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伽利略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很舒心。二五八中雯 zw.cōm
作为一个在人类科学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科学家他用来评价生活的标准自然不能是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那种。虽然他对眼前的生活状态满意到了极致“便是当年的罗马皇帝也未必有我现在过得好”
曾经有一次因为思乡的情绪浓厚一时兴起命身边照顾他的仆人到码头上寻了几个拉丁船上的水手从他们那里购买了些据来自那不勒斯的土产。老先生准备用这些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思乡情结。用汉人学者的话来那就是“秋风起常有鲈鱼莼菜之思。”哦这也算是舌尖上的中国了吧?
但是当那些色拉米香肠、通心粉奶酪被他的厨娘精心烹制之后端到他面前时视觉效果似乎同记忆里的家乡美食相去甚远。“数万里航海至此自然是不能同新鲜出炉的相比。”老先生给自己找着理由。结果一口吃下去老先生的五官立刻凑在了一处皱纹变得像一朵绽开的菊花。
“呸呸呸这么难吃的东西”
他给这些来自意大利半岛的食物下了最后的恶评然后命人将这些东西远远的拿走最好是丢掉到垃圾桶里去。做完了这一切之后他让厨娘去给他煮上一碗海鲜面来“记得放些公爵大殿下派人送来的那些海肠粉末那些东西最是鲜美”
伽利略口中的公爵大殿下便是李华宇这位大殿下也算是伽利略的入室弟子派人在给家中父母弟妹们报平安之余也给自己的老师送来了一份心意。便是他命人在登莱海边收购的海肠粉。
在日本人没有发明味之素前中国饮食烹饪的几大菜系为了一个“鲜”字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绞尽了脑汁。粤菜讲究煲汤淮扬菜则是一味高汤而在北方一统江山的鲁菜则是有着自己的不传之密。这秘诀便是厨师们利用家乡的特产海肠晒干之后研磨成粉。在烹制菜肴时适量加入成为菜肴鲜美的必杀技。
在饮食服饰上的讲究享受已经远远超过了此时此刻欧洲的任何一位君主但是。伽利略作为一个在月球上留下名字的人物虽然也是**凡胎但是他的追求或者是更多的愉悦却不是来自于这些物质上的。
中国文人的最大追求不过就是成为“王佐帝师”做皇帝的老师和王者的助手这是历代读书人心中的最高目标。即使不能成为王者之师。那么成为经筵讲官为皇帝讲经学之道也是十分难得足以告慰列祖列宗了。
伽利略作为一个欧洲人虽然脑海里没有这样的概念但是他却是此时此刻南粤军这个庞然大物这个巨大的政治势力主人或是缔造者的所谓“王佐帝师”。因为他是南中大学的校长
在顺化城外方圆数十里的范围内星罗棋布的大数十个坐落便是南中大学的大各个学堂。只可惜空有大学之名却丝毫与“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不搭界。讲授的课程从冶金到开矿从畜牧到农桑从造船到修筑道路房屋。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是却只有一门基础课是讲述四书五经的。
不用担心因为某个出自于自己脑海里的歪理邪而被送进宗教法庭甚至送上火刑架。反之却有着大把的科研经费和辅助机构供他们来花销使用。比如发觉某个星星对于航海会有促进作用。水师和顺丰行都会拨出大把的银元来为天文系添置望远镜作为观测设备。而前往各处进行探险、开拓、实习的学生们也会把他们在热带雨林中采集的植物在木骨都束(摩加迪沙这个名字熟悉不?)市场上买到的长颈鹿在十州捕捉到的袋鼠和鸭嘴兽送到这里来供先生们继续进行研究。
有着这样良好的一个环境。可以把自己的理想慢慢的变为现实将脑海之中的想法逐步的去验证这样的日子对于一个科学家和教育家来怎么能够不惬意?
