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吗朋友 第一百四十章 往事

洛辰静静的听着洛倾城诉说他的曾经，噩梦的开始，想必就是他离开洛家踏入江湖之后。

“两大派别的战事，远比想象中惨烈，江湖事朝廷很难插手，他们也管不过来，不到迫不得已时他们不会卷入这场战事。”

洛辰能猜出其中的原因，当年的毒师远不比现在这样系统严谨，他们大多是凭个人喜好在江湖上搅起风风雨雨，而有药师这一道防线在，朝廷也无须动用自己的力量，或者说他们巴不得两方两败俱伤，不论药师派对权利看得多淡，他们的力量一直是掌权者忌惮的。

“我在战场中很快就打响了自己的名声，超越了家族中的子弟。也因此我的人头被许多毒师觊觎，那些纵欲的人总想要通过一颗人头证明自己的实力，我遇见的毒师也因此越来越棘手，高压的环境反而让我成长，可我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我在毒术上的天赋甚至超过武艺。在面对那些并不强大的毒师时我还能克制这个天赋，因为当时的我也认识到这天赋很可能就是我罪恶的开始，可是，后面遇到的毒王越来越多，还未成就白龙的我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一直以来的信念从此动摇了，如果我同样掌握毒术，我将不再陷入生死决战中，也因此，我沉陷了。我开始钻研毒术，随着我在毒上的造诣日益增加，我的实力快速提升，敢来找我麻烦的人越来越少，名声越来越响亮。我在家族中的地位也节节攀升，小辰，你应该能猜到当时的我的心情。”

一个从小不被家族看重的用人子嗣，在乱世中崭露头角受人敬仰，这本就是一记毒药，会让陷入其中的洛倾城更加难以自拔。

“因为我，母亲在家族中不再是用人。那些议论我的人在我面前也只能低头应好，可我享受这些的同时心中更在纠结。当时被称为新生代最强药师之一的我，其实用的是毒师的手段。而当时与我同时被称为新生代最强药师的还有一人，同样是洛家人，幼年的他专注习武，我二人并未见过几面，实际上他也没在童年时做过什么让我记恨的事。可笑的是，现在的我最痛恨的反而不是那些在童年欺凌过我的人，而是这个和我共享新生代最强药师名号的人，所以……我杀了他。”

听到这里，洛辰也是诧异着看着洛倾城，难怪他的心魔如此严重，他犯下的罪孽在旁人眼中看起来简直不可饶恕，何况在更加敏感的自己身上。洛倾城也是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寻求最后一丝安全感，不让这样阴暗的自己完全出现在洛辰视线中。

“他死了之后，白龙继承人的担子果然如我所想落在我身上。可心魔，也在这时候发作了。我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身败名裂的后果当时我并不敢承担起来，为了消除心魔，我开始寻找老师，隐居的天下第一医师。我希望通过老师接触我的心魔，可是我又不敢向老师坦白这件事，拜师之后，我在外拼杀的同时一直在习练心法，小辰你应该也知道，尘世经。可是……不论如何，我都无法彻底顿悟，心魔成了我的瓶颈。

江湖的局势也愈来愈严重，毒王四起，生灵涂炭，而遇到瓶颈的我无法再压制这种局势，家族在此时决定破釜沉舟，把白龙涧的秘密告诉了我，希望我能成就白龙在乱世中脱颖而出。白龙涧的入口，那个迷境，凭当时的我的心境是不可能过去的。这也是我最大的秘密之一，成就白龙的不是我，其实是我体内的心魔。”

震惊，洛辰此时的心情除了震惊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形容，或许震惊都不足以描绘，一个在外被无数人寄予希望的人，却依靠自己最厌恶的事物走上了巅峰，而这无疑于又让他陷入心魔的程度更深了许多。

“可笑么，我的一切荣光全都是心魔带来的，而我却不敢承认，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白龙是这样懦弱的人，大概会笑掉大牙吧。”

洛辰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洛倾城，便沉默着等待他的下文。

“踏出白龙涧之后，我与老师在江湖行走着，大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气势，途中老师发现了我的心魔，其实老师很久之前就怀疑了，因为我一直无法领悟尘世经，那次爆发只是让老师的推测变成现实而已，老师拿出了清神散。”

说到这，洛倾城的目光看向前方，时隔多年回想起来，感动丝毫没有褪色，成就白龙之后被人仰望已成了家常便饭，而这份仰望之中复杂的情绪也让白龙本人不得不小心，当所有人都在仰望你的背影时，却有一个人会走到你面前，检查那张坚毅的脸上是否受了伤，并会为那道伤痕安静的涂药。

良久之后，洛倾城接着说：“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战事，心魔的爆发，老师帮我压制心魔，他什么都没有问过我，所以老师只知道我有心魔，但是不知道我的心魔从何而来。除了母亲，我最感激的人就是老师，他看到了我狼狈的一面却没有把最后一层遮羞布揭开，让我这个已经浑身**的白龙还得以保留最后一丝尊严。”

昆朴轩一向如此，尽管有时候这老爷子很不正经，但是和他相处久了都会知道他是个和善的老人，或许和善这个词汇来形容老人显得异常平庸，但真见过这个人之后才能亲身体会到昆朴轩与众不同的和善，再形容的话或许用无微不至更合适些。衍生心魔的原因便是洛倾城最后一块遮羞布，因为能够衍生出心魔的，必定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念头，而且这念头不是一念之间，只有长年累月才会成为心魔。

岁月的沉淀让洛倾城不再在意这张遮羞布了，或许说，比起他造成的恶果，这块遮羞布已经显得不重要了，如果再引出什么更严重的后果，那洛倾城真的觉得自己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