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二二零章：绝交

荀方荀施俩兄弟并未走远，就猫在‘今明后’对面的老银杏树下等荀坤。

“哥，有情况。”荀施胳臂撞撞靠在银杏树下困觉的自家大哥。

“别一天到晚大惊小怪，一惊一乍的。”

荀施说：“俺说真格儿的，不信，你看那。”

荀方顺着荀施手指方向看过去，一个佝偻身影探头探脑扒着门框，透过半掩的门扉给里瞅，也不知道在瞅啥，总之，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闲得发慌的荀家两兄弟捋了袖子过来了，就站在老妇身后，荀方看了荀施一眼，荀施示意他来。

荀方重重咳了一嗓子，老妇不察身后有人，吓了一跳，“哎呀妈呀。”一屁股跌坐门槛上，门也给她撞开了一条手臂宽的缝儿。

老妇手捧心口，脸都吓白了，扶着门槛爬起来。老妇非是别个，正是佘大娘。

荀施手叉腰，豹眼一瞪瞪，“你瞅啥？”

“没，没，没瞅啥，我随便看看。”佘大娘摆摆手，抬脚就要下石阶，荀方左脚跨出去，把路给挡了。

“不说清楚就甭想走。”

荀施道：“对，甭想走，快说，你为啥给人家里瞅，是不是想趁这家主人不备，好进去偷东西？俺平生最恨这种偷鸡摸狗，手脚不干净的老娘们儿。”

“不不不，两位壮士误会了，我不偷东西，我也不是贼，我和这家人是多年老街坊了，我家就住巷子那头，不远，就几步路，我听说她家孙女病了，故而过来看看。”

“你会看病？可俺怎么瞧你都不像个正经大夫，莫非，你是女巫？”荀方虎睛爆睁，鼻翼翕动，络腮胡子也跟着抖了一抖，这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看得佘大娘牙打结，心发慌，腿发抖。

“我我我不是女巫，也不是大夫，我就是出于好心，过来瞧一眼，我不干别的。”

“是不干，还是不敢？是俺们兄弟在这儿挡了你财路是吧。”

荀方一心想破桩大案向荀坤表功，他们兄弟空有一身蛮力，用荀坤的话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说明白点，就是没脑子。

荀方就想证明给荀坤看看，他们兄弟不是酒囊饭袋，不是一无是处，他们还是可以委以重任，为国效力的。

佘大娘跟俩傻大个子说不清楚，想走，又不敢。

正僵持间，佟阿婆出来了，“要吵吵去别地儿，别站我家门前。”

见佟阿婆返身要回去，佘大娘怎可放过见佟阿婆的机会，急喊：“阿婆，我，我有话和您老说。”

“我和你没话说，你走吧，以后没事儿，别上我家来。”自己闺女干了啥事儿，自己心里清楚。

阿婆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佟姜戈与杨霁退亲，佘大娘对此歉疚的很，一直想找机会跟阿婆解释，想征得阿婆谅解，紧接着就传出大吉的死讯，佟家最近还真是诸事不顺，佘大娘一直等不到机会。

今儿好不容易见门没关，想进去，又觉得没脸。

冯兴儿发现佟阿婆一趟甘井之行，突然就对佘大娘的态度冷了很多，更甚有绝交的意思，就问：“阿婆和佘大娘拌嘴了？”

阿婆说：“别跟我提那对母女。”话刚出口，阿婆似乎后悔了，“刚刚我啥也没说，你也啥都没听见。”

冯兴儿说：“阿婆可是知道了佘云的女儿身份？”

“莫非你也……哼，你一早知道为啥不说？”

“嚼舌根的事儿那是女人家会干的事儿，我就觉得吧……阿姜都没说，我也就没敢多嘴。”

“阿姜很早就知道？”

“好像是的。”冯兴儿点头。

佟阿婆拐杖拄地，神情肃冷，忽而道：“怪道阿姜那时节起了退亲之念，对杨霁的态度也不似从前热络，敢情都是佘云从中作祟，哼，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救了只白眼狼反过来咬阿姜一口。”

冯兴儿目送阿婆气呼呼走了，打开门，荀家俩兄弟已经将佘大娘给赶走了，看见冯兴儿开了门，荀方道：“能让咱们进去喝口水不？”

“俺表姑跟那啥佟家姑姑是好姐们儿，俺们刚刚帮忙老太太将那狼心狗肺的老娘们赶走了呢。”荀施急着表功。

冯兴儿让向一边说：“进来吧。”

荀方荀施跨进门来，东瞅瞅，西望望，搓搓手，道：“怪事了，佟家门庭竟比将军府还要气派。”

冯兴儿领了荀方兄弟来了前厅，倒了茶给他们。

“佟家姑姑身子可大好了？”荀方一口一个姑姑，冯兴儿听得一哆嗦，这兄弟二个加起来有七十岁了吧，嘴咋恁甜呢。

“劳两位荀小公子挂念，已经好了很多。”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

一时有些冷场，荀方瞪一眼兄弟荀施，荀施说话了：“公子怎么称呼？”

“敝姓冯，在今明后任媒探一职，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尽可和我说，在下一定让二位公子满意。”

“原是冯媒探，幸会，幸会。”荀方拱手，“俺有个不情之请，需冯媒探帮忙。”

“公子请说。”

荀方顿了顿，道：“俺那表姑吧，也老大不小了，俺表叔唻，病在床上，也管不了她，时至今日呢，俺表哥尚没说到婆家，二十岁的女人在俺老家，孩儿都能打酱油了，你说说愁人不愁人？”

“确实。”

“俺大哥的意思唻，你明白吧？”

冯兴儿摇头：“不明白，还请公子给说的明白点儿。”

“俺大哥的意思就是给俺表姑找个人儿……”

“去去去，你一边儿去。”荀方推了荀施一把，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劳烦冯媒探给多留意些儿，看看有没合适的单身汉，长得要对得起俺表姑，模样儿吧就才刚对面楼上穿水蓝衫子那位相公，照着他的脸盘找，俺说万一哈，那相公要还没成亲，配俺表姑就最好不过了。”

“水蓝衫子？”谁呀？他没见着人，不知道呢。

“就住东隔壁那位漂亮小相公。”

荀方复瞪荀施一眼：“男人不能用漂亮来形容。”

“不能用漂亮，那就好看呗。”荀施补充。

荀方再瞪眼：“不懂就给俺把嘴闭上，人那叫俊美，英俊，晓得吧。”

“对对对，俺就这意思。”

“你就啥意思？”荀坤的声音飘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