不用担心被送上宗教法庭不用担心接受从心灵到**的净化不用害怕被送上火刑架又有充足、优厚的物质条件来保证自己的生活和科学探索按理伽利略应该心满意足了。
但是却不然
这位在历史上因为对教廷支持的地心提出质疑而被送进牢房最后死于牢狱之中的伟大科学家他的内心乃至整个精神世界却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正所谓知识的外缘越大面对的未知世界也就越大。作为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他的科学研究越是深入他内心的那种罪恶感和惶恐紧张感也就越发的强烈。
“天哪主啊请您饶恕我这卑微的灵魂吧”不止一次午夜梦回之际伽利略在梦中高呼着祈求饶恕他的话语惊醒之后却是满头的冷汗。
于是一个极为奇特但是又诡异万分的现象十分和谐的出现在了伽利略身上。工作时间他是一个极为狂热的带领众人探索自然科学、未知世界的领头人业余时间他立刻变成了一个醉心于宗教事务热心公益事业的狂热教徒。
而且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态他对于从欧洲引进或是诱拐那些在自然科学领域有所建树的人物也是出乎寻常的热心。这大概是从某种分摊罪恶的心态角度出发:“一个罪名一个人承担是要下地狱与撒旦做伴但是如果有五千人、有一万人一起犯罪的话也许在神父面前虔诚的忏悔、告解一下也就可以得到解脱上天堂了。”
出于这种内心深处不可告人的目的几乎每一艘往返于欧洲和顺化、满剌加等处的欧洲船只都有义务为伽利略先生传递信件。一个个在各种领域有所建树有自己独到见解的人物在越烧越旺的欧洲战火威胁下互相援引、介绍着被伽利略的邀请信所引导一路享受着船长无微不至的伺候被拐带到了南粤军的地盘上成为这棵科技树上的一枝一叶。
(船长们自然很高兴船上有这样的人物在。按照南粤军未曾行诸于文字的规矩这样的一个科学技术人才可以充抵两匹种马的进口强制配额那两匹种马所节省下来的运力空间可以多塞进多少货物?实在没得塞了。还可以从印度多弄些棉花或是几个胡姬、几个奴隶塞进去反正也是短途运输奴隶贸易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只要过了凌家卫岛他们还是活着的就可以)
“把我新做的那件缎子夹袍找出来我一会穿了它去做礼拜。”
一面贪婪的品尝着热腾腾的海鲜面甜鲜的汤汁。一面吩咐着仆人为他整理衣物。但是伽利略却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如果不是来了这里他已经成为了教廷牢房里一具因为传播异端思想而死在深牢黑狱里的尸体了。
“先生您的衣服已经给你熨烫好放在那里了。可是先生您忘记了昨天你不是还要到码头上去接从罗马、米兰、法兰西等处来的朋友?”伽利略家中的管家婆子提醒他今天还有别的安排。
不住懊恼的敲打着自己的秃头伽利略换好衣服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去码头去码头”
拜李守汉不惜工本的从眼下已知文明世界各地大肆搜罗各种人才伽利略所掌管的南中大学里来自各国各地的人才可谓是济济一堂。老中青少年龄梯次配备极为合理。在这些人中伽利略也发现了不少在物理、天文、地理、冶金、数学等方面或有造诣或有天赋的人。所以这种有新人到来的时刻往往是他精神上的一次盛宴。他可以从学术上到精神上都得到无比愉悦的满足感。
码头上一艘从欧洲辗转而来的荷兰夹板船带着地中海的腥咸味道疲惫而又胆怯的停靠在码头的远处就像一个刚从乡下进城的孩子一样唯恐不心招惹祸事上身。一群被伽利略和自己的朋友熟人在信件和随信奉上的旅费诱惑下。在欧洲战火的压迫下半推半就的漂洋过海来到这神秘富庶的东方在这里这位公爵大人统治之下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在等待着他们。这位李公爵会不会像欧洲的那些国王们宣传的那些残暴凶狠的东方君主一样。对于各种宗教信仰的人采取不同的态度对信仰上帝的人们收取高额人头税。
而在用烧灰混合着石子砌筑而成的码头上一群金发碧眼的欧洲人衣冠楚楚满面红光的等候在那里准备迎接自己来自家乡的穷亲戚。虽然这些人道理之后还是要经过一个隔离检疫期但是作为亲朋好友出现在码头上迎接。这对于这些游子们也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安慰。(其实更多的是这些先来的人们要在后来者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生存状态所谓富贵不归乡如锦衣夜行不仅我中华上国如此欧洲土鳖更是这样自己的日子过得好怎么能不显摆一下给老家来的亲朋故旧们看看?特别是这些人眼下的境况极为糟糕)
这群人之中为首的正是伽利略先生和阿方索神父两位。其余的人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绕着他二人环绕而立言谈正欢许多人便借着这个机会悄悄的联络接洽谈成了几笔不大不的生意。
当年的阿方索神父虽然在天主教廷的名单上还只是一个神父但是其权力、影响以及掌握的财富丝毫不亚于一个红衣大主教。
十几年的精心耕耘在南中已经形成了一个为数十几万的信仰天主教的人群这些人数量虽然不如欧洲的那些信徒多但是却是经济条件远远胜过他们不知多少。
一座座建筑精美装饰华丽的天主教堂墙壁上用中式绘画艺术描述的圣经故事壁画高大的玻璃窗用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装饰着把从外面投射进来的光线分割的异彩纷呈。
依靠着葡萄牙人同南粤军良好的合作关系阿方索神父在濠江、在升龙、在顺化、在更加遥远的大城、湄南河流域都建立了教堂当然都是严格按照将军府的律条进行了申请和登记备案的。
十几年的经营让阿方索神父从一个上帝的牧羊人也变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商贾。一件紫色丝绸绣花镶嵌着金银丝线的长袍便是在教皇冕下那里也是会让教皇口水滴答的流到脚面上。一顶用金丝编织而成上面镶嵌着一颗硕大红宝石的高冠让他在人群之中显得更加鹤立鸡群。手中一根用硕大的象牙为骨制成的法杖上面用金银和各色宝石镶嵌出纷繁复杂的图案。杖头更是一颗巨大的蓝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这样的一副打扮若是被李守汉看了定然会嗤之以鼻的评价一句“一个欧洲土鳖暴发户”没错。阿方索神父的这副打扮固然是暴发户味道浓厚可是放眼世界的三大宗教包括中国本土的道教哪个不是出家人不爱财多多益善呢?哪个庙宇教堂道观礼拜寺喇嘛庙不是修建的金碧辉煌成为人类建筑技艺的集大成者?许多还是人类的物质文化遗产?
