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不打算搭把手?”
连墨戈来到北阁楼,探头瞧了一眼,轻笑一声,竟是转身给楼下走,小方很很有些不明白,公子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啊,这是打算不帮了?
“柳二小姐一个姑娘家,恐怕撑不了多少时候。”小方还是想帮忙。
连墨戈回了句:“多事。”
“公子不帮,我去帮也是一样。”小方突然转身给楼上跑。
连墨戈喊:“回来,谁让你多事的。”
这哪里是多事呢?
这都火烧眉毛了好吧。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做人不带这样的,咱们和他们虽无往来,但也无仇怨是吧。”
“我有说不救?”公子我是这样的人吗?
“比起那小子,柴日进这边更需要我们援手。”
有下楼的时间,霍植禄都得救了,公子到底怎么想的。
小方不敢置喙,只得跟着连墨戈下到八楼,连墨戈将绳子滑下去。
柴日进抬头,看见连墨戈,竟是笑了,忽而松开霍植禄的绳子,一把抓住连墨戈跑下楼的绳子。
小方与连墨戈二人合力将柴日进拉上来,最后上来的是大利。
柴日进来不及向连墨戈道谢,一把拥了大利在怀,揉揉她头发,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
“老板被陈芝,折可久给带走了。”大利哭了!
“放心,少府君的暗卫此番倾巢而出,阿姜不会有事的,再者,和和是暗卫出身,自打来了太裕,就不曾现身,一直暗中保护阿姜,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现身。”
“对啊,还有和和的。”差点把她个给忘了。
大利就是觉得头顶有人,探头一瞧,忽然看到上方的霍植禄,急喊:“我们快救他上来。”
柴日进笑道:“不急,还不到时候。”
大利愕然:“啊?”救人还要看时候的吗?
小方这会儿反倒不急了,因为他现在所站位置,瞧得清楚,霍植禄双脚站在九楼延伸出来的鼓架上,柳央是背对霍植禄方向扛绳子,故而看不见他这边情况。
小方招手大利过他那边来看。
“怎么了?”大利挪过来。
“千万别太惊讶。”
大利循着小方目光望上去,大利情不自禁又是“啊”了一声。
霍植禄听见了,生怕大利坏事,看见是个漂亮姑娘,霍植禄忙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拜托,拜托,千万别嚷嚷。”
大利低声问:“他这是要干嘛?”
“人之将死,遗言还是有必要听一听的。”柴日进笑着拥了大利,就站在阑干边瞧热闹。
就听霍植禄道:“阿央快松手,要不然咱们都得死,我霍植禄虽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唯一的憾事,就是老大不小了,至今还没娶上媳妇,没给我们霍家留个后,我对不起我爷爷,我对不起我奶奶,我对不起我爹,我对不起我娘,我对不起正气堂,我对不起霄霄,我对不起植绿,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自己,我到现在连姑娘手都没牵过啊我,呜呜呜……”
柳央觉得,绳子貌似没那么沉了,急声道:“你快别说话,省点力气,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争取时间。”
霍植禄还在演,还十分应景的挤了几滴金豆子下来,哭泣道:“我死不要紧,就是累了阿央你陪我送命,你快松手,你是好姑娘,我不想你死,我想你好好儿的。”
柳央苦声道:“他喜欢的人不是我,他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甚意思,还不如一死了之来个痛快。”
“别别别,你还这么年轻,他不要你,我要你,我向你保证,只要我大难不死,我一定风风光光娶你过门。”
柳央不是不感动的,只道:“我和佟掌媒不一样,我没本事,还被退亲,我成了太裕街头茶余饭后的笑话。”
“我不笑话你,真的,我我我喜欢你,等我上去,我就去找柳大娘子提亲,婚期还是原定不变,只是换了新郎官而已,你还是新娘子,我霍植禄的新娘,我告诉你,我霍植禄大小也是官呢,跟了我,你柳央还是人人艳羡的官娘子。”
“你不嫌弃我被人遗弃?”
“错过你,我将后悔一辈子。”
柳央不说话了。
霍植禄就问:“阿央你说话啊,你答应我了是不是?”
柳央还是不说话。
霍植禄道:“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不管多久,我都会等你的,阿央,你一定要相信我,哎呀!”
霍植禄一声惊叫。
柳央情急回头,给下一瞅,霍植禄不见了,柳央只当他掉下去了,哭着喊:“霍植禄,霍植禄!都是我不好,是没用,救不了你,来生,来生我一定嫁给你!”
“不用等来生,今生能与阿央结为夫妇,我已然赚了呢。”霍植禄突然出现在柳央面前。
柳央手指霍植禄:“你是人是鬼?你不是已经……”掉下去了?
“他骗……他被我们大家伙给救了。”大利本想当场拆穿霍植禄的鬼把戏,倒了,还是忍了,换作老板,一定乐见其成。
毕竟,折可久当着柳央面拒了亲事,很伤姑娘家脸面,这时候有个知心人甘愿娶柳央那是再好不过,霍植禄其人本性还是很良善的,配柳央也不错。
霍植禄双手合十打揖,致谢。
大利莞尔。
柴日进不由得笑了,这猴精猴精的小子,行啊!
“哎呀,霄霄呢?”霍植禄忽而发现还少了一个人。
大利说:“霍姑娘也被折可久给一并带走了,我好像听到折可久说什么师婆。”
柴日进与霍植禄齐声道:“晁师婆!”
“对对对,就是她。”大利点头。
“霍植禄,给你一个光荣且艰巨的任务,安全护送两位姑娘回家。”柴日进一发话,霍植禄不敢有二话,再说了,他也想送送柳央,好趁机向柳大娘子提亲。
连墨戈和柴日进,小方等三人打马去追折可久。
万幸,霍霄迟的马车还在。
霍植禄扶了两个姑娘上车坐了,霍植禄忽而发现他帽子又不见了,车夫递了官帽进来,“大人,您的帽子这儿。”
霍植禄把帽子戴上,忽而瞧见柳央手,心疼道:“哎呀,手都破了,心疼死我了。”霍植禄在身上翻了半天,也没翻到帕子。
柳央羞涩道:“别找了,已经在我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