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走过来一名军官穿戴的年轻男人。
幕小雅对军衔略知一二,只见他肩章是两杠一星,就知道他是少校军衔,应是正营级。
年轻军官一脸严肃地跟杜远征打着招呼,“杜特顾,你来了?”
杜远征的身份是保密的,因此,他的职位也是不公开的,特顾就是特别顾问的意思。
杜远征微微点了下头,才开口,“过来看看他怎么样了,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下。”
年轻军官一脸无奈,怂了怂肩道“他简直不是正常的人,我们的人对他展开了六天六夜的疲劳攻势,他在中间也只睡过几个小时的觉,都困得睁不开眼了,还是没说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上面已震怒了,你来的正好,快去看看吧。”
他忽然注意到杜远征身后的幕小雅,才问“这位女士是?”
杜远征忙回答“这是我的助手,会分析心理。”
“太好了,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如果他还不说实话,也要采取心理攻势了,不过他背景很硬,现在冒然逼迫,我们也担心会不好收拾。”
男人并不避讳杜远征,看来他们间是有些交情。
幕小雅听到两人的对话,心窝似被狠狠戳着,他们竟然对他连续审讯了六个日夜,别说普通人没法坚持,就算经过特别训练的人也会累趴下,更别提霍亦铭身体还一直那么虚弱。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不禁蓄满了泪,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的异常,她将头垂着,用力憋着要哭泣的冲动。
两人说完后,年轻军人才走到身后一扇圆形钢门前。
输入了手纹和密码,门慢慢地开了。
门内似有阴冷的风吹出。
杜远征惊讶,“里面怎么那么冷?”
年轻军官也无奈道“这也是刑讯的一种方法,上面三令五申不能伤及嫌疑人的身体,现在只能用这种方法让他吃点苦头,你们跟我来吧。”
说着,递给两人各一件外套披在肩上,他则在前面带路,三人走入一条昏暗悠长的窄窄长廊,这里虽然没人把守,却比外面更令人窒息得无法呼吸。
幕小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想象霍亦铭目前会是什么样子,向前迈步时双腿都有些发软。
杜远征察觉到幕小雅的异常后,转身轻轻握了下她的右手,并对她深深点了下头。
幕小雅知道他在给自己打气,男人的力量像一阵电流,就在握紧她的手时,传遍了她的周身。
身体猛地打了个激灵后,她萎靡的精神随之消失了大半,又抖擞精神,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后坚定地点了下头。
杜远征这才放下心,几步跟上前面的男人。
终于,在一处铁门前,年轻军官停住了脚步。
又是一道指纹和密码后,才将门打开。
门才一打开,房间里,就传出一男人阴冷的声音,“那块岩石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你说出来,我们马上就放你出去,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但你总是不配合,到时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留情面。”
三人并未马上走进去,而是停在门口等待里面的询问告一段落。
很久,熟悉的男人声音传来,幕小雅听到后,刚刚稍微平复的一颗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
因为她听到霍亦铭的声音了,虽然声音是她熟悉的,还是那么磁性中带着蛊惑,但跟平时相比,是那么的沙哑低沉,她竖着耳朵才隐约听清他的话。
“东西没在我这,你们再怎么问也没用。”
话语里满是不屑,而只一句话后,房间内又陷入一面寂静。
幕小雅突然意识到,霍亦铭被抓的真正原因还是那块岩石,那岩石到底暗藏着什么秘密,让这些人如此大费周章?
年轻军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们也听到了?他一直都这样,怎么问都问不出来,我们现在也一筹莫展。”
杜远征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先进去,让你们的人都出来。”
年轻军官点头应是,“先出来吧,杜特顾要问几个问题。”
只听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响了几声,三个同是军官穿戴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只不过他们身上都额外套了件风衣。
这三人也无一例外都是少校军衔。
从他们的表情能看出,一个个皆神情沮丧,一张苦瓜脸下眉头紧锁,一走出来就长吁短叹。
其中一个年纪偏大点的男人自嘲道“我们三个连续一天一夜都要趴下了。”指了指门内又接着说“那个真是这个。”
男人伸出根大拇指比划着。
之前带他们过来的年轻军官,马上打断了另两个也要牢骚一阵的举动,不客气道“你们先去休息吧,下午换人审讯。”
杜远征终于在年轻军官的示意下,抬腿走进了审讯室。
幕小雅则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审讯室内灯光很亮,一进到房间内,就顿感沉闷压抑。
她只能眯着眼,慢慢适应房内刺目的灯光。
适应光线后,她才发现房间内并不大,只有十五、六平米。
里面也很简单,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
而霍亦铭正坐在最里侧的位置,灯光将他周身打得很亮。
幕小雅发现他正在闭目养神,显然这么亮的光线,他只能闭目,却完全睡不着。
她的心在滴血,这样下去,正常人也会变成神经衰弱,他身体能吃得消吗?
她很想奔过去,将他搂入自己怀里,让他可以摆脱目前这种处境,但她不能给杜远征找麻烦,她要以大局为重,所以只能压下心底的酸涩,向里缓步走去。
杜远征见女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早就明白了她的所思所想,但他现在也有心无力,只希望不要出岔子。
他走到靠中的位子坐下,并示意幕小雅坐在他身边。
幕小雅坐下后,才看清霍亦铭,之前她赶往红杉岛准备婚礼,到今天两人已经十天没见了。
但这短短十天,让这男人身体瘦了一圈,他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眼窝发青,嘴唇很苍白,嘴上长了一层胡茬。
而他正坐在一把钢制的椅子里,手被扣在椅子的扶手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极为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