谈到宗教。立刻让伽利略先生和阿方索神父二人找到了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一个是天主教信徒中的头面人物一个是天主教在南中的神职人员首脑这两个人凑到一起立刻对天主教如何在李公爵的治下继续散布主的福音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如今的南粤军所控制的地盘内宗教问题也是和人种一样五颜六色的都有。可以世界三大宗教的各个流派什么乘佛教、天主教、新教、喇嘛教派之中的黄教、红教内地来的禅宗、天台宗还有来自中东的伊斯兰各个教派。再加上中国特产的道教以及各种原始宗教在南中这块土地上交汇而成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风景。
不过在阿方索的眼中此时却是正是天主教扩展自己势力的大好机会
这场李公爵离开之后在南中各地爆发的叛乱、骚动如果背后没有这三大宗教之中各个教派的影子那些土王、苏丹、村社长、各个政权的遗老遗少们又如何组织煽动起百姓?别的不刚刚被郑森等人平定的台湾。那些土人叛乱的背后就有荷兰人所信仰的新教加尔文教派的影子
阿方索神父作为一个葡萄牙人信仰的自然是天主教而荷兰这群低地佬。却是新教的教徒。而新教有几个教派荷兰人所笃信的是其中的加尔文派加尔文认为谁被上帝救赎谁被弃绝全由上帝预定。只有上帝的“选民”(chosen people)才能得救并产生信心而称义只有自律、节俭、辛勤工作才能赢得上帝的恩宠和挑选。新教同天主教的差距主要是否定教皇权威两个教派也都是恨不得掐死对方。
这一点在台湾教区之争当中也是矛盾鲜明。在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一南一北分别侵占台湾之时两个侵略者也是分别传播自己的教义给那些土人。渐渐形成了南部荷兰人占据的地区土著信仰加尔文教派北部西班牙人信仰的则是天主教的局面。而这一次台湾的那些叛乱的东番之中便有很大一部分是信仰荷兰人传播的加尔文教派的许多俘虏身上还搜出了新教的有关信物、经文等。
相反的在天主教徒占多数的台湾北部地区甚至是更加遥远的整个吕宋地区土人虽然也有骚动但是顶多算是治安案件同那些时不时到礼拜寺去听讲经卷的土人们相比简直就是安善良民了
那些苏丹、伊玛目们煽动着治下百姓们起来进行一番圣战驱赶走异教徒赶走那些不信仰阿拉的卡菲勒即使在战斗中死去了也是上了天堂在流淌着清水、奶和蜜树上结满了果实和面包的天堂里享受着七十二名处女的侍奉。
而在北方在郑家、莫家的残余势力做乱的区域内大寺庙里的和尚们悄悄的为这些叛乱武装提供着粮食和金钱资助。所奢望者就是能够得到或是夺回他们这些寺庙能够继续圈占土地继续享有不纳税不尽义务的特权。
在阿方索眼里这么多的教派明里暗里的同李公爵大人作对恰恰就是他和他的主在李公爵面前邀功讨好的最好机会
这也就是他今天为什么如此盛装隆重的到码头上来迎接这些搭乘低地佬的船只到达顺化的欧洲难民的主要目的。他要在最大限度的欧洲人群之中凸显天主教的影响。
至少改宗在天主教和新教之间没有那么大的鸿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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