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病已的家占地并不算少,但是,正经的屋舍却只有正寝这一堂两室。
许平君对刘病已的事情再不清楚,只看张贺能直接替刘病已作主婚配之事,也不敢怠慢张贺。因此,她自己不好出迎,便让家老出迎,自己则连忙入内告诉刘病已。
刘病已刚出房门,张贺一行已经进了正院,刘病已穿上布屦,匆匆相迎。
“张令……”刘病已在张贺面前长拜。
与往常一样,张贺侧身让过,随即便将刘病已扶了起来。
“……曾孙……”张贺想说什么,但是,看着刘病已,忍不住就落了泪。
张彭祖连忙上前,扶着张贺的手臂,劝道:“世父,病已尚在新婚……”
——哪有一见新人就落泪的?
刘病已也上前扶住张贺,笑着道:“莫非张令怪我昨夜多有怠慢?”
张贺忍俊不禁,笑了一下,才拍着刘病已手背,半晌才感慨地道:“今日……曾孙成人矣……”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成了婚,有了家室,才算是真的成人了……
听着张贺感慨良多的话语,刘病已也有些难受了,不过,他还是笑着扶着张贺登堂<a href=" target="_blank">醉爱你</a>。
——刘病已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想现在就与新妇一起拜见张贺。
刘病已也没有坚持,随即便改口道:“那就仍明日……”
“不可!”张贺仍然拒绝。
刘病已不禁皱眉:“大人……不欲受我礼?”
——接连拒绝了两次,张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张贺失笑,拉过刘病已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温言安抚:“十年教养,应曾孙一声‘大人’,我自是问心无愧,然我终非曾孙父祖……婚后拜见之礼,我却是受不起的。”
张贺很明确地拒绝了。
刘病已一怔。
见刘病已似乎十分意外,张贺不禁皱眉,随即想到,刘病已之前让杜佗与张彭祖明日平旦即来,不由就有了一个猜测。
“曾孙明日欲往外家?”张贺的语气明显带着几分不悦。
刘病已不禁垂下眼,有些心虚地避开张贺的目光。
张彭祖只知道刘病已可能做错了,但是并太明白原因,倒是杜佗对此是明白的。他不禁抚额。
“曾孙……三月庙见始成妇……三月之内,新妇并非尔之亲……”
杜佗实在没有想到刘病已居然会打算在新婚第二日便领着新妇去见外家之人……
刘病已一怔,半晌才道:“庙见……总得有庙……”
——他哪里有祢庙可让新妇见啊……
杜佗与张彭祖都是一怔。
张贺更是脸色一白,随即闭上眼,半晌才道:“曾孙安心,我总会备妥,让新妇见祖祢的。”
见张贺说到这个份上了,刘病已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低头应了下来,随即又问张贺与杜佗、张彭祖是不是用过旦食。
张贺与杜佗、张彭祖都说已经吃过了,随即便起身告辞。
张彭祖起身时将一把钥匙交给刘病已:“贺礼都在西院。”随即又道:“尔今日不便,然昨夜我与佗清点过了,簿上亦有画押。若有差错,遣人至我家相告即可。”
刘病已接过钥匙,随即就听到张彭祖这样说,当即便冲好友翻了一个白眼。
杜佗与张彭祖都是偷笑不已。
张贺也不由摇头轻笑。
刘病已哪里是肯吃亏的人,见三人如此,对张贺,他是没有脾气的,不过对杜佗与张彭祖嘛……
“无妨无妨!明日,尔等重送一份贺礼即可。”刘病已一副十分心怀宽大的样子。
杜佗与张彭祖都没有想到刘病已会这样说,不禁目瞪口呆,还是杜佗反应更快一些。
“若无差错……”
——无差错也送啊?
刘病已瞪大了眼睛,十分奇怪地反问:“尔等确定无差错?”
杜佗倒是想确定来着,但是,婚礼上人来人往不说,就是昨夜他跟张彭祖匆匆清点簿与物,也只是大致地点了一下,能保证没有差错的,也就只有钱一项了<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