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柳两家婚事在即,陈芙貌似这两日身子不爽利,我瞧瞧她去。”
哦,原来不是去东院啊,那就好。
佟姜戈走了有好一会儿,美美想到一件事,遂问:“陈小姐是不是就住在折将军府?”
和和点头:“对啊,怎么了?”
“糟了。”美美猛跺脚。
“到底咋了?陈小姐住在折将军府有什么问题?”
美美皱着脸说:“问题就出在这里啊。”
和和:“?”
“折将军府就在公子家对面啊。”
“老板只是去探陈小姐,应该,不会这么巧吧。”和和也有些不确定。
“但愿吧。”美美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碰到太君。
佟姜戈备了厚礼,前往折将军府探陈芙,递了名帖,等了有盏茶工夫,大门始终紧闭,那负责通报的人再没见出来。
佟姜戈知道,定是折云将她名帖扣下了,刻意晾着她。
两匹骏马哒哒哒由远及近,在她身后三尺见方停了。
佟姜戈下意识转身,那人骑在高头大马上,犹豫逆着光,以致她瞧不真切他的脸,那人翻身下马,朝着她过来了。
“佟掌媒可是来探阿芙?”
“陈芝!”佟姜戈惊愣望他。
“大胆,此乃折将军是也。”
“单七,不得对佟掌媒无礼。”折可久沉了脸。
“民女见过折将军。”佟姜戈忙待蹲身见礼。
折可久将马鞭丢给单七,踏前一步,双手相扶:“佟掌媒毋需见外,你我可是多年老相识了呢。”
‘老相识’三字,听着刺耳的很。
佟姜戈下意识退后一步,与他拉开些许距离。
折可久眼眸微黯,继而嘴角微微上扬,“佟掌媒以前见了我,可不似这般拘谨。”
“将军说笑了。”
以前他只是杨铁嘴身边的一个小小录事,为人处事,低调的很,待人也和气,可不像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叱咤疆场的折将军,尤其他身上的银甲走起路来铿锵作响,威风十足,距离过近,佟姜戈感受到彻骨的寒意迫得她透不过气,令她有些不适。
佟姜戈可没忘了她师傅赛半仙曾经给她卜的那卦,这人与她八字相克,叫她千万远着他些。
赛半仙的话,佟姜戈自是深信不疑。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佟姜戈总觉得折可久身边的长随,那叫单七的,声音有些似曾相识,可这人面目于她来说陌生的很,她并不曾见过,为什么会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佟掌媒,请。”
伴着大门开启,折可久站在门边,静待佟姜戈。
佟姜戈微微颔首,“将军请。”
“跟我就别这么见外了吧。”
佟姜戈低头,让折可久先行。
折可久笑笑,突然擒了佟姜戈手腕。
“将军!”佟姜戈惊诧后退。
“你不肯先走,那只好与我并肩同行了。”折可久拉她进了府门,他握得她手腕很紧,佟姜戈甩了几次,都没能甩脱,心中暗惊,昔日与她品茶的文弱书生再也不复在了。
单七就跟在他们身后。
早有家将进去代为通传折云等人。
听说她大哥回来了,折云前簇后拥来了,看见一身银甲的折可久,折云苦声唤:“大哥。”
折云奔过来,扑向折可久怀中撒娇,脸上缠绕了一圈圈棉布,见眼不见脸,单听声音,委屈的很:“大哥一定要给我报仇,我的脸都是让佟姜戈和荀坤那两个贱人给害的。”
家中之事,早有心腹向他汇报。
折可久恼折云不争气,一把推开她,寒声道:“你还有脸恶人先告状,你自己做了什么混账事,你只当我不知?”
折云眼眸轻颤:“大哥都知道什么?”
“有关你的,有关府里的,有关官媒衙门,事无巨细,我都知道。”这些够不够?不够的话,他还可以说得更具体详尽些。
“大哥你怎么能监视我呢?我是你亲妹妹啊。”
“要不是念在你是我亲妹妹,我早先将你送交官府严办。”打砸茶楼,重伤阿芙,一桩桩一件件,有哪一件不是与她有关,他竟不知,她变成这副刁钻恶毒性子。
“大哥你不能听他们胡说八道,根本不是你了解的那样。”
“别忘了,我才是这座宅子名副其实的主人,你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我也是被她们欺负狠了,才会犯了点小错,可是她们一点活路都不给我留,大哥,我的脸毁了,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脸毁了是小,别把心也坏了,你好自为之。”折可久转过身,再不看折云。
折云惊呼:“大哥!”
折可久再看佟姜戈,声音轻软,亦如从前在官媒衙门时那样,说话和气的很,面上带了温和笑意:“我带你去见阿芙。”
折云这会儿才注意到她大哥手里始终牵着一人,那人不是别个,正是佟姜戈。
“谁把她放进来的?”
“是将军给带,请进来的。”
“大哥做什么把她给弄进来嘛,讨厌死!”折云跺脚,对其中一个家将吩咐:“你去听听将军都说什么,回来好向我第一时间汇报。”
家将唯唯说:“陈小姐的院子有重兵把守,小的进不去呢。”
折云咬牙,勾手茗烟:“你去,完不成任务就别回来。”
茗烟领命去了。
折可久带了佟姜戈来了陈芙的院子,丫鬟仆妇见了他,纷纷行礼:“见过将军。”
“我娘呢?”折可久习惯了唤曹氏做娘。
“芝儿。”曹氏闻声,出得门来。
自打茶楼一别,数日过去,佟姜戈再见曹氏,竟发现她两鬓皆白,竟是比日前苍老不少,想是和陈芙的病有关。
“阿芙还未醒么?”
曹氏未语泪先流,摇摇头:“太医说,她脑部受到重创,恐怕会……长睡不醒。”
折可久脸色微变,“不会的,阿芙不会有事,她怎么可能舍下柳镇,她那么喜欢他,嫁衣都做好了,她会好起来的。”
“可是这都连着几日了,她一点动静也无,我真的好怕她撇下我去了。”
“婶子快别这样说,阿芙吉人天相,会好起来的。”佟姜戈上前搀了曹氏进屋,曹氏见了她后悔不迭,“我那天就不该将她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要是带上她,就不会出这事了啊。”
“什么人鬼鬼祟祟在外面?”单七手中剑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