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问这个问题也不嫌脸红。”佟姜戈戳了荀坤额头一指头。
荀坤不满瞪瞪她:“你不也说了,才刚像什么上门,入赘,显怀之流,我给你数了,你可没少说。”
“我是媒婆,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些是我的专业名词,我说得,你说不得,说了你也不会懂。”
“谁说我不懂?不就刚那姓曹的臭郎中年轻的时候干了糊涂事,负了一个瞎了眼的大姑娘,那傻女人痴等他一辈子,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怕人知道,以姐弟相称,后来那儿子长大了,发现了他的身世,怕曹老头尴尬,决定当上门女婿,好成全那对可怜虫。”
“啧啧啧,可不得了,你还是弃戎从媒算了。”佟姜戈直竖大拇指。
“待我从媒,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去。”荀坤勾唇一笑。
佟姜戈亦笑:“欢迎荀校尉加入媒婆大军!”
荀坤勾勾手指,佟姜戈凑过去,就听她问:“我才刚入京,就听说你和杨铁嘴解除婚约的消息,你们天作之合的一对,怎么说退亲就退亲了,究竟因了什么呀?”
“不合适就退呗。”佟姜戈回得轻松。
“老实说,他是不是外头有人了?就通义巷,与你家毗邻的佘姓人家的那个不男不女?”
“拜托,说人话。”
“中中中。她是叫佘云对吧,我还真看走了眼,你说就她那发育不良的小身板,杨铁嘴喜欢她什么?胸没你挺,腰没你细,屁股没你翘,就连脸盘子也比你差了一大截儿,你说杨铁嘴眼睛是不是让屎给糊了,居然会看上她!”
“这就叫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戚繁笙持了手帕一边擦手,一边踱了进来。
“对对对,就这意思。”荀坤翘了大指给戚繁笙点赞。
佟姜戈倒了水给戚繁笙,问:“薛先生的手还有救吧。”
“有救。”
“那就好。”佟姜戈总算松了口气,然后,戚繁笙接着道:“顶多以后弹奏有些不灵活,多练练也就是了。”
佟姜戈惊道:“这么严重?”对于一个琴师来说,手指骨折,那就是场灾难。
戚繁笙低头喝水,“遇上你,他也够倒霉的。”
“哎,会不会说话,是他自己找上门的,他不来,我还寻他家去打残他怎的?”荀坤不依。
佟姜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戚繁笙凉凉看了荀坤一眼,道:“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宫里那位吧,薛寄北可是虞妃娘娘最欣赏的琴师。”
“有个娘娘当靠山就了不起啊,我的靠山可是当今圣上。”
“你觉得在圣上的宠妃和你这闯祸精之间,圣上比较偏重你们哪个?”戚繁笙白荀坤一眼,笑得一脸晦莫如深。
“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吧,我为大宋流过血,负过伤。”
“那也比不上虞妃娘娘为圣上诞下皇嗣来得重要。”
“姓戚的,你……成心怄我是吧,来来来,咱们打一架,你要赢了我,我叫你一声姐。”
“我不和你打,叫祖宗也没用。”
“你你你……就说打不打?”荀坤给戚繁笙怄个半死。
“不打。”戚繁笙淡定的很。
荀坤一把捏了桌沿,微一用力,桌沿给她捏碎一块。
佟姜戈心疼坏了:“哎呀呀,又糟践东西了,这是花梨木的呢,很贵的。”
荀坤才不管那些:“小叶紫檀我照样毁。”
“得得得,您是祖宗,算我怕了您,您能别动辄拿东西置气成么,自打你来,毁坏的东西还少吗?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别跟我提钱,提钱多伤感情呐。”荀坤一脸鄙夷:“我当初怎就鬼迷心窍,跟你俩财迷结拜了呢。”
佟姜戈掀了桌布,手指抚向桌角缺了的那处,抚了又抚,也不跟她客气:“现在后悔也不晚呐。”
戚繁笙笑道:“我倒觉得你们仨合股经营这家店呀,她俩距离淑女是越走越远。”
“你是怪我将她俩带偏了?”
“我可没这样说过,是你自己良心发现的。”
“喂,姓戚的,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那就打呗,又没人拦着你。”
荀坤捋袖子。
戚繁笙也不躲,依旧乐呵呵的。
佟姜戈挡在戚繁笙面前,成功阻止了荀坤耍横。
荀坤举了拳头,晃晃:“再不让开,小心我连你一起打。”
佟姜戈就是不为所动,犹在苦口婆心劝她:“阿坤,你的坏脾气真该改改了。”
“我这人就这样,想改造我的人还在他娘肚子里困觉呢。”
戚繁笙笑:“我怎么听说,上回有荀姓下属触犯军规,被安王爷扒了裤子一顿好打。”
“你胡说!才不是你说的那样,谁敢打我板子,我就打他。”荀坤不满叫嚣。
戚繁笙手指挥了挥:“别激动,请留意我说的是雄性下属,你自己雄性,雌性你心里没个逼数?”
“我我我……我当然是雌性了。”荀坤被戚繁笙绕糊涂了。
佟姜戈憋笑。
戚繁笙犹不放过荀坤,细眉微挑:“原来你不姓熊啊?看来,那只被安王扒了裤子的大笨熊说得是另有其人了。”
荀坤总算听出了些门道:“你骂我是大笨熊!”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骂的是那只大笨熊,你又不姓熊,千万别对号入座。”
“可我觉得你就是在骂我。”
“荀校尉说笑了,岂敢岂敢。”
“哼,谅你也不敢。”她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大当家,安王爷有话传给您,请您拨冗来一下。”
“你刚说拨啥?”荀坤大呼小叫出去了。
佟姜戈十分八卦的凑过来,与戚繁笙低声咬耳朵:“哎,她真被安王爷扒裤子打了板子呀?”
“那还有假,整整三天,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荀坤捂嘴笑。
佟姜戈听得稀奇:“你咋知道这清楚,就跟你亲眼看见似的?”
“对,我当时就在场,她的伤还是我给治好的,那时候她高烧昏迷,不知道罢了。”
“哦。”佟姜戈若有所思:“安王对她似乎有别其他。”
“那还用说,军中郎中大都男性,安王爷真当她男人婆,随便找个军医就行了,何苦跟圣上讨人情,将我大老远调去辽西,那是辽西啊,距离汴京千里之遥!”
原来还有这样的隐情。
“有了。”佟姜戈笑。
戚繁笙问:“什么有了?”
佟姜戈摇摇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