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天尊 第八十一章 改革派

维尔和蕾妮告别茱莉亚，牵着拉托娜和普通去酒馆休憩。维尔数了一千个达里克放钱袋里递给蕾妮。

“不、不用……再怎么说一千也太多了……”蕾妮一脸惶恐。

“这是规矩。”维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蕾妮只好接过去，但她脸上的不安有增无减。

“还有，你以后可以骑我的马。每次出去都要去驿站租马也挺麻烦的。”维尔现在有了拉托娜，普通便可以交给蕾妮。毕竟把马闲置着也是种浪费。

“可那是前辈的马……”

“就当你是帮我照料好了。一个人要管两匹马也挺麻烦的。”

蕾妮只好点了点头，过了一会才想起似的说了声谢谢。对她来说，分到高额的报酬也好，获得一匹马也好，似乎都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反而像是种负担。

回公会报告后，埃布尔建议维尔把高额的资金存到商会里。金丝草商会是联合王国内最富有声誉的金融商会，他们可以帮忙存储、管理金币。金丝草商会拥有自己的传信系统，在某地分会存入的钱币可以在其它地方的分会取出来，对用户来说十分方便。维尔接受了埃布尔的建议。

维尔自己数了一下，他现在总共拥有四千五百五十多个达里克。这肯定超过一个普通村民一辈子能挣得的总钱币数，但想要过上优渥的后半生还远远不足。他将其中的四千个达里克存入了金丝草商会。

在金丝草商会建立账户也要用到定然石。商会的人让维尔把手置于定然石上，给维尔的心影上做了一个只有在商会定然石才能看到的独有编号。下次维尔再去商会只需要展示自己的心影，商会根据上面的编号查询公会记录，就能知道维尔的账号存款。使用这种方法也就不用担心被人冒充身份取走存款。

冬天来临了。在神惠日到来之前，农民们收获田里的庄稼，囤积喂养牲畜的草料；城里的人也要大量采购的过冬的木材。在神惠日之后人们就要停下一年里的大部分工作安心过冬。

过了神惠日也意味着维尔长了一岁。实际上维尔并不记得自己的生日是什么时候，布兰德和吉玛也记不得，村庄里没有人会有余裕给家里人过生日。往年一到神惠日，父母就会对维尔感叹“你又长一岁了，可以干更多的活了”。于是维尔不知不觉间就把神惠日当成自己年岁增加的分界点。

随者冬日到来，回到公会的冒险者也增加了。冒险者也怕挨冻，他们也不喜欢在寒冬到室外活动。大部分冒险者把公会当成自己家，因此年底会选择回公会城堡过冬。

回到公会的冒险者大部分是黑铁和精钢级别的，基本看不到更高等级。这个问题维尔问过埃布尔。

“那些人都有自己的豪宅自己的家，谁还想回这个破城堡呀？”埃布尔忿忿地说。

城堡里的人一多，休息室也变得热闹起来。维尔去那里每天都能见到新的面孔，介绍得多了很多人的名字他都记不起来。

冒险者们难得聚在一起，便会聊各种各样的事情。他们谈论得最多的是关于魔族侵袭的预言，聊起这个话题休息室内气氛都比较严肃。很多人对此十分重视，他们积极讨论应对的手段。随者时间进行，关于魔族侵袭的讨论成为休息室的主要话题，这种激烈的交流经常还会演变成争吵。

冒险者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派系，他们认为应对侵袭公会必须做出重大变革。这个派系逐渐壮大，埃德是其中的核心人员。他们正试图说服每一个冒险者支持他们，质疑的人常常受到群起而攻之。原本抱着反对或是中立态度的人逐渐改变了立场，反对改革的人受到道德攻击后也慢慢缓和了自身态度。毕竟改革派手握了拯救人族的大义，反对他们就等同于承认自己道德有缺陷。

维尔并不喜欢这样的转变。积极应对魔族侵袭的行为自然高尚，但维尔不喜欢改革派那种打压异己的态度。加上他和埃德关系不佳，埃德宣扬变革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针对维尔，好像维尔就是改革派的反面。另外维尔比较随性，和那些激进的人本来也性格不合。他们那些人在休息室里唾沫四溅，仿佛自己已经站在了拯救人族的最尖端。

这天维尔进去休息室，里面同样进行着激烈的讨论。他不想掺和进去，便到告示墙边察看新发布的委托。

“喂，维尔。”埃德大老远看到维尔就大声说道：“你就不来参与一下大家的讨论吗。”

“我闲得有点久了，想找点事情做。”维尔回答。

“难道对付魔族就比不上你挣几个达里克？”埃德义愤填膺地说，类似的话语他这些日子里不知道嚷嚷多少遍了：“如果人族被灭亡了，你攒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随着埃德的责备，休息室里的人都把目光转移过来，许多人看维尔就像在看一个自私鬼一样。

“你说得对。”维尔耸耸肩。现在不是逞口舌之快的时候，同时被一群人言语攻击那可相当不好受。于是维尔到人群边上的空位坐下，去听这些人讨论那些已经不知道讨论了多少遍的言论。

或许是觉得维尔处境尴尬，有一个女冒险者替他说话：“也不要过于责备他了。维尔毕竟刚来公会不到一年，对大家还比较生疏。”

女冒险者的名字叫迪莉莎，是个精钢级冒险者。迪莉莎年纪大约二十几岁，她在公会里面人缘很好，遇到谁都能谈笑几句。有她为维尔开脱，其他人很快便把注意力转移开。

他们正在讨论对公会进行改革的方案。

“我一直觉得，公会现在的制度效率太低了。”说话的人是贾斯特，精钢级冒险者，他也是改革派核心人物之一：“我们把委托公布出来，任由冒险者自己去选择；这就无法避免有时候几个冒险者接受同一个委托，不仅浪费劳力，甚至还会引起冒险者之间的争斗、增加我们的内耗。想要更好应对魔族到来，我们需要先改变我们的制度，要有一个更有效率、更有领导力的管理阶层才行。

“公会必须真正领导起冒险者，管理层的命令必须能够切实传递给每个冒险者。首先，委托的分派制度必须有所改变，公会要做的不仅仅是发布委托，它还得负责分派委托，每个冒险者该干些什么，管理层必须进行效率最大化的协调。它必须确保每个冒险者都能最大化地发挥效力。”

有人谨慎回应道：“你说得没错。但是以现在的公会人员来说并不现实吧？仅仅靠智者埃布尔一人，要实现你所说的协调太难了。”

“是的。所以我们要扩充管理阶层，让更多人参与到公会的运行中来。”

“但是这又有了新的问题。想要扩充管理人员，肯定就要增加公会的支出，现在的支出可支撑不起更多的人。总不能让人白干活吧？”

“这就是我们要说的另一个问题。”贾斯特说：“我们还要改变报酬的分配制度。现在公会委托完成的报酬全部由冒险者获取，公会没有得到任何利益，公会的运营完全依靠捐款。但要实现强有力的管理，公会本身必须要从运营中获取利润。所以，我主张委托的报酬分配不应由冒险者自己独享，公会管理层要从报酬中抽成才行。”

在场的人表现出了犹豫，毕竟这牵涉到他们自身的利益。

“这有什么好想的？”埃德大声喝道：“人族的利益大于个人的利益，人族的命运正在受到威胁，你们还要纠结自己的那点酬金吗？没有强大的管理层整合冒险者，我们有可能打败魔族吗？”

大义面前没人敢直言反对，有人便委婉地质疑：“公会要对每一笔报酬抽成也不容易吧？毕竟公会接到的委托来自于大陆各地，很多地方距离公会的总部太远了。”

“这就是我刚刚说的问题，我们要建立一个足够强大的管理阶层。增加公会的抽成，与提高公会影响力，这两点是相辅相成的。”贾斯特说。

之后他们进行更多的讨论，许多人纷纷发表意见，表达对贾斯特构想的支持。谈话进行得十分热烈，对于有的人来说，似乎不出来表示一下自己的慷慨就落人一等一样。

众人的讨论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一个冒险者起身走开了。维尔不记得他的名字，只记得这人总是笑嘻嘻的。刚才众人讨论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打哈欠，好像感到很无聊一样。

趁着有人离开，维尔也跟着起身走出休息室。他刚才就已经坐不住了，但怕自己先走开显得突兀，毕竟他刚刚受到埃德的责难。现在有了先头鸟，维尔便也大大方方离席了。

维尔和那人离开后，有些人面露不满。不过这毕竟不是强制的会议，他们也没有权力要求其他人必须在场。最多就是道德谴责而已。

维尔刚走出休息室，迪莉莎就跟了上来。她从后面拍了下维尔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