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
“求你听到我……”
“你听听我啊,你听听我啊,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听到我……”
……
躺在床上的余骓猛地坐起来,出了一头冷汗,他回过神,看看四周还是自己家的样子,才慢慢从梦中醒来。wˇwˇw.㈡㈤㈧zw.cōm这奇怪的梦他连着做了一月有余,每次都只听见声音看不见人形,滴滴答答的水声仿若哭泣。余骓觉得麻烦,他做的梦都不会是无缘由的,做这么麻烦的梦,肯定要有更加麻烦的事。
余骓推开窗户,院外一片冬日冷清肃杀的萧索之象,天边才刚泛起鱼肚白,一股冷风吹进来,余骓赶紧拉上窗户重新钻回被窝。
他的伤好没多久,整个人都倦怠无比,颓了近俩月了,元气还没恢复过来。玉归年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损了灵力,也有一二月未曾出现,余骓有点担心,又安慰自己——最近寻找木灵的事丝毫没有进展,师父不出现也是好事。
他养伤期间发生了几件事,孔大方来信说他老婆又怀上了,查出来时候已经有三个月,估摸秋天就能生。另一件是金封,他似乎认准了余骓,听说他受伤隔三差五就跑过来送些补品药材。
一开始还好,金封送的都是燕窝人参,余骓还能沾几口,到后来也许觉得他能吃大油了,送的都是野兔野鸡,猪蹄子羊羔肉,尽是些大荤的东西,余骓不能吃,都进了灵兆肚子里,余骓就对金封这种行为深恶痛绝。金封说完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问余骓说:“你的伤好了没,能不能随我去孙家一趟?要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起除了了事。”
灵兆笑他:“你说的轻松,骓哥又不是法师。”
金封就问余骓:“怎么,不能去?”
“去是能去——”
他心里清楚金封结交他就是为了到这种时候起作用,孙家这趟他看在金封面子上也是要去的——还得带上灵兆,毕竟他才是精通灵啊魂啊这方面的人。只不过,既然是大户人家,余骓还得在他们身上沾点油水下来。
余骓笑嘻嘻地看着金封:“兄弟是生意人,免费的活不干。”
金封见余骓脸上露出属于“生意人”的油滑笑容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他就想看看这位是不是真什么话都张得开嘴。
结果他还真张开了。
金封骂余骓贪财,余骓惊奇道:“天底下的商人哪个会给人干白工?”
灵兆在一旁嗑着瓜子嗤嗤地笑,笑够了拍板:“我宣布,脸皮厚度,骓哥胜!”
“这个我服。”
金封也从盘子里抓起把瓜子,扬了扬下巴问余骓:“哎,你知道孙老头为什么不去向姓廖的求救吗。”
“我刚刚问你你都没说!”
余骓没理灵兆,回答说:“因为爱面子?”
金封高声赞许:“对头!但是你一定不知道这些旧朝的酸腐文人是有多爱面子。孙小姐的爷爷是旧朝大学士,现在住在京城,孙老头当年也是高官,外放到岳城时顶戴花翎,穿得那叫一个气派。如今旧朝要亡了,这些人就更要端着士族的架子,门口的石狮子都要按照祖制雕三颗铜铃。你若是不要钱,他们还不乐意呢,你就是没有庙,如果有庙,他们可能还要给你捐香油钱,你要是要少了,他们都觉得你看不起他。对这些人来说,面子可比命重要。”
余骓心想,管他因为什么理由,给钱就行。
他的伤是真好了,就是身上懒怠,歇过一两个月都没出去赚钱,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于是余骓就答应了,简单收拾下东西就让金封带路。
“我们现在去不用天黑就能回来。”金封乐呵呵地捧了余骓和灵兆一把。
“那可不一定,得看灵兆什么本事。”
后者急忙拍着胸脯对金封作保证,说自己会尽力而为。
“你还真被他一只兔子给收买啦!”
灵兆笑了笑,见余骓在把琴匣往身上背,就凑过去小声跟他说:“骓哥,上次我忘了告诉你,我看你师父没用天眼,普通人也看得到他。”
余骓瞧着金封早就走出院子,便笑道:“我知道,你怕吓着金封啊?”
“他怕成那样,知道了说不定会跟咱们断绝往来。封哥比你有钱,我肯定得为你考虑考虑啊。”
“师父又不会大白天出来,想那么多,你是财迷吧。”
灵兆瞪着眼睛认认真真地点点头:“噢……原来如此,我们快走吧。”
余骓嘲笑他:“人不大心思不少,谁教你的。”
“没谁教,天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