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大宗师 第241章 祖母眼盲

姜世安有多久没有回姜府了，如今天下已定，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于是姜世安在处理好钰太妃的后事后，飞奔至姜府。

姜母看见姜世安回来，眼泪簌簌的落下来，拉着姜世安的手，不住的流眼泪，“安儿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姜世安反手握着姜母的手，问道，“父亲呢。”

姜母收了眼泪，“宫里的事情太忙，你父亲又是重臣，已经忙了几天没有回来了。”

姜世安也知道回事这种情况，于是拉着姜母的手道，“母亲，我们进去说。”

进了屋子，姜世安同姜母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姜子函一切都好，母亲不要挂心，自己也一切都好云云，究其根本也就是想让姜母安心，毕竟姜世安已经在姜母的头发里，看到了越来越多的银白的发丝。

姜家自从姜母管家以后，也越来越太平，姜母想着突然叹了口气，沉声道，“世安，得空去看看你祖母吧，姜延……姜延同长公主都被关进了天牢，据说也活不了多久了。”

姜世安心里一惊，末了心里也释然了，长公主同均侯姜延都是叛乱的魁首，新帝又岂会放过他。

姜母又道，“如今大房那边的院子都空了，下人也都让我遣散了，毕竟留着那么多人也没用，只是姜延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不管怎么样，他若是死了，老夫人恐怕……”

姜世安明白姜母的意思，沉默着点点头，末了她起身，“母亲，安儿这就去看看祖母，这么长时间以来，安儿都没有好好陪陪她老人家。”

姜母叹了口气，“去吧去吧。”

进了怡园，不知怎的，姜世安竟然感觉到一股子破败气息，急匆匆的进了院子，看见刘妈妈的那一刻，她有些不敢相信，怎么刘妈妈突然变得这样苍老。

姜世安疑惑着开口道，“刘妈妈，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头发白的这样快。”

刘妈妈行过礼后笑了笑，“安姑娘，许是跟着老夫人感同身受，有些难过罢了。”

姜世安有些心酸，打了帘子进去，看见老夫人躺在软榻上，面色憔悴。

姜世安心中一酸，几步上前，“祖母……”

老夫人闻言身子一颤，四下茫然的看着，姜世安心里咯噔一声，她缓缓伸出手在老夫人面前晃了晃，老夫人还是那个神情，眼睛像是没有了焦距。

老夫人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是安儿吗。”

姜世安的眼泪登时就是控制不住了，她一把拉住老夫人苍老的手，开口道，“是我，是安儿，祖母……”

老夫人摩挲着，这才抚摸着姜世安的头发，“安儿，你终于回来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着老夫人带哭音的声音，姜世安眼泪扑簌簌的下来，“祖母，您眼睛怎么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笑着说，“老了，看不见了，看不见了也好，看不见了，就不用担心了。”

姜世安攥着老夫人的手，抵在唇边，啪嗒啪嗒的眼泪困在老夫人的手上，老夫人吃惊道，“安儿，你怎么哭了，不哭啊安儿，我的安儿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不哭。”

老夫人越是开口，姜世安哭的越凶，她觉得老夫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插在她的心上。

姜世安起身抱着老夫人，“祖母，安儿知道您伤心，只是节哀顺变，我们谁也改变不了现实。”

老夫人闻言老眼又是一阵混浊，姜世安感觉太阳穴突突的，祖母低低的抽泣她都听见了，老夫人哽咽道，“我早知道他会有这一天，无论多么混账，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死了，连他的孩子都没能幸免，他，他怎么这么混账……”

姜世安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就算再觉得自己的儿子不争气，真的到了自己孩子的临死死地时候，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刻，又有谁能真的狠下心呢。

老夫人擦了擦眼泪，“早知道，从一开始我就该掐死他，也好过他自寻死路！”

老夫人说的声嘶力竭，姜世安手攥得紧紧的，她们都无能为力，据说连姜子年也没能幸免，是要被流放的。

流放又有几个人能活着，不是在路上被折磨死，到了流放的地方，也会被折磨死。

何况是姜子年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姜世安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沉默着听着老夫人的哭诉。

老夫人的眼睛，大抵就是这样哭瞎的，姜世安开口道，“祖母，别哭了，伤了身子怎么办。”

正说着，刘妈妈突然进来，端端正正的开口道，“老夫人，歆姑娘来了。”

老夫人这才默默收了眼泪，沉声道，“让她进来吧。”

姜世歆打了帘子进来，姜世安看的出来，她很是憔悴，看见姜世安在，面上一惊，末了恢复正常。

“见过祖母，见过廉亲王妃。”

姜世安慌忙道，“姐姐这是哪里话！”

姜世歆微微一笑，“如今我不再是正乡郡主，清河王也已经被贬，我就是一个平民，当然要给娘娘请安。”

姜世安有些如鲠在喉，“姐姐……”

姜世歆笑了笑，“我就是回来看看祖母，如今我父母都不在了，大哥也被流放，祖母，不能再有事了。”

老夫人闻言眼眶一热，姜世歆说到底就是一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孩子，姜世安想起她被欺负的时候，只有姜世歆肯替她出头。

老夫人伸出手，“世歆啊，过来让祖母看看。”

姜世歆原本没察觉到，感觉到祖母好像已经看不见的时候，登时有些慌乱，“祖母，您眼睛怎么了！”

老夫人笑着，“没事没事……”

姜世歆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没事呢，您都看不见了，姜世安你不是医术很厉害吗，你快救救祖母！”

姜世安沉默，老夫人是白内障，若没有现代的仪器设备，她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无能为力。

姜世安垂下头，无能为力的摇摇头，姜世歆开口道，“你摇头是什么意思，你也救不了，你怎么这么废物！”