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宁都郡主了。”太君打量折云,年纪和佟姜戈差不多,听说人品不咋样。
折云回头,冷声道:“太君何苦与一无知妇人为难。”
“哦,你说说,我为难谁了?”太君做沉思状。
“我娘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样?”
“我有让她跪吗?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让她跪了?”
“太君威名如雷贯耳,连圣上都要给你三分薄面,更况是我娘。”折云语气略带不满,惹得折大娘直掐她她,“你要死啊,这可是太君!”
“我和你这蛮不讲理的丫头没话说。”太君只能呵呵。
“你给我跪下。”折大娘替折云腿腕子。
折云挺着不跪:“被人欺负成这样,还不让我说话,娘,你老糊涂了。”
“你个嘴欠的死丫头,还不跪下向太君赔罪。”
折大娘吓坏了,伸手就拉折云给太君跪下,折云死活就是不跪,硬气的很:“凭什么我要跪她,我是圣上金口亲封的宁都郡主,我一点不比太君身份低贱。”
“不知先帝御赐太君的龙头拐杖对你这位目中无人的宁都郡主可还凑效?”折可久亲自拾了龙头拐杖,呈于太君。
太君却不接,只看折云。
折可久眉峰微敛,手握龙头拐杖,有些骑虎难下。
“折云无状,冲撞了太君,太君要打要罚,皆在情理之中。”折可久表明立场。
佟姜戈下意识望向折可久,他这是要大义灭亲?
折云怔愣,惊呼:“大哥!”
“你还当我是你大哥,就即刻给我跪下向太君认错请罪。”
“我没错,为何要跪?”折云固执偏过头去,口气狂佞的很。
折云可没忘了,虞妃娘娘那日透露给她的一桩秘事,说是少府君跟圣上喜欢上同一个女人,还公开跟圣上抢女人,已经见罪于圣上,少府君失宠,已经朝不保夕,闻人府覆灭是早晚的事,一个过气的太君又有何惧?
“冥顽不灵!”折可久手中拐杖落下去。
“错了,那是我的拐杖。”你教你妹做人,且莫脏了我的拐杖,这可是龙头杖,一杖下去势必见血,折可久不会不知道规矩?
太君伸手。
折可久双手将拐杖敬呈于太君,转身,一声沉喝:“来人,请家法。”
嘎?
请家法?
将军这是要拿郡主立威么?
单七等人皆是一震。
太君接了拐杖,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将军请家法,你们还不遵照将军吩咐去办,瞎愣着做什么。”曹氏眼一瞪,管家再看折可久,收到他眼神示意,管家匆匆去了。
折大娘连声赔罪:“太君息怒,妾身知错了。”
“说说看,你何错之有?”太君持了帕子擦龙头杖,语声清幽,不辨喜怒。
折大娘张口结舌,是啊,她错在哪里呢?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打便打,何必废话!”
啪!
“闭嘴!”折大娘劈头盖脸就打折云。
折云脸上本就有伤,被她娘一顿好打,双手捂了头,哭道:“娘你疯了,我是你女儿啊!”
“我看疯的是你,你说说,你自打做了郡主,你都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好事?”顶撞太君,单就太君手里那根龙头杖,就可就地绝了她小命,圣上也不敢说什么。
折云豁然起身,“大不了我不做这劳什子郡主,省得你们一个个眼红我,左右看我不顺眼,找我的茬。”
“孽畜,你还不住嘴!”折可久睚眦欲裂,伸手接过管家呈上的荆棘条,毫不手软抽下去,折云呼天喊娘骂开了,“折可久,你敢打我,我跟你没完。”
“快,快跟太君认错,跟你哥认错,快啊。”折大娘扶折云起来,直摇晃她,想将她摇醒。
折云凄楚一笑,“娘你别天真了。”
太君出了名的护短,又怎会白白错过教训她的大好机会。
佟姜戈是少府君的媒人,她娘开罪了佟姜戈,就等同打了太君脸,太君就是替佟姜戈出头,才会给她娘一个下马威,给她一个警告。
折可久听了折云的话,闭了眼睛,再抽。
“折可久,你王八蛋,你没种!”折云大骂折可久。
“目无君上,我今儿就代折家列祖列宗狠狠教训你,看你还长不长记性。”折可久接着抽。
折云接着骂:“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烂人,你敢打我,我可是圣上金口亲封的宁都郡主,我是郡主,你敢打我,我一定去圣上那里告你的状。”
“那你就去地狱做你的鬼郡主去。”烂泥扶不上墙,他当初瞎了眼,居然当她是可造之材,大力扶植,栽培她,结果却是个脓包,没少给他惹麻烦。
折可久下手太狠,折云嗷了一嗓子,跌在地上。
“将军别打了,别打了,那是你妹妹,你亲妹妹啊。”折大娘哭求折可久。
折可久手中荆棘条不管不顾落下去。
佟姜戈不忍直视,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给折云求情,太君伸臂,揽了佟姜戈脑袋在怀,手捂了她耳朵,摆明了不要她参与其中。
折云怒瞪向太君,恰好看见这一幕,心中妒火更炽,扯了嗓子就骂:“佟姜戈,都是因了你,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我跟你不共戴天!”
“到死还不知悔改!”折可久手中荆棘条已然见了血,重重落下去,折云背上锦缎已然变了模样,惨不忍睹。
折大娘紧紧握了折可久手腕,哭得嗓子都哑了:“将军别再打了,再打她会死的。”
“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简直辱没祖宗!”
“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是我疏于管教,我错了,我老糊涂了。”折大娘一再向折可久保证:“将军放心,我会严加管教她,我会好好教她做人。”
折可久一声长叹,忽而转身,单膝跪地:“太君,折云不懂事,我定当督促李氏严加管教她,还请太君饶她这遭。”
“诶?折将军这是何意?”
“折云冲撞太君,臣下已经代太君狠狠教训了她。”差不多就得了,再打真会出人命的。
太君一硒:“折将军教妹,与我有什么相干?从头至尾,我可有说过什么?你们听见,我说过要打她的话?”
折可久眉心深拧。
对哦,太君一个字也未说呢。
是他揣测太君心思,对折云动了家法。
“我们走。”太君抚抚佟姜戈背心,牵了她就走。
佟姜戈挠挠额头,就听太君便走便碎碎念:“这都一群什么人呀,下手也忒狠了,刚刚吓到你了吧,以后,还是少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