的夺目。相较威武的兽形,旁边的铜兔就娇小可爱了一些,也没有那么的华丽,不过,这种娇俏的形象本就更得女子的喜欢,那稍许的不足也就不值一提了。
兮君也是一样的心理,看了好一会儿,又拿着铜兔把玩了一会儿,才放下,转身问长御:“此物属我?”
几名长御都没有回答,而看向了倚华,倚华上前一步,恭敬地对兮君言道:“此物在私府簿记。”
——就是说,这是皇后私府之物,与旁人都不相干。
兮君微微眯眼,仿佛是一脸的笑意,半晌才慢慢地放下铜兔,起身往天子内卧走去<a href=" target="_blank">反派重生之魔皇巨星</a>。
众人噤声低头,兮君也不敢问了。
“义姬在内,中宫今日且毋进。”霍光又叮嘱了一句才转身离开。
兮君怔怔地站了一会儿,便还是领着人回侧殿了。
冯子都被霍光留下,又是明言侍从皇后的,自然也跟着皇后去了侧殿,但是,他没有等中宫侍御说话,便在殿门外站坐了下来,根本没有进门的意思,倒是让众人松了一口气。
兮君却没有工夫关心冯子都的心思。回到侧殿,她便打发人去正殿外守着,务必让义微一出正殿便来见她。
倚华看了一眼外面的冯子都,见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暗暗皱眉。等兮君平静了一些,她便扶着皇后坐到妆奁前,为她卸去头上繁复的副、笄,借机避着旁人的耳目,对皇后劝道:“大将军既云毋进,恐殿内事不宜为中宫所知……”
兮君怔了怔,随即就听倚华道:“且……无论何事,皆明日即知……”
兮君点了点头,神色稍安,却也没有立刻让人去将之前派往正殿的人叫回来,直到夜色已重,她才叹了一口气,对倚华摆手道:“诏其毋候。”
“诺。”倚华应声而出,亲自去了正殿,等她与之前派去的宦者回来,却发现侧殿的灯已灭,她不由一怔。
冯子都站在廊下,看着稍露讶色的长御,不由轻笑:“中宫素敏,不过一时心乱。”
倚华挑了挑眉:“中宫心乱,大将军其何如?”
冯子都轻笑:“大将军亦乱。”
倚华不解地看着大将军的心腹。
冯子都抬头望天:“二月……今日……辛巳。”
倚华顿时明白了冯子都的意思。
——今日是二月的第十四天……
——先帝正是崩于二月的第十四天……
冯子都看了一眼正殿,不由嗤笑一声,却没有说什么。即使如此,那个跟在倚华身后的宦者也被两人的对话吓得不轻,连离开都不敢了。幸好,那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稍站了一会儿,倚华便领着宦者往中宫侍御的庐舍走去。
正如倚华所劝的那样,无论是什么事,第二天都肯定可以知道。
果然,第二天,兮君刚起身,就得到了一个消息。
——有诏:“天下以农、桑为本。日者省用,罢不急官,减外徭,耕、桑者益众,而百姓未能家给,朕甚愍焉。其减口赋钱。”
兮君一怔,但是,随即就心惊不已。
——皇帝早已病重,政事皆委大司马大将军,如何还能下诏?
——霍光这就是在告诉公卿百官,无论皇帝怎么样,诏令……都不受影响……
“中宫?”禀报的中长秋并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但是,他很乖觉地没有再往下说,而是试探地问了一声。
兮君没有心思再听其它事了,直接让中长秋退下,坐了半晌才让大长秋去正殿告请——她今日不适,不能见上。
——这个时候,她才不会往刘弗陵的火头上撞上呢!
中宫诸人并没有相劝<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