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道唯尊 第一九四章：噩耗

天已蒙蒙亮，一行人出了大堂。

“奈何不见凌捕头？”佟阿婆问其中一个官差。

那官差道：“我们捕头昨儿后半晌回乡探亲，顺便向家中二老报喜去了。”

“报，报喜？”

“是的。”捕头喜事近了，还发了喜糖他们呢，可大方了，他得了两大把糖。

佟阿婆脸色很不好，顿了顿，又道：“他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官差道：“明儿，哦不，今儿下半晌应该就能回来。”

佟姜戈愣怔回神，大吉横死，凌捕头若问起，她该如何回他？

唉，大吉这孩子怎生这般命苦。

佟阿婆长叹一声，摇摇头，谢了官差，跨出门槛。

佟姜戈搀了阿婆出了衙门。

连墨戈收到消息，备了马车，领着小方小圆就在衙门外候着，小方小圆很有些蠢蠢欲动。

看见阿婆一行出来，连墨戈迎上来，扶阿婆马车上坐了，开口就问：“怎就出了这样的事？”

阿婆扬手，示意他此地不是说话地方。

连墨戈噤声。

吕良正踱出门，站在暗影里，目送马车驶离，眉头依旧深拧。

“他们刚刚可有说什么？”

看到是自家大人，值守官差立正站好，唤：“回大人话，没有。”

回话的就是才刚和佟阿婆说话的那个官差。

“连大公子难道也没说点什么？”他还就不信，一个个都变哑巴了？还是提前串供？

连大公子是谁？他不认识呢。

哦，莫不是才刚气场十足的黑服公子？

“有，有的，刚刚那公子就问怎出了这样的事，老太太貌似不想多说，扭头就走，。对了，那老太太才刚出门有说话的。”

“哦？她说了什么？”吕良正已经转身要进去了，又转过身来。

“老太太貌似认识凌捕头，问凌捕头去哪儿了？还问捕头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原来老太太想从捕头那里打听消息，一定是这样的。

吕良正道：“那你是怎么回答她的？”

“小的说捕头回乡探亲，向家中二老报喜去了。”

“她们当时是什么反应？”

官差想了想，道：“嗯，很有些一言难尽，很意外，很遗憾，很……”悲伤。

官差翘首张望，自家大人已经折身进去，走远了。

大人怎么就走了，他话还没说完呢。

吕良正入了行辕，陈师爷还在备档记录，吕良正道：“火速召凌懋行回衙门。”吕良正叮嘱完就走了。

“是。”陈师爷领命，随手招来报子，“速去集贤镇，大人急召凌捕头回衙门。”

报子出了行辕，马匹早已备好，飞身上马，打马扬尘而去。

凌捕头收到吕良正的急召，快马加鞭赶了回来。

吕良正坐在书房，脸色难得的沉郁，见他回来，眉目微动：“回来了。”

“回来了。”凌懋行耙耙头发，脸上喜气洋洋。

“那个……有些事与你说，你先坐下，坐下说。”吕良正起身，拉了凌懋行过去桌边，将他摁坐在椅子上。

“可是有重大案情发生？”

吕良正看他一眼，点头。

“大人请下命令。”凌捕头腾的站起来。

吕良正就站在他面前，将他复又摁回去，“不急，我要说的这事，其实与你有关。”

“啥？”和他有关？

凌懋行显见又不淡定了，吕良正手就按在他肩上，看着他道：“昨夜出了桩命案，这人你也认识。”

“谁？”凌捕头突然有不详预感。

吕良正说：“邢正月。”

“邢正月？大吉？”凌捕头呆然望向吕良正。

吕良正点头：“正是。”

“她她她……”

“她死了，就在昨夜，被人一刀惯穿肚腹，一刀致命。”

凌捕头脸唰的血色全失。

“她现在……可在衙门？”

吕良正点头。

凌捕头豁然起身，不管不顾就向外冲，陈师爷恰好进门，差点给他撞翻地上。

“这个凌捕头，成日风风火火的，这又要去干嘛？”陈师爷捡起地上散乱的卷宗，拍了拍，递给吕良正：“大人，这是几个见过邢正月的问讯笔录，请大人过目。”

吕良正接了，回去桌边，坐下，温声道：“这几天你别去招惹他，他现在杀人的心思都有，心爱的女人惨遭横祸，任谁都会发疯。”

“大人说的该不会是……”

“你不是昨儿还吃了懋行给的喜糖？”

“和凌捕头定亲的人难道是邢正月？！”他理解没错吧，是这意思吧。

“是她。”

陈师爷面色微僵，蓦然回头，那个挺拔身影踉跄扶住拱月门，蹒跚消失于眼帘。

“要属下去看着他么。”

“不用，他有分寸。”吕良正翻看了几个目击证人笔录，以手扶额，“我在想邢正月为何要去安王府？她明明已经返回通义巷，又为何中途改去了太尉府？这里明明说看见两个女子重伤奔逃，怎么只有邢正月一人？另一个难不成凭空消失了？”

陈师爷分析道：“今明后一干人，显然没跟大人说实话。”

吕良正手指叩击桌子，忽而起身：“走，去安王府。”

‘今明后’茶楼。

郑龄之已然等候多时，听说大吉横死的消息，郑龄之有些懵。

荀坤打马而来，两拨人于门口碰头。

“阿姜还没回来？”荀坤跃下马背，手里依然握着她常年不离手的银丝软鞭。

“快了。”

“你说大吉招谁惹谁了这是？”

“唉，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阿姜得多难过。”郑龄之抬手沾沾潮湿的眼角，绿纹还躲在马车边抽抽搭搭抹眼泪。

连墨戈的马车刚一露面，郑龄之看见了，说：“阿姜回来了。”

“荀校尉，郑小姐。”

连墨戈骑马走在前面，身后，马车停了，连墨戈扶了冯兴儿下车，佟姜戈也扶了阿婆从车里下来。

“吕良正可有查到凶手是谁？我弄死他。”荀坤气势汹汹上前来，张口就问案情。

佟姜戈神情委顿，双腿疲软，走路直打摆子，显见力气已用尽，荀坤手臂横过来，抱她上台阶。

佟阿婆摇摇头，由着郑龄之搀了，随后进去。

冯兴儿腿不方便，走得最慢，走在最后。

“兴儿。”

“大花？”冯兴儿陡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