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元年九月庚午,天高气爽,风和日丽,民里开户,长安平民与往常一样,开始了一天的生活,很快,就有些敏感的平民察觉了京中不寻常的气氛。
“北阙甲第诸宅全都门户紧闭?”史恭勉强支撑着病体,听家老说明情况。
“正是。”家老也是一头冷汗。
史家的老人哪一个不曾经历过太子兵败之后的日子?那段日子真是战战兢兢,日夜不安,因此,平旦即出门购置全家食材的大奴在市井之中刚听别人说笑着谈及此事,便立即跑了回来,满头大汗地向家老禀告。
史恭不由心悸,顿时就有些喘不上气了,他的妻子在旁边又是拍背又劝慰:“吾君,稍安勿躁。”
史恭哪里安得下来,但是,他毕竟是经历过事情的,寻思了一下,便推开妻子:“去!唤大郎兄弟过来。”
史家女君一愣,却没有起身,而是道:“这个时辰,三人当出门了。”
史恭向外看了一样,因为壁幔、屏风的遮挡,无法看清日影,便叹了口气道:“派人去追。就说我病重了。”
史家女君不敢分辩,立刻应了,让一旁的御婢服侍夫君,自己则打算离开去按史恭的吩咐办事。
史恭又道:“吾宅也紧闭门户,约束宅中诸人,不得擅出<a href=" target="_blank">重生之男神追妻忙</a>。
兮君吓了跳,连忙道:“太医!侍医何在?”
在一旁服侍的小黄门连忙道:“黄门令已经去召了。”
兮君稍稍安心,却是一阵腿软,幸好随侍长御一直盯着,立刻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榻上。
倚华一直盯着皇帝,这会儿,才对兮君道:“中宫,太医署在未央,又是夜间,掖门禁闼皆闭,一来一回,半个时辰都难说。陛下这般状况,不如从权?”
兮君高热方退,又受了惊,这会儿,只觉得头疼又发晕,听到倚华这么一长串的话,更是昏昏沉沉的,直摆手道:“长御直言。”
倚华轻声道:“建章没有医者,然中宫侍医此刻正在骀荡。”
内卧之中的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全都点头附和。
“对!”兮君点头,“让义女医先进来看一看。”
“不准!”刘弗陵却断然拒绝。
兮君懒得理会儿他,直接对倚华道:“吾又感不适,召侍医进来。”
砰!
刘弗陵随手拿起手边的一个东西,砸了出去。
众人看清那件物什,都抽了一口冷气——竟是床上四角压席的鎏金辟邪铜镇。
兮君靠着一个长御,闭着眼睛,自己揉着眉心。
兮君的病势不过稍缓,义微一直就在西厢侍候,这个时候,过来的自然很快。
天子内卧中用的是七枝灯,这会儿早已被宦者全部点燃,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义微一进来,便被兮君的脸色吓了一跳,急忙跪到榻边为兮君诊脉,同时一迭声吩咐:“室内太冷,加温炉!”
中宫的宦者立刻有人退了出去,不一会儿便领着几个小宦者,抬了两只铜温炉进来。
“中宫风寒稍愈,当静养。”诊断之后,义微稍稍安心,只是提了建议。
“静养?”躺在床上的天子嗤笑一声,“不知能静养几时!”
义微没有理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倒是兮君轻声道:“陛下呕了血,太医一时赶不来,女医权且一看?”
义微皱眉,刚要拒绝,就听刘弗陵冷笑:“不是一时赶不来,当时不会来!”
义微心中一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兮君闭上眼:“上官家完了,与陛下有何相关?”
即使方才没有明白,这么一会儿工夫,兮君如何能不明白?
“要呕血,也当是妾呕血!”兮君笑得凄冷,“陛下为何比妾更激动?”
刘弗陵语塞,半晌没有言语,半晌,却是抬手狠狠地敲了一下床。
倚华垂下眼,唇角却勾了起来。
兮君扶着身旁的长御站起,腰挺得笔直:“陛下想来不愿见妾,妾请退。”言罢便再拜退下<a hre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