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三零二章：还债

戚繁笙才刚无意害他烫伤手，很有些抱歉，很是纠结了一番，点头：“我的诊断是刘雁南肚腹遭到恶意踢踹，已经确诊滑胎。”

“如此说来，吴刘氏与人珠胎暗结真有其事！吴良所言非虚。”

“大人只关心刘雁南怀孕与否，难道大人都不打算过问刘雁南因何会滑胎？刘雁南固然有错，吴良殴打刘雁南致她滑胎，大人怎能黑白不分？”

戚繁笙愤而起身。

“先别急，我话还没说完。”

“我承认大人是个好官，可是，在某些事情上，大人的做法，我实在不敢苟同。”戚繁笙拿了药箱就待离开。

杨霁手摁在药箱上，戚繁笙扯了扯，竟然没扯动，恼道：“大人何苦与我为难？”

“坐下。”

“不坐。”凭什么他说坐，她就得坐，她又不是阿姜！

“我现在代表官媒长官和你说话，你有权回答我的问题。”

“你！”居然跟她摆官威。

可恶！

戚繁笙此刻能明白阿姜当初的感受。

杨霁道：“我只想你明白，我并没有偏袒哪一方，我只想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不可能凭着吴良的一面之词就武断定了吴刘氏的罪，从而判他们和离，这不是我的作风。”

“大人什么作风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总之，吴良动手大女人，就是他不对。”戚繁笙在安济坊任医女期间，见惯了像吴良这种男人，很有些气不平。

“我想知道大人对于吴良殴打刘雁南一事，大人打算怎么处理？”

“这点你大可放心，佟姜戈已经代表吴刘氏向官媒提出公诉，届时，由我跟她直接交涉，你不信我，总该相信佟姜戈。”

“好，我拭目以待。”戚繁笙眼睛红了。

才刚有一刹那，杨霁隐隐在戚繁笙身上看到了佟姜戈的影子。

杨霁情不自禁伸了帕子过来。

戚繁笙没有接。

杨霁手一僵，这性子还真相极了她。

“为什么女人要受这些苦难，凭什么你们男人就可以作威作福？”戚繁笙喃喃自语，抬手抹眼泪的时候，发现杨霁好像在笑。

“大人觉得女人流眼泪很好笑是么？”

杨霁虚握拳，清咳一声：“戚医女至情至性……”

“别张口闭口叫我戚医女，我有名字。”

“戚小……”

戚繁笙瞪他。

“戚姑……”

戚繁笙再瞪。

总不能直呼她名讳吧。

“我叫戚繁笙，繁笙的繁，繁笙的笙。”一个名字而已，真就那么难以启齿？

“好吧，繁笙，你听我说，关于这桩案子我会亲自跟进，也会给吴刘氏一个交待，接下来，我要说的恰是繁笙你。”

“我？”她没听错吧，她能有什么事？

杨霁点头：“对，接下来要说的就是你。”

“我怎么了？”戚繁笙诧异的很，“我可没偷人，更没打人。”

杨霁忍俊不禁，摇头深笑，“这话我听听也就罢了，以后，切莫再说。”

“还不是给大人刚刚气的。”人家自律着呢，才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戚繁笙执杯喝水，发现水杯空了，伸手去拎茶壶，杨霁先她抢在手中：“你坐，我来。”

杨霁帮戚繁笙将茶水蓄上，却是将自己那杯推过来，“喝这杯，我没动过。”主要是不烫。

戚繁笙也不是迂腐之人，端了茶杯，灌了一口，伸手拈了一块莲蓉酥，狠狠咬了一大口。

杨霁觉得她的吃相很不淑女，知她饿狠了，索性将那碟莲蓉酥全都推到她面前：“你一边吃，我一边慢慢说与你听。”

戚繁笙早都饿了，也不跟他客气，大快朵颐。

杨霁觉得她吃饭的样子更像佟姜戈，不由得就多看了一眼，恰好戚繁笙望过来，“大人为何不吃？”

“出门在外，还是别叫大人了吧。”

戚繁笙眉心一拧，“你本来就是大人，不叫大人，难道叫你杨铁嘴？”

杨霁顶不喜欢这个称呼，俊脸一沉：“你难道见了佟姜戈也当面叫她佟钢牙？”

“你还别说，我还真那么叫过，阿姜一点都不生气，不像某些人，没肚量。”戚繁笙嘿嘿一乐，耸耸肩，兀自吃自己的，也不像之前那么拘谨。

杨霁微微耷拉了眼皮。

戚繁笙口中这个某些人一定是非他莫属了。

没肚量？

在她眼中他是这个样子？

“你说话呀，你这性子一点都不讨喜。”戚繁笙等了好一会儿，杨霁凝定不动，手指点点桌面。

杨霁回神，正襟危坐：“昨儿，令尊戚老先生请我喝茶，就是这个地方，令尊就坐在你此刻坐的位子。”

“我爹找你做什么？”戚繁笙嘴里嚼了莲蓉酥，嘴角沾了糕点屑。

杨霁手指指她嘴角。

戚繁笙舌尖一扫，糕点屑没了。

杨霁惊看向她，忽而就不淡定了，怎么连吃饭的小动作都这般神似？

“大人？”

“嗨，杨铁嘴？”

“杨，杨霁，你能不能别总发呆啊，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你和阿姜是怎么认识的？”

“不是说我吗？怎么又扯到阿姜身上？你该不会对她还有那意思？”戚繁笙惊瞪了一双美眸，忽而点头：“也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不过，你没机会了。”

“什么叫我没机会了？”

“我的意思就是阿姜现在心里只有我表哥，我表哥你知道吧，大名鼎鼎的少府君啊！”戚繁笙卖弄完她表哥，发现一个实质性问题，糟糕，她一个脑热，把她表哥和阿姜的关系给捅破了。

“那个，我开玩笑的，你当笑话听听就行了。”戚繁笙心虚的很，不敢直视杨霁一双寒眸。

杨霁瞳孔一缩，嘴角勾起丝讽刺的弧度，淡声道：“你表哥挖我墙角，那就由你这做表妹的来替你表哥还债吧。”

“啥，啥意思？”

表哥才不欠他什么呢。

还有，表哥的债凭什么要她这做表妹的来还，这说不过去呀。

杨霁抖开扇子，轻轻摇：“我的意思就是，我答应帮令尊一个小忙，给你说门好亲。”

“说说说亲？！”戚繁笙凌乱了。

杨霁神色坚决：“对，说亲。”

戚繁笙脸儿红了白，白了红，颤声问：